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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配冷着脸道:“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陈匡摇头道:“能兵,郭公下面的女人少吗?给你给少了吗?你居然去抢兄弟的女人,你这就不该了。”
一人道:“该打,看不起你。”
沙力急道:“我又没成功!”说着扯到了痛处,脸孔一阵扭曲。
郭裘叹息道:“你在我府上做这事,你大概也没考虑我的情面,你叫我怎么帮你说话?”
沙力道:“郭公,那女人并未吃亏,可这,可这文丑却闯进来,将我打成这般模样,扔在府外,这是在羞辱我吗?只怕是他早已对郭公不敬,故作……”
“闭嘴!”郭裘怒道,“你自己做的的孽,你愿得了谁?莫说是文丑没打,就是打了,你又能说什么?”
沙力苦道:“郭公……”
郭裘道:“这事你还得给阿虎一个交代。”
童虎忙走近道:“郭公,勿要动气。能兵兄动我妾室,我理该是恨之入骨。可他已让打残,也有了恶报。我也不想多追究,一切任凭郭公处置。”
郭裘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个懂事的。你们都是我召来的兄弟,相互间若是有矛盾,找我便是,若是冲突起来,谁先做的,我定当处置严明。”
忽地,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众人忙退开,赫然是文丑。
文丑冷无表情地盯着塌上的沙力:“沙能兵,我与你不曾有隙,你为何要污蔑我?”
沙力皱眉道:“文丑,你明明张口道‘沙力我早想打死你了’,我听得一清二楚,便是你的声音。”
文丑双眉竖起,道:“我文某人,若做这等事情,叫我不得好死。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就算郭公为你求情,我也叫你即可入棺。”
众人都知道文丑不大说话,为人死板冷漠,谁都不敢惹他。此时听他这番话,也确实在情在理,没有做作。
郭裘道:“好了,事情就这样吧。忌恶你也别放心上去,怕是沙能兵一时糊涂。”
文丑冷着脸转身就走,童虎一路追上了上去,抱拳道:“文兄,多谢你出手救下家妾,若让沙力得逞,我这面子是挂不住的。”
文丑根本没有理会他,继续走,一边道:“不是我。”
童虎一怔,盯着他走远,心道:“大概真不是他,若是他的话,他何必推脱?以他的行事作风,不像会扭捏的,何况沙力确实行恶,他就是打死了,和大家说明白,也并无不可,怪了。沙力在这郭府混了这么久,总不会连文丑的声音都听错,真是怪了。”
童虎忙回屋里,找得菀云,问道:“你听那救你之人的声音,是不是府里的文忌恶?”
菀云漠然道:“文忌恶?”
童虎道:“就是那个很高大的,拿一把矛,大家都说他是府里武勇第一。”
菀云摇了摇头道:“云儿并不知道这些,来了一个月,整天见到的都是下人,少有遇到过门客。妈妈管我们很紧,不让我们乱跑,都是在屋子里。”
童虎叹了口气,心想:“我总不好去让她去辨认文丑的声音吧?不用了,该是不用了,只会陡增麻烦。沙力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污蔑府里的红人。哎,事情有点棘手,不过行事的人既然帮了我,也不用太顾忌他。他总不会来害我,看他做的事情,像是和郭府有点怨结。”
不过此事之后,郭府的门客都学乖了,也不敢在府里对菀云出手。
童虎在郭府里混了点时日,并不知道其他人负责何事。郭裘老谋深算,让门客和下人守口如瓶。偶尔听到一些欺行霸市事情,也算寻常。
郭裘仗着郭胜的脸面,谁能阻他的道?
童虎日子过得逍遥,郭府吃得好,特别是有菀云相伴,比之以往的那些时日要舒坦多。美人伺候,日夜纵情,好不自在。
真是差点把日子过得忘了哪年哪月。
当然,他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常想:“云兄有没有遇到典兄,一切还顺利吗?小雪和小月怎么样了?师父怎么样了?”
他的计划是挖出郭家的丑事、恶事,然后杀了郭裘,为民除害。眼下要说丑事、恶事随便就能挑几件出来,譬如为了强买一家当铺杀人之类的,事情也确凿有据。
杀郭裘倒是有点麻烦,自从出了沙力的事情后,郭裘令文丑与陈匡这两位高手时刻护卫左右,又有六个门客紧随,想要得手不容易。
正当他暗暗盘算这一切的时候,郭裘忽地召见了所有门客于大厅聚会。
第118章 天师金符(一)()
童虎来到厅内,自觉地找后面的席位坐下。他细细一看,左右两列分别十六席,在后面又有三层席位罗列,人数大概近百人,郭府的门客全部已到。
这些人中,要说不得力的,也就只有童虎了。人人都说他靠着审配骗吃骗喝,又骗得一个大美人,羡煞旁人。童虎当然不愿为郭裘谋害他人,任何事都不上心,也不积极。
今日光瞧门客人数便知郭府院落庞杂,竟住了这许多人,显是很大的府邸。此时众人小声议论,似乎有说什么平恶道的事情。
郭裘慢慢地从厅后的过道走了过来,缓缓坐下。
郭裘微笑道:“诸位兄弟,今日召见大家,有一件要紧的大事。”
众人肃然起敬。
郭裘续道:“几天前我收到一份密函,说来是密函也不尽然。平恶道对各路豪杰发出邀请帖,宣称他们手上有天师金符。天师金符听过吧?太平道最最重要的宝贝。”
众人按奈不住了,这着实是个不得了的消息。
郭裘道:“半月后,平恶道会在城南琼山开‘金符大会’,会上,若是有人武功最高强,便可夺得天师金符。”
“好!”陈匡嚷声道:“正是我们为郭公做大事的良机,错失不得,兄弟们愿全力以赴。”
众人皆点头称是。
文丑就坐在陈匡对面,两人分别是左右席首。文丑道:“平恶道为何要将金符赠人?”
