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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这冀州的冬末已暖了许多,寒风不再刺骨。
曹庆站在门外,身后是两名侍卫,手里提着一些包裹。
他踌躇不决地盯着门楣,门开着,可他却不想迈步。半响后,他敲了门板,唤道:“甄公?”
喊了几声后,甄牧一脸喜滋滋地迎了出来,脚步很急。
他道:“曹县令大驾光临,寒舍顿时蓬荜生辉,请请请。”
这边比起之前甄家的宅院,确实又小又寒酸。
曹庆到得厅里,让侍卫把几包礼物放下,道:“一些上好的牛腿肉,和各色糕点,想来还是简单了点,还望甄公笑纳。”
甄牧满面堆欢道:“曹县令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东武阳人,兵荒马乱,有幸还能围坐一堂,我实在倍感珍惜。”
曹庆点了点头,一阵东张西望。
甄牧眼珠一转,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你稍做做,我怎么给忘记了,瞧我这人的记性。”他一阵挤眉弄眼,搞得曹庆有点尴尬。
曹庆以前接触过他,知道这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可怎么都没想到会变得如此市侩。想来也是,从天上掉到地下,还能有口饭吃就谢天谢地。能巴结他这个县令肯定不错,想到这里,曹庆对仕途充满信心,笑意盈盈。
不一会,甄宓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似乎是在甄牧半推半就下过来的。
甄宓施了一礼,在曹庆对面一席坐下道:“许久不见,曹兄可好?”
甄牧皱眉道:“我的好侄女啊,人家现在都是曹县令了,怎么说话的。”
“不妨,不妨。”曹庆忙道,在见到甄宓后,他有种难以自制的冲动,哪能容许甄牧轻贱心上人,和气地道:“大家都是东武阳出来的,都是自家人,以前怎么相处,现下还是怎么相处。”
甄宓低头不语,像是在沉思。
曹庆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能再一次看到这美人儿。甄宓正是发育的年龄,一段时间不见,更是生得水灵,上身也饱满了许多。他忧的是以前甄宓对自己十分敬重,说话常是微笑,可现在却一脸冷淡。显然这个聪明的妹子联想到自己的心思,以及眼下两人悬殊的差距,或许反而有点拘束。
曹庆温言道:“宓妹像是很忧伤的样子,我听甄公说了,过去事就过去了,过去的人也过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的。”
甄宓点了点头,没有看他,道:“家里多有不幸,日子还是要过的。”
曹庆情难自制地道:“你的脸蛋瘦了。”
甄宓脸孔微红,黛眉微蹙。
甄牧喟然道:“她吃的少,又那么劳累。”
曹庆道:“宓妹,要照顾好自己,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关心你。”
甄宓没有说话,甄牧急了,道:“这孩子,怎么像是让吓傻啦,你曹兄跟你说话呢。”
曹庆道:“甄公莫急,哪怕再坚强的女人遇到这么多事情也会手足无措,何况宓妹一个纤弱少女,哪能受得住?”
甄宓轻声道:“让曹县令见笑了。”
曹庆道:“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我说。”他见甄宓没反应,瞥了一眼甄牧。
甄牧忙接话道:“有曹县令帮扶,我甄家荣幸之至。”
曹庆忽然忆起一件大事,清了清嗓子道:“童虎那反贼就在城里,我已张榜缉拿。此人狡诈万分,切勿与他会面,恐遭不测。”
甄宓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错愕。布告是曹庆离开府门之前才发的,因此她还未知晓这件事情。
现下听来,如同惊雷盖顶,整个人懵了。
曹庆见她眼神涣散,吓了一跳,心痛不已,没想到她对童虎已经用情至深。
他干咳一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到底是个反贼。”
甄牧道:“哼,这贼子真是千刀万剐,要说我们落到今天的地步,恐怕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甄宓缓缓垂下头去,又抬了起来,两眼精神了许多,强笑道:“这人虽说做过一些错事,可小女总觉得他有苦衷。”
曹庆十分明白,如果和她争执童虎是好是坏,只会坏了彼此的关系,只有顺着她的意思走。
他正色道:“我一定将他拿下,帮他开脱死罪,如果让他掉别人手里,那还真是千刀万剐。”
甄宓故作镇定地说道:“曹兄身为县令,自然有主张。”
曹庆深知她是在要求自己对刚刚的话做出承诺,言语如此巧妙,不亏是机智过人的才女。
他心里叹息不已,起身拱手道:“两位珍重,我还会再来。”
甄牧忙起身道:“曹县令事务繁忙,还能抽空来看看我们甄家,已经感激涕零啊。”
甄宓起身相送,曹庆心知她分明为了童虎在讨好自己。既然无法改变这个局面,不如顺势而为,把童虎作为自己的一枚棋子。
他坐上马车,掀开窗幕,凝视着甄宓站在门口,正垂头沉思,该是又在想什么了。他深吸了口气,随即道:“去郭家。”
车夫问道:“县令,是那个巨富吗?”
