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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既定,冯永硕遂推门外出。没想到他们这番折腾,已经搞上一个半时辰。望望天上太阳半斜,地上影子渐长,更抓紧时间,抱著书本急步前进。
果然拦在路口的官兵目标不是他,只要具明入关时的文件,证明身份后便放行。冯永硕离开封锁线,越过一条街外,果然天下太平,再无压力罩在身上。
第190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3 前锦衣卫()
确定安全,无人跟踪之后,冯永硕还是不安心,问怀中的书本道:“公子那边平安吗?”
“最好快一点,刺客仍然未有放弃。”
“刺客?”冯永硕皱眉,经奏一提,才想起方才那五位劲衣蒙面者,每一人的武功都非常高。朱慈照能在其手下过招而未被杀害,总算是福大命大。
当然此非偶然,一者奏化解了杀着;二者敌人主要目标是福临,对他们而言朱慈照只是一位乱入碍事的路人。
“总是觉得那五人有点面善。”
冯永硕当时还在全力跑过去,只是凭直觉感到那五位刺客有几分熟悉。
“娘娘,他们是我认识的人吗?”
刚才讨论时未有机会问出口的问题,奏爽快解答道:“没错,五位都和你一样,是前锦衣卫。”
“可否告诉臣下,他们的身份?”
“‘星子剑’东方涌、‘雪峰一剑’独孤北、‘无命剑’萧四、‘云外刀’燕南飞和‘双辉罗音’温近中。”
五个外号,五个名字,无一不是故人。看完换在书本上列出的人物,冯永硕的表情没有一丝动摇。似乎有滔天的情感,被他自己默默的吞下去。
这是真正的男人,千万感情都藏在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而不曾会向外人泄露半句。
虽然冯永硕没有问,但奏愿意解答:“自从京城破陷后,东西两厂都不复存在。一部份人投靠李自成当官,一部份人出走。而这五个人,转行当刺客。这次受聘于豪格,意图杀害福临,去除障碍。”
冯永硕点头,男人之间有些事,不用说明都可以理解。总之现在他们是敌人,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依照奏的指示,来到一条更为堂皇宏伟的街道。宽阔平坦的马路两旁,一座座高耸楼房映入眼。每层重檐翘角下,都是五彩斑斓的异国漆栋画染。街道上依然是旅馆、饭馆及茶楼,其中有歌女乐坊,唱着满州人的曲子。
在这处汉人变成异类,满人才是主人家。踏进异国的地头,冯永硕不卑不亢,无视其他满人的视线,默默走在道上。
走到奏所指示的地点,原来是一间饭馆。门外站着一位姑娘,慢慢以针线在在织物上缝造满绣。冯永硕感觉对方有一点可疑,还未来得及打量时,便被饭馆的伙计走过来搭话。
此刻冯永硕蓄汉人的发,穿汉人的服,明眼人都能分辨出他是汉人,却还是张口说满语。冯永硕半只字都听不懂,又觉对方口音难听,心想道:“不愧是化外之民,说话太难听了,跟吵架一样,我根本就听不懂。”
立足大明,清国乃外敌,三番四次入侵中土,杀其同胞,俱是可憎可厌之徒。不过冯永硕想忆起奏平日的训话,旋而想道:“娘娘不喜欢我们轻视外族,这说话的人不说汉语,也许是以为我会满语,又或是他不懂汉语。”
习惯下产生的蔑视与不快,很快就消弭于无。何况他来盛京是救出奏,不是挑衅滋事。
“对不起,你懂说汉语吗?”
听到冯永硕说汉语,伙计像是见到奇珍异种,呢喃着甚么。冯永硕即时翻开书本,让奏用满文与他沟通。这位伙计粗通文字,见纸上写有急事求见都察院承政大人,心想是否外国使节。先叫他在门外稍候,自己跑到二楼雅房通知客人。
奏要找的这位“都察院承政大人”,名叫满达海。都察院乃明之监察机关,清建国之时仿效,设承政一人,可视为尚书御史。
这位满达海不仅在朝中当大官,更是礼亲王代善第七子,出身显赫。今天他一如平常,处理完公事后就到饭馆,与几位大臣谈天说地。谈得正欢时,突然伙计说楼下有汉人拜见。
“知道他的名字吗?”
伙计摇头,邻旁的阿济格拍桌子:“你怎样办事?不会问问他的名字吗?”
“诸位王爷、大人,那位汉人不懂说满语。”
满达海好奇:“他不会说满语,为何你知道他想见我?”
“他有一本书,上面写着‘求见都察院承政大人,有事垂求’的满文。”
有同桌的人道:“难不成是公事?”
“我朝文件,岂会由汉人传递?”
阿济格一言不合就出言道:“多想无益,直接出去见见,何怕之有?”
