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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涉及到军户与民户之争,按律应由你们县衙与我们卫所衙门共同审理查证,既然你们县衙的大人都外出公务,那么本官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一起查验现场,以免有失公允。”
马千户望了一眼崔公子,只见崔公子向他微微摇了摇头,于是面无表情地向向那名差役说道,“小侯爷已然受伤,如果耽误了小侯爷的诊治,这个责任恐怕本官可担不起。”
“小侯爷受伤了?”那名差役闻言怔了一下,他只知道聚义厅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并不知道受伤的竟然是张泉。
马千户没有理会那名差役,而是走过去与崔公子低声交流着,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县衙的人不出现的话李宏宇绝对不会放走张泉,否则以后他就将由崔公子和张泉搓圆捏扁,搞不好还会死在卫所衙门的大牢里。
那名差役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他没能进入套间自然不清楚张泉的伤势,这使得他的一颗心禁不住悬了起来,连忙翻身离开前去禀报消息。
显而易见,他先前所说的县衙的官员都外出公干只是一个托辞而已。
江夏县衙里的官员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知县、县丞、主簿和典史四个,其余人不是吏员就是差役。
而在县衙的四名官员里,有审案权力的只有知县、县丞和主簿三名流官,典史作为不入流的官职无法审案,看上去知县、县丞和主簿三人同时离开县衙的几率很大,但实际上这种情形不会发生。
原因很简单,如果三人都离开县衙的话那么县衙将无官员坐镇,这可是严重的失职,势必要受到上司的惩处,免得县衙因为缺少决断之人导致运作陷入停滞。
正如马千户所想的那样,由于牵涉到了崔公子和张泉,故而江夏县知县并不想介入到临江楼的案子里去,打算让卫所的人先行处置。
反正卫所衙门的人肯定会争着来审理这件案子,届时县衙获得一个案情通报即可,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那也是卫所衙门的人在前面顶着。
故而,江夏县衙门的差役一直在临江楼楼下候着,并没有介入案子的意思,可现在看来这样做行不通,万一耽误了张泉的病情那么江夏县县衙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因此那名差役火急火燎地返回县衙报信,天知道临江楼里受伤的人竟然会是张泉这个小侯爷,他先前还以为是崔公子和张泉等人在楼上教训什么人,没想到被修理的人竟然是张泉。
第99章 生机()
江夏县县衙。
后院的书房里,一名身穿七品官服的中年人正伏案练字,他就是江夏县知县苏丛郁,十一年前的进士。
由于名列殿试三甲末端,故而苏丛郁未能留在京城,被朝廷派到了地方上担任知县,利用九年的时间从一个普通县衙的知县一步步爬到了省城附郭县的知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上几年他就能成为府衙的通判。
“大人,不好了,临江楼里出事了。”就在苏从郁凝神练字的时候,一名身穿八品官服的官员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慌乱地说道。
“何事如此惊慌?”苏丛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依旧在那里俯身写着字,不动声色地问道,难道张泉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玩得太过火以至于弄出了人命?
“大人,小侯爷受伤了,现在武昌卫的马千户要我们县衙去临江楼协同办案!”前来禀报的这位官员是江夏县县丞吴程,神色严肃地回答。
“噢?”听闻此言,苏丛郁双目顿时闪过惊讶的神色,手中的动作随之一顿,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墨团。
“大人,要是马千户所言属实的话,那么临江楼的食客所听见的从楼上传出的惨叫声就是小侯爷发出的。”
吴程一躬身,不无担忧地说道,“大人,要是小侯爷在咱们辖境里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咱们可不好向朝廷交代呀,那武威侯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勋贵集团现在已经失去了朝堂上的发言权,被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凌驾于头上,但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谁都不会主动招惹守着五军都督府这一亩三分地的勋贵集团。
原因很简单,在大明有两大势力非常特殊,看起来在朝堂上失了势但却非常受到历代皇帝的信任。
这两大势力就是皇族和勋贵,对于大明天子来说皇族是家人,而勋贵是家臣,在失去了把持朝政的能力后这两大势力自然受到皇帝的优待,皇帝需要他们来维持和巩固自己的统治。
虽然被大明天子视为奴仆的宦官集团现在在朝堂上能够与文官集团相抗衡,但这只适合于盛世,一旦到了乱世皇帝们依靠的将是皇族和勋贵,皇族和勋贵才是保住大明江山的根基所在。
至于宦官和文官,盛世时能治理国家,但乱世时就依靠不上了,难道指望着他们上阵杀敌和毁家纾难?