曹庆道:“是。”
车夫很纳闷,这新来的年轻县令一直以清廉恪守为名,今日居然主动去找安平郡的地头蛇。
车行了半里路后,曹庆忽然道:“慢着,回府。”随后掀开帘幕,唤了一个侍卫,道:“你去一次郭家,把郭开请过来。”
侍卫应道:“遵命!”
曹庆思虑充分:“我若是自己去他府上,不免教人小瞧了,闲言碎语可要不得。这么做还降了身份,他不来寻我,我反去寻他这个商人,什么道理?”
他回到府内,却见一名女子伫立前院,而手下几名侍卫全部趴地不起,有的痛叫打滚,有的显是昏了过去。他愕然不已,心惊肉跳。
第88章 恶商(二)()
曹庆惊得以为童虎的同党杀了过来,仔细端量,那女子岁数并不大,长刀立地,一手扶腰,当是一名女将。
他心叫:“坏了,莫非是那个传闻中的黄天圣女。听闻此女在清河郡的种种作为,是个武功极为高强,心思高深莫测的女人。落到她手中,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慢慢往后退,可惜那少女已经转过身来。曹庆看得目瞪口呆,倒是与自己想象中的妖女大有分别,是个一脸正气,形如神兵的女子,样貌还算上乘。
他颤声道:“女……女侠。”
少女抗刀走了过来。
曹庆心想:“光天化日杀县令?这还了得,王法呢?”他转身就跑。
少女大声道:“慢着,你跑什么?!”
曹庆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他知道那几个兵士无法阻挡她,自己能跑到哪里去?便慢慢回过身来,苦笑着道:“女侠怎么说?”
少女道:“看样子,你是曹县令?”
曹庆心叹已经无路可走,瞒是瞒不过去的,便喟然道:“正是。”
少女道:“你手下都是什么人,一个都不能打。”
曹庆道:“让女侠见笑了。”
少女道:“我见你张榜邀人,知道你是被贼人所迫,有意帮你一把。”
“啊?”曹庆瞬间缓过神色,挺直腰板,道:“女侠高姓大名?”
少女抱拳道:“我是河东人,姓关名凤。”
曹庆松了口气道:“有你相助,相信那黄巾贼是无路可走的。”
关凤道:“小事一桩,家父常道:‘除暴安良乃武人立身之本,如今国家有难,黄巾肆虐,我辈当用一身功夫克敌安邦。’”
曹庆见她说话一板一眼,言语间意气风发,而自己刚刚却吓得想溜掉,一时自惭形秽,心生敬慕。他忙将关凤引入厅堂,殷勤款待。
有了关凤帮忙后,他心里踏实了许多。下午,郭平过来面见。曹庆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郭平会聊什么,便把郭平叫到了自己书房里,侍卫全部离得远远的。
郭平嘴角歪斜,似乎一直在冷笑,其实是半边脸瘫了。挺可惜的,原本该是不错的面容。此人三十多岁,身穿华服,举止干净利落。
他见曹庆后,礼数周到,笑意吟吟。两人坐下后,曹庆先道:“郭兄可是一方巨富,本官好生佩服。”
郭平眯着眼道:“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士农工商,我一个垫底的人。县令可是朝廷官员,享朝廷俸禄,与我这等下贱之人,怎可一同视之?”
曹庆听了此话,心里颇为受用,得意洋洋地道:“哪里的话,人人都说郭定原富可敌国,这样的财富可以有很大的作为。古有吕不韦等大财主操纵战国,不是很好的例子。”
郭平一惊,摇头道:“不同,不同,我只想过安生日子。家族的产业可以做到今天的规模,还不都是仰仗了各位贵人相助。”
曹庆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故意冷着脸,还是半边脸瘫痪才造成的,总觉得这个人无论是笑还是不笑,永远传递着一股似乎能看穿人心的寒意。
他是个新官,对官场的很多事情还不够熟悉,更别说和这样的巨贾周旋。可他认定一个理,只要自己打定主意,把话说清楚,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怕。
他转入正题道:“曾有人向我告发,你买卖良人。”
郭平眯着眼笑道:“怕是曹县令听错啦,我主要还是开矿,冶铁,这都已经是祖上积德才有的好事,怎么还能做那损阴德的勾当。”
曹庆轻轻拍案道:“在我的地盘上,你做什么生意都可以,你有钱,你买多少奴婢是你的事情,可买卖良人就是十恶不赦。”
郭平见他言辞灼灼,表情狠厉,惨笑道:“曹县令,你定是受奸人蒙骗,我郭定原行事问心无愧。别说是南宫县,就是整个安平郡,大家都知道我的为人。”
曹庆心想:“我也是来了安平郡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了解你,身边多有人谈起郭定原,说的是富有至极,少有行善,还有过几次欺行霸市的事情。”
因此在庶民眼里,这是个为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