童虎也是纳闷,心想:“这好不容易抢到的宝贝,拿出来送人,不合情理。怕是想聚集豪杰,另有别情,莫非是要搞得绿林人士相互敌对?”
郭裘笑道:“忌恶问得好,老夫也曾顾虑,他平恶道行事乖觉,不像是会做蚀本生意。他们无非是想为自己造造声势,广交天下豪杰。到时谁若夺得金符,便会承他们恩情,总不会吃亏。”
文丑道:“自己吞了岂不是更好?”
郭裘道:“不好,这东西是带刺的,但凡道家门派都会争夺,谁拿了都可能被围攻,日夜不寐。况且平恶道也可能已把金符的秘密解开,等于是个无用的东西。”
文丑道:“要了作何?”
郭裘笑道:“我们也去扬扬威名,岂不快哉?”
“正是,正是!”众人心情激动。
陈匡起身道:“此乃天赐良机,习武之人,以武证道,群雄汇聚,谈武论功,岂不快哉?”
对武人而言,能找到对手,一战成名,是光荣至极的大事。即便战败了,也是一种历练。
文丑不再问了,童虎察觉他有那么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似乎正期待与人恶斗。
不仅仅武人好名,郭裘这豪富之辈也是极要面子,好大喜功,这趟浑水郭家是蹚定了。
琼山上绿林繁茂,山顶却是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杂草之类已清除干净。午时过后,陆续有人上山,三五结队,或数十人一群。相互间颇为忌惮,却无摩擦。
半个多时辰后,山头已聚了千余人,围着一个木台。郭家百人之众,相当惹眼。其他有不少道派、绿林人士,大多是看不起郭家和其他几家豪富。毕竟他们并非有派别和武学专长的大家,而是圈养一群打手,不算正派之流。
只是众人心思缜密,情知他们不是正派之流,武功怕是稀松平常,顶多来惹人耻笑,不会有所建树。
童虎站于人堆,只觉气氛高压,人人你望我,我望你,相互议论,视线灼灼。不免教人透不过气,似乎只要有人发出一声兵器交击声,此地便瞬时化为战场。
童虎心想:“有些人群之间彼此仇视,该是有过节。一些大道派,或有武学渊源的道派自然看不起其他派别。”
其时道派林立,随便扯一个神明出来立派。就连绿林的人若是大团伙也是这么做的,小的就不成气候,三三两两来做什么?
童虎又想:“说来也是,郭家都能来凑热闹,要我看,也就文丑拿得出手。陈匡那老头子说是厉害,还不是跟丢了我。”
他心下有点得意,却知这个场面上的争端,自己是毫无机会上台亮相。这里高手云集,刀剑无眼,谁来管你死活。还是静静盯着,瞧瞧有哪些英勇之辈,事后结交一番,也算务实。
只见一位黑衣蒙面人来到木台之上,众人不再多嘴,全都去看他。
童虎心里好笑:“搞什么,你这模样不就是忍者吗?是了,东瀛很多都是学习我们汉土文化,没什么好稀奇。稀奇的是,你这忍者鼻祖,你大白天穿这样出来糊弄谁呢?难怪说平恶道见不得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黑衣人身形极为魁伟,足有九尺,腰宽背厚,四肢粗大,站得笔挺。
童虎喃喃道:“若这叫忍者,这身板怎么动都没法掩盖足音,夜里行动起来,只怕是嚯嚯有声。”
审配正在一侧,凑近道:“公子说什么呢?什么忍者?”
童虎笑了笑道:“没什么,就觉得他挺奇怪,穿得严严实实,身子高高大大。”
黑衣人先是从左至右抱拳,又从右至左抱拳,礼数周道,郎声道:“诸位,某乃平恶道食恶道人,今日群雄汇聚,我平恶道荣幸之至。多日前,得秘宝天师金符,并未窃其内宝。不妨直说,我平恶道乃惩恶扬善,认得是正道,天师金符无论藏了什么宝贝,都与我道无关。只希望这宝贝不要落入贼人手里,如同那太平道的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