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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只是平静的听着,最后道:“再睡会儿,此事爷心中有数。且等你精神好些,在做处置。”
“劳爷为奴婢累了半宿,也快去歇息吧”顾媛媛道。
谢意点头转身向里面的卧房走去,顾媛媛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喊住他。
谢意回头道:“怎么了?”
顾媛媛脸蛋涨的通红,她记得当时被那人脱光了衣服,自己醒时只是胡乱裹了件褙子,而此时则是好端端的穿着里衣。依谢意之言,从阿平那出来便直接回了写意居,院里的几个姑娘都被禁了足,那谁为她换了衣裳?顾媛媛结结巴巴的问道:“爷。。。那个。。。”顾媛媛指着自己的衣裳。
谢意嗤笑:“爷帮你换的。”言罢边转身回了房里。
顾媛媛觉得自己一下烧了起来,从脖颈红到了耳朵尖,双手紧紧扣住被子。
不生气不生气。。。当时里面应该还穿着小衣。。。比在现代夏天时穿得多多了。。。好歹曾经也是成年人。。。。
顾媛媛呜咽一声蒙上了被子,只听得里屋穿来几声轻笑。
☆、第三十二章
写意居院中值着几株芭蕉,生的绿油油的,给这个夏天的开端增添了几分清凉之意。
新月坐在芭蕉叶的绿荫下,手中扯着线团子发呆。
青鸾抱着猫儿向新月走了过去。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青鸾问道。
新月抬头看了眼青鸾,又往里面主厢里看了看,谢意房里的门还是紧闭的。“青鸾姐姐。。。爷还没起呢。。。”新月的声音闷闷的,昨日里的事情让她彻夜未眠。
彻夜未眠的不仅只有新月,更觉煎熬的是青鸾与满月两人。
青鸾算是彻底看清了谢意对顾媛媛的心意,从往只是觉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所以才那般偏宠,只是昨晚谢意的举动,分明就是将顾媛媛无条件的信任了。如此。。。还有何余地可说,这战她是输了,可她不甘!同样都是丫鬟,是卑贱的下人,凭什么阿鸢便可以得谢意另眼相待。她又有哪里比不上阿鸢?她从小吃尽苦头,低声下气,好不容易从一个被哥嫂卖掉的小女孩熬到今天,怎么能就此服输。
顾媛媛有的她青鸾为何不能有。
青鸾柔柔笑着:“看你这小脸愁得,快别难受了,你看我把猫儿都带来了给你抱了。”
这猫儿是小厨房的李大娘家养的,虽只是个小土猫,却是全身毫无一根杂毛,通体雪白。新月向来喜欢这个猫儿,见青鸾特地为了哄自己将它带来,不禁心生感动,伸手接过猫儿。
青鸾也笑盈盈的递过去,指尖却是悄悄地在猫儿后腿上用力一掐。
这小白猫吃痛一叫,喵呜一声从青鸾手上窜逃了出去。
“啊。。。”青鸾眉头一皱,捂着手臂叫出声来。
新月忙站起身来:“青鸾姐姐你没事吧?”
青鸾蹙紧了眉头,松开掩住手臂的手,一条抓痕赫然留在那白嫩如藕的臂上。
新月掩住唇惊叫一声:“青鸾姐姐,你被猫儿抓伤了!我去给你找药。”
“没事。。。”青鸾话未说完,就见新月跑进了屋中去寻药。
青鸾轻轻勾起唇角,跟在新月身后。
顾媛媛一觉醒来时,已经快要到中午了,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穿上衣服起身。
窗前的百褶帘还掩着,难道谢意还未起床么,顾媛媛向屋中走去。
屋里空空的没有人,顾媛媛偏过头去,看向隔间的书房,果然谢意正在里面坐着。见顾媛媛起来了,谢意招她过来:“正巧,研墨吧。”
顾媛媛走了过去,跪坐在一旁的团榻上,低头磨墨。
谢意似乎再跟什么人写信,顾媛媛微微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瞅了瞅。谢意也不遮掩,任由顾媛媛去看。
不得不说谢意当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字体颇为清俊雅逸,都说字如其人,顾媛媛总觉得这字跟他本人怎么都有些不登对。
“可想好怎么处理昨天那事?”谢意问道。
顾媛媛继续低头研墨:“奴婢家境贫寒,又遭涝灾,辗转卖于谢府。阿爹五两银子把我卖给刘牙婆,谢府将我买来时用了一十九两银子。为了这二十四两银,我便入了奴籍。到了谢府便跟在爷身边,那时候爷才这般大。。。”顾媛媛腾出一只手比量了一下身高,继续道:“当时我便想着,得,又来伺候孩子了,但也觉得庆幸,幸得能好生活下去,哪怕为奴为婢,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不是?”顾媛媛将散落在眼前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道:“好在爷是个好相与的人,从来没有与我为难过。一转眼都已过去六年了,奴婢总想着小心处事秉持着最初的想法,只要安然无恙的度日便可。”
顾媛媛苦笑:“这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之所想所愿不过是安生活下去,可偏生还是有人嫌奴婢碍了眼。即是如此。。。。。。”顾媛媛起身缓缓道:“为了不负初心,奴婢便只能亲手给自己铺一条平整的路了。”
谢意许久道:“说你傻吧偏生还揣着些聪慧,说你聪明然而又时时愚笨不堪。你何苦要委屈自己至此?”
