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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辽东女真人的军费,沦落到要面向全国征收新饷作为辽东战事所需,这简直就是笑话!”
“月儿,你知道征收新饷会带来什么后果吗?”说着,李宏宇语峰一转,神色严肃地问向了秦月。
秦月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论到勾心斗角她没的说,可对国家大事却不甚了解,不明白征收新饷会带来什么,毕竟她自幼娇生惯养哪里体会到普通百姓生活的疾苦。
“月儿,我跟你打个比方,本来征收新饷没什么,大明幅员辽阔土地众多,如果平摊到每亩田地上也没多少。”
李宏宇知道秦月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于是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月儿,你可能不知道,自从太祖皇帝立国,考虑到南北地区的贫富差异,北方的税率要低于南方,而如今新饷却要均摊,你觉得这是否公平?”
“宇哥哥,这样一来岂不是违背了太祖皇帝的祖制了?”秦月闻言摇了摇头,随后颇为不解地问道,难道朝廷就没人反对吗?
“祖制多了,太祖皇帝还曾经在宫中悬挂内侍不得干政的铁牌,后来不也被砸了,自正统皇帝起受到皇上宠信的内侍还少吗?”
李宏宇闻言颇为无奈地笑了笑,“所谓时移世易,当朝臣们都反对的时候,皇上也不得不退让一步。”
“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秦月的双眸顿时浮现出吃惊的神色,在她看来皇帝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岂会受到臣下的胁迫?
“因为现在朝堂之上掌权的是南方出身的官员,他们的根基在南方自然要维护南方地区的利益,不想南方的百姓多出赋税以免引发民怨。”
李宏宇不屑地一笑,冷冷地说道,“可惜他们目光太过短浅,南北原为一体,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一旦北方有变那么南方也绝难幸免。”
“皇上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做?”秦月怔了怔,一脸疑惑地望着李宏宇。
“店大欺客,客大压店,南方官员占据庙堂上的众多高位,皇上也不得不忌惮三分。”李宏宇无奈地笑了笑,“他们倒是同气连枝,看上去是占了便宜,可惜从长远来看这样做无疑自掘坟墓。”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大明的耕地虽多但刨去皇族、官宦和军户所占的土地后剩下的数量就只剩下差不多五成,再加上那些地方大族勾结官府瞒报的田地数量,全国现在能有三成土地征赋就已经该谢天谢地了。”
说着,李宏宇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自嘲的神色,“不说别的,单单我名下的那一千多亩田地就免于赋税,看似皇恩浩荡实则动摇了大明的根基,没有赋税国家如何运转?”
“宇哥哥,你是说辽东的战事会使得大明时局不稳?”
秦月是个聪明伶俐之人,此时自然听出了李宏宇的担忧,脸颊上顿时浮现出狐疑的神色,难道小小女真部族能使得大明伤筋动骨?
“月儿,朝廷如果收一两银子的税赋,那么到了地方上可能就成了五两银子的税赋,多出来的四两自然进了相关利益势力的钱包。”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说道,“大明一些贫困地区的百姓生活困苦,这次征赋将使得他们的生活更为困难,如果辽东战事不能尽早结束的话那么这些新增的赋税会压得他们透不过来气。”
“月儿,你觉得一根树枝被绷到极限的话会发生什么?”说着,李宏宇沉声问秦月。
“崩断!”秦月闻言沉吟了一下,娇声说出了两个字。
“民间有一句话,叫官逼民反,一旦那些贫困地区的百姓因为难以承受的税赋而无法生存时,那么所做的事情也唯有造反了,届时大明内部被掩盖的各种矛盾会被激化,乱局会一发不可收拾。”
李宏宇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向秦月说道,“女真人并不可怕,真正动摇大明根基的是大明的内乱。”
“宇哥哥,难道就不能阻止内乱的发生吗?”秦月这时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不由得担忧地望着李宏宇,李宏宇说的事情有理有据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我是有心而无力呀!”李宏宇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沉吟了一下后说道,“要想阻止内乱必须要进行革新,可这势必触动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要想执行谈何容易?”