满达海不敢拂逆,客气陪笑,就此暂时离座,跟随伙计到楼下正门。心中突然有些念头,小声向伙计说话,塞几文钱,对方即时点头谢好。
冯永硕见到伙计带着一位廿二三岁的,长着一张粗犷英挺脸孔的青年拾步下阶,手中书本即时震动。他急急翻开,奏将其中一页剥下化成密函,又在书页上说明:“这位就是代善七子满达海,你将信交给他,务必要当场拆阅。”
伙计在途中叫来一位粗通汉语的小二帮忙翻译,三人携步上前,伙计客气说道:“都察院承政大人有事,恕不克分身。这位是他的朋友,有任何事都可以交由他代劳。”
翻译传话后,冯永硕好奇地望向那位显贵满人。对方奏说他就是满达海,但本人却否认。掩饰真实的身份,似乎对自己抱有一定戒心。冯永硕顿时提高警觉,低声道:“有一封密函,望大人亲自拆阅。”
满达海没有即时拆开,反问道:“是谁呈来?”
“我家主人。”
奏身为贵妃,他是臣子,自然是主人,这样一说并无错。
“你家主人是谁?”
冯永硕为免对方产生敌意,谨慎低头,双手高举信函:“事关机密,请本人亲自拆阅,尔后再谈。”
满达海依然双手摆在背后,全神贯注盯向冯永硕。
“既然此密函事关重大,本人不敢僭越私拆。不如容本人转呈至大人面前,待他看罢,再行答覆,如何?”
冯永硕心想你就是满达海本人,还要搞那么多事,真的吃闲饭没处撑。当然这些话只在心底想,嘴上应道:“请便。”
满达海听对方回答轻松,反而起疑:“既说是机密信函,却又随意任外人接触,到底作何打算?要么对方装神骗鬼,要么这封信并不太重要,要么他知道我就是满达海!”
第191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4 两封信函()
心中警戒起来,一边收下信函,一边点头:“请稍待片刻,伙计,安排他坐下,招呼一下。”
冯永硕在伙计指示下来到一处空桌子坐下,望向登步回去二楼的满达海。他将信函随便塞入腰间,并未在道上拆阅。回到房间后,几位大臣打探情况,他简述一遍后,却紧按信函。
“我先去看看,之后再聊。”
满达海当然不会将信件在众人面前公开,但亦疑心信件有诈,所以需要有第三方作证。这些同桌友人,只需要知道他收信拆信之事即可,而不需要知道内容。正是他这份小心的个性,奏才不怕泄密。
别的不说,单单是被阿济格知道信上内容,她全盘棋局都要乱掉了。一直以来她就是游走于灰色的中间界线,三边各不相通,欺左又瞒右,才能维持住目前这暴风雨欲来之局面。
诸位大臣都是长年打滚官场,知道何谓适可而止。至于大而无当满脑肌肉的阿济格却重义气,说不看就不看,反而更简单直率。
满达海退至房间一道屏风后,慢慢拆开信函。信上内容很短,但带来非常震撼的消息。虽然脸上毫无波澜,但内心却倒番五颜六色,大脑瑟瑟发抖,甚至猜想这是不是恶作剧。
信上大意是如今朝中的是假皇帝,真正的顺治帝流浪宫外,更有刺客追杀。现宣满达海依指示救驾,事成后重重有赏。满达海默记内容,想烧毁信纸,却又稍一犹豫,最后收入怀中。
救?还是不救?是恶作剧,抑或真有其事?满达海思前想后,决定直接问冯永硕。
在等待满达海下来时,冯永硕双眼始终无法自门外针锈的姑娘身上离开。要说为甚么,他却又举不出半点理由。硬要给一个藉口,就是觉得她的存在非常碍眼。
长年行走江湖时陪养出来的直觉,这位姑娘绝不简单,肯定不是普通人。在未辨明是敌是友前,他亦无法安心。
换作朱慈照,恐怕直接问奏求答案;可提冯永硕长年习惯,凭自己观察及思考去判断情况,根本没有意识到问手边的“万能工具书”。
奏当然知悉一切,但赞同冯永硕这种处事应对。要是养成凡事求问于她,答案唾手可得,如同未来世界的年青人,凡有疑问就上网搜索答案,脑袋绝对会变笨。故此她除非判定有必要,否则不会插口解说。
此时伙计取来一壶热茶,冯永硕认得他是懂汉语的那位,尝试向他打探那位姑娘的详情。
“那边有人吗?”伙计扭头望向门外,这时才留意到那位姑娘:“啊她何时在这儿?我都没有为意。”
冯永硕皱眉,但理认为他对自己撒谎。事实上像她这么碍眼,在别人饭馆正门刺绣,却没有人出来驱赶,街上行人都不曾打量,证明她有独到的隐蔽能力。
过去身在东厂时,曾听说过有些神奇武功,修练者能屏息闭气,消形抹神,达至他人不会留意的程度。在需要秘密埋伏或跟踪时,这类高手尤为重要。可惜他一直只闻传说,未尝亲睹。
“莫非这位姑娘,就是修练此门秘术之士?”
即使心生好奇,亦知所进退,未敢进一步打探。双方素不相识,他凭何冒昧问人武功底细,此乃行走江湖之大忌;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