“何苦委屈至此?爷说的这话未免太轻巧,我不过无依无靠一婢子。。。”话音未落,便被谢意拥入怀中。
“阿鸢,你听好了。”谢意的声音映入耳中:“你需要我,一如我需要你一般。”
言罢下一刻谢意便松开了她,继续坐在书案前写着书信,似乎刚才的话只是个短暂的误入耳中的错觉。
顾媛媛怔怔的看着他。
谢意低头写着信,漫不经心道:“你可想得清楚。”
顾媛媛垂首道:“奴婢不敢想清楚。”
谢意抬头看着顾媛媛认真道:“若你真的愚笨到这般地步,那爷便是看错了你。”
顾媛媛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意挥手打断,“你且下去吧。”
顾媛媛心知谢意之言意味着什么,那是让她去尝试依靠他,甚至于去利用他。。。可是她当真能做到么,接受谢意的心意,把他当做遮风避雨之所,然后走上谢意为自己扫出来的安然之榻。她有些怕了,被卖离临塘村的时候她没有怕,被送到谢府的时候她没有怕,被江氏不喜,被朱雀陷害是她都没有怕。
可是此时的她却是满心的恐惧。
她不知这条路上有什么,是漫天的美景,还是布满了荆棘。直白的说,她不清楚她于谢意来说代表了什么,是多年的情分,还是一时的心悦。可她呢?她对谢意又是什么感觉,一个自己从小到大照顾着的孩子?还是一个能在危急时刻保护她的男人?
顾媛媛觉得满心思绪,一时间却不知如何理清楚。
谢意叹了口道:“你可知母亲为何不悦你?”
顾媛媛背着的身子一僵,顿住了脚步。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江氏便不待见她,却不知这厌恶源于何处。
谢意道:“是因为舅母。”
顾媛媛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谢意,舅母?那是谁,为何会因为谢意舅母而对他不喜。
谢意边继续写信边道:“你和舅母有七分相似。”谢意补充道:“特别是眼神。”
“难道是夫人不喜您舅母?”顾媛媛问道。
谢意点点头:“舅母是舅舅身边的大丫鬟。”
顾媛媛轻咳了两下,却不知该如何去问,只得等谢意继续说下去。
“舅舅是家中嫡长子,本来被祖父寄予厚望,承袭家业。偏生却是独独恋上自己的贴身丫鬟,外祖母和母亲等人轮番劝说,甚至于妥协将舅母纳为贵妾,可舅舅不愿。所为一心人,大抵便是如此吧。”谢意将笔尖蘸匀了墨道:“后来舅舅便褪下华服,带着舅母离了府。这些年来所见舅舅不过数次,却可看得出,他从未有悔。”
顾媛媛沉默了会道:“所以。。。夫人不喜我?”
谢意轻笑出声:“似乎将陈年旧事再次上演了一番,母亲难免心生郁结。”
顾媛媛背着身子,半晌问道:“爷的舅母是个怎样的女子。”
“差不多已是六七年未见,依稀记得舅母是个十分豁达的女子,面上常常带着笑容。”谢意嗤笑道:“无论怎样她从来不是个懦弱的女人。”
顾媛媛心中一梗,知晓谢意这是暗指自己软弱。
只听得谢意接着道:“虽不知当年情景如何,却也可猜的一二,当年的舅母,定不似你这般。”
顾媛媛蹙紧眉头。
“舅母的聪慧之处在于她肯全心托付于舅舅,一如舅舅肯为她倾尽所有。”一封信终是写到尾,谢意轻轻吹着墨迹:“不似某人,整日低眉顺眼,忍气吞声就以为可以享一世安然。”
顾媛媛悄然握紧了手,哑声道:“爷又何必如此嘲讽于我。”
谢意将字迹已干的信纸折好:“怎么是嘲讽与你,是提点于你才对。丫鬟愚钝,总要主子悉心教导才是。”
顾媛媛负气道:“主子教训的是。”
谢意起身走到顾媛媛身后轻声道:“我不逼你,我的丫鬟太笨,待她自己想明白就好。”
顾媛媛松了口气,只听谢意又道:“只是在这之前,阿鸢,我不想再看到类似昨天的事情发生。”顾媛媛这么多年来的所举所为,他都看在眼中。看她小心翼翼的在这谢府中生存,看她不服输的模样,她的脆弱和她的坚强谢意都曾看在眼中。
谢意不想去插手顾媛媛努力维持的生活,这些年来她笨拙却认真的过好每天的样子,尽管有时令他心疼,却也知道这是她最后一点执拗的坚持。这一切都在她能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可偏生却发生了昨天那种事情,谢意又怎能袖手旁观下去。
谢意不着急,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足够的时间等顾媛媛去理清楚,想透彻。
顾媛媛听到谢意道出江氏对她不喜之由,面上平平心底却是掀起千层浪,谢意言陈年旧事再次上演一番,这话不得不令她正视谢意予她之情,虽无直言,却也明朗。即是谢意说不逼她,那便日后思索就是。而之后谢意的嘲弄之语则是当真望她能够依赖于他。
当一个大腿伸到你面前,你是抱还是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