“月儿,我问你,如果朝廷的革新会使得你们秦家的收入减少五成,不,减少两成,你认为你爹会愿意吗?”或许觉得他说的话太过抽象不好理解,李宏宇于是打了一个比方,望着秦月问道。
秦月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很显然这会使得秦德变得很不高兴,如果只有秦德一个人的话倒没什么,但如果整个大明的既得利益集团都反对的话,那么李宏宇所说的革新肯定就会化为泡影。
“月儿,乱世一至整个大明势必陷入战火之中,我必须未雨绸缪早作准备届时才能避过这一劫。”
见秦月闭口不语,李宏宇知道她被自己所言触动,于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官场上尔虞我诈,值得信赖的人可不多,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会让赵亚元冒险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李家未来的主母,自然要承担这个责任。”
“月儿,这事与你无关,你没有必要跟着我冒险,官场如战场,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被人给算计了,届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后,李宏宇语峰一转,伸手按住秦月的双手手臂,望着她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宇哥哥,你觉得我的心里还能装得下别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冒险?”秦月闻言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酸,咬了咬嘴唇后盯着李宏宇幽幽地问道,眼眶变得更加红润。
“我给不了你名分,你应该成为堂堂正正的女主人。”李宏宇见状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这才是属于你的人生。”
“宇哥哥,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秦月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挣脱开李宏宇的双手冲上前紧紧抱住了他,把脸颊贴在李宏宇的胸膛上,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我不要什么名分,既然你救活了我就不能把我抛弃!”
“唉!你真傻!”
李宏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即伸手把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月揽在了怀里,心里感到一阵欣慰,看来他先前猜得没错秦月果然没有离开他,后宅的事情以后就不用他操心了,可以集中精力应对官场和商场的事情。
第191章 京城朋党()
抵达京城的第二天一早,李宏宇和赵欣就结伴前去郑林和武元昊的府上拜访,郑林和武元昊是湖广乡试的正副主考与两人有着师生之谊,两人自然要首先拜访他们。
由于郑林和武元昊在翰林院里当值,因此李宏宇和赵欣并没有在两人家里久留,与接待的人寒暄了一阵后就留下拜帖和礼物离开了。
虽然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这是一个人情世故的世界,家境丰裕的李宏宇和赵欣肯定不能空着手来。
李宏宇和赵欣早就知道郑林和武元昊不在家里,两人这次前去能不能见到郑林和武元昊并不重要,关键是两人的态度,让郑林和武元昊知道他们俩一来京城就前去拜访。
离开了郑家和武家后,李宏宇和赵欣下一个前去拜访的目标自然是京城官场四大党派之一的楚党首领了。
楚党的成员以湖广出身的官员为主,故而湖广的举人来京城后肯定要拜楚党首领的码头,日后也好在官场上有个关照。
所谓的京城官场四大党派指的是东林党、浙党、楚党和齐党,按照地域由同一个地区出身的官员组成的乡党,同时又吸纳别的地区出身的官员,成为了朝廷上势力最为强大的党派。
之所以东林党、浙党、楚党和齐党会成为京城四大党派,自然跟出身江浙、湖广和山东地区官员数量众多有关。
大明立国后,会试贡士的录取为全国统一录用,即从参加会试的举子中按照成绩高低来录取贡士,由于北方的文风不及南方,故而每次录取北方的贡士都要远低于南方。
再加上负责会试的考官多以南方出身的官员为主,因此后来发生了大明科举历史上有名的南北榜案,引得明太祖雷霆震怒。
洪武三十年二月会试所录取的五十一名贡士皆为南方人,史称“南榜”,此事一出立刻引发了北方举子的轩然大波,有的到礼部衙门鸣冤告状,有的在南京城沿路喊冤,甚至拦住朝廷大员的官轿上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明太祖对此深为震怒,作为皇帝他自然希望朝堂之上的南方官员和北方官员能够相互抑制,倘若南方官员的势力对北方官员呈现碾压之势无益于朝局的稳定。
再者说了,文章写得好的人不一定理政能力就强,南北举子之所以在会试有成绩上差异与当地的学风是否强盛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给南北学子一样的学习环境北方举子的会试成绩肯定不会比南方举子差。
所谓为国选材,选的是治理朝政的人才,选的是全国的干练之士,而会试考试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已,不能单凭会试成绩就否认北方举子的才能。
因此,通过综合多方因素,明太祖于洪武三十年六月亲自挑选了会试的贡士,一共六十一名,全部为北方人,史称“北榜”,也算是以儆效尤,震慑朝中南方官员。
虽然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北方举子全部落榜的事情,但由于南北地方差异,每届会试录取的贡士名额只有一两成,这使得南方官员在朝廷中的势力越来越大。
所以洪熙皇帝登基后对会试取士进行了一个巨大的革新,规定了会试取士的名额按照南北地域来划分,南方名额占百分之六十,北方名额占百分之四十,以此来保证北方举子可以入仕,史称“南北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