因此,一旦武威侯在御前参了江夏县县衙一本的话,那么江夏县县衙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苏丛郁和吴程都要丢官罢职。
“怎么会这样?”听了吴程的话后苏丛郁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中感到颇为惊讶,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人敢对张泉这个小侯爷动手。
“查清了上楼的那些人身份没?”随后,苏丛郁沉吟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狼毫毛笔问向了吴程,很显然临江楼的这个案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弄清楚了,领头的人好像是襄阳府童试的案首,姓李,叫李宏宇。”吴程点了点头,他也是刚从回来报信的差役那里知道的李宏宇的身份。
“襄阳府的童试案首?”苏丛郁怔了一下,心里感到非常意外,万万没想到在临江楼闹事的人竟然会是一个童试的案首,难道他不要功名和前程了吗?
依照往年湖广乡试的结果,襄阳府至少也能出一个举人,李宏宇是襄阳府童试案首有非常大的可能桂榜提名。
如果换做其他人,苏丛郁相信绝对不会像李宏宇那样临考前跑到临江楼里闹事,而且对象还是崔公子和张泉这样的权贵子弟,就算提学官严琰也很难保住李宏宇的性命。
“那个李案首为何要闹事?”苏丛郁有些好奇地望向了吴程,他很想知道李宏宇受到什么刺激,竟然连前程都不要了。
“这个还不清楚,都司衙门的那群人对此讳莫如深,并没有向外透露。”吴程摇了摇头,崔公子和张泉的那些手下怎可能把实情泄露出去。
苏丛郁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思索着应对之策,毕竟临江楼里发生的事情太过出人意料,他以前还从没见过像李宏宇这样临考的生员去招惹一个小侯爷的事情,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不成?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来年,苏丛郁早已经形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看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毕竟官场险恶,人心不古,做什么事情他都要先考虑周全免得行差踏错引火烧身。
“大人,要不然让下官前去探探路!”见苏丛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吴程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不,既然马千户已经把话挑明了本官要是不去的话可就怠慢了小侯爷。”苏丛郁闻言停下了脚步,摇了摇头后说道,“你去府衙,向知府大人禀告此事,如果临江楼的事情闹开的话可不是咱们县衙所能承受起的!”
“下官明白,这就去府衙。”吴程自然清楚事态的严重,向苏丛郁拱了一下手后大步离开。
“案首?唉,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望着吴程的背影苏丛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招呼起随从摆开他知县的仪仗前去临江楼,既然这件事情躲不过他唯有硬着头皮前去应对,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苏丛郁当然不是怕李宏宇这个小小的案首能搅起什么风雨,而是担心李宏宇的事情会在那些应考的生员里尤其是襄阳府的生员里产生不好的影响。
如果苏丛郁没有记错的话,武昌城里现在可有数千前来应考的生员,要是他们被别有用心之人煽动起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苏丛郁是进士出身,以前也曾经年轻过,有过年少轻狂的时期,自然知道那些整天只知道饱读圣贤之书,而没有经受过官场和世俗历练的生员们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被人煽动起来那么将会表现得十分狂热。
现在距离乡试可只有几天的时间,要这个时候那些生员们闹起事来的话势必会影响乡试,那么不要说他了就连巡抚大人都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他们总不能拿刀逼着那些生员应考吧,先不说他们无法这样对待那些有功名的生员,就算那些生员被逼应考可届时如果交上一堆白卷的话,那么后果更为严重。
临江楼。
“少爷,赵公子能把那些证据就交给庆少爷吗?”
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柔儿把秦月交给小兰照料后来到了立在窗前凝神望着不远处江水的李宏宇身旁,不无关切地压低了音量问道,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她自然担心李宏宇的安危了。
“或许他不会这样做。”李宏宇闻言回过神来,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答道。
“少爷,赵公子要把它们交给小侯爷!”柔儿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脸色煞白地望着李宏宇,要知道那些证据可是李宏宇用来保命的杀手锏,不容有失。
“柔儿姐姐,你说别人看了那些证词后会有何反应?”李宏宇见状微微笑了笑,语峰一转问道。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任谁看了都会感到生气的。”柔儿想也不想地回答,要知道百姓们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仗势凌辱良家妇女的权贵子弟。
“柔儿姐姐,你觉得堂审的时候把这些证据交上去的话,衙门里的人会不会认它?”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问道。
“少爷,你是说衙门里届时会认为这些证据有假?”柔儿怔了怔,随后明白了李宏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