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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李饱念完这一句,下山。
回到屋里,双儿干好做好饭。吃了早饭,李饱回到卧室,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陋室铭》,那是酒醉后写的狂草,李饱比较满意。
李饱脑中一片空明,开始看书。
“二哥,快出来帮忙!”李饱瞅了瞅窗外,原来是双儿在堆雪人。
“好勒,马上来。”李饱丢下书,跑了出去。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一个大肚子、黑眼珠、红鼻子的雪人出现在院中。大黑猫和小白狗有些害怕这个“陌生人”,大黑猫张牙舞爪,小白狗汪汪叫。过了一阵,发现这个“人”没有恶意,一猫一狗就围着雪人追逐。
李饱突然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一看,双儿眨着大眼睛哈哈大笑。
“好啊,敢偷袭你二哥,看我怎么收拾你。”李饱捏了一个雪球,扔了过去。双儿很机灵,躲在雪人后面。
两兄妹围着雪人打雪仗,不时响起双儿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奇怪的笑声,当然是李饱发出的,想模仿周星驰,偏偏又不像。
突然听到汪汪的稚嫩叫声,原来是双儿把一个雪球仍在小白的眼睛上。大黑猫发出幸灾乐祸的叫声。小白有点急,可爱地甩甩头,雪球掉了下来。重见光明的它高兴地去追大黑猫的尾巴,大黑猫“喵喵”叫着跑开了……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李饱的心情大好,不止是因为春天来了,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春天里,他去郡府里参加书院的初试,通过了,拿到书院入学考试的门票。要说李饱此刻的心情,应该和诗仙李饱流放途中听到被赦免时的心情一样: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和杜甫听到故乡被官军收复的心情仿佛: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白日放歌须纵酒”,李饱正想着喝酒庆祝时,真的有人来了。小黑驾着马车来了,车上有酒有肉。本来马将军是想大张旗鼓地在军营好好庆祝一番的,李饱觉得应该低调,婉拒。
过了一阵,马将军和张副官来了,李饱和小黑远远迎接。李饱拒绝多次无效,收下了张副官代表军营送的一百两银子。
桌上虽然不敢说是珍馐佳肴,但是双儿的手艺绝对在延边这个地方首屈一指,色香味俱全。
李饱先给马将军和张副官斟酒,然后是小黑,自己,双儿的碗里也斟了一点。
李饱站起来,举起酒碗,先敬马将军:“感谢马将军光临寒舍,感谢马将军一直对我的关照。”
马将军哈哈一笑:“不用客气,今天都坐下喝吧。你小子若是考上书院,那是给我长脸,给我们延边长脸,好啊,干。”两人碰了碰碗,一饮而尽。
李饱敬完酒,小黑接着上。
几番拼杀过后,杯盘狼藉。马将军讲了自己当年的光荣史,赢得了小黑的拍马屁。
马将军拉住李饱的手,狠狠拍了几下,李饱觉得他喝得有点高了,只听他说:“我最多的遗憾就是不识字,要是我识字,我就真的成为将军了。”
李饱和小黑异口同声说:“你本来就是将军啊。”
马将军哈哈一笑:“这不过是兄弟们抬举我罢了,我可没喝醉,再喝十碗也没事,不要扶我,谁扶我我给谁急。”
马将军偏偏倒倒走出门,大家知道马将军的脾气,还真不敢去扶他。
马将军回过头,挥挥手:“回去,回去,不用送。”高一脚矮一脚爬到车上,立刻就有呼噜声响起。
有张副官驾车,李饱也不用担心这位最高军事长官的安全。小黑呆了一会儿也走了。
屋里一下子静下来。
温柔的阳光洒落大地,茅屋呈现出神圣的金黄色。
那棵桃树在双儿细心地呵护下,开得正艳,有几只蜜蜂嗡嗡地闹着,飞来飞去。
桃树下,一个清纯的少女,双颊微红,正痴痴地看着桃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李饱吟道,心想:这双儿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亭亭少女了,也不知哪家公子有福,能娶到她?
双儿回眸一笑,桃花失色,问:“美吗?”当然双儿问的是桃花。
“很美。”李饱语带双关。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比如双儿。”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大家向前去,比如像我。”李饱曲臂,做出一个自己看来很阳刚实际上很****的动作,恰巧被双儿看到,忍不住发出清脆的笑声……
(本章完)
第42章 入秦()
大约是李饱三岁那年。
齐国驿馆。
夜已深,一个长有三角胡须的中年男人在室内踱来走去,满脸忧虑。他是魏国中大夫须假。
只听他喃喃自语:“好不容易在相国大人面前求得这次出使齐国的机会,满以为能顺利完成任务,凭此加官进爵,谁曾想到那齐王竟然避而不见,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走到桌子旁边,再看了一遍魏国丞相魏漆催他回去的信,心里更加烦闷。偏偏这时门不合时宜地响了几声。
“谁啊?”须假不耐烦地问。
“大人,是小人范仪。不知大人睡了吗?小人有重要事情禀告。”门外的人客气地说。
“有事明天再说。”
“好,小人告退。”
须假想到这范仪一向不是莽撞之人,深夜敲门,必有要事,于是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范仪本是一个治国之才,想游说魏王,实施自己的政治主张,可惜朝廷里无人,兜里没钱,就只好投在中大夫须假门下。
须假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问:“有何要事?”
范仪说:“不知道为什么,齐王派人送来金银、酒肉,现在这些东西全部在我房间,请问大人,该怎么办?是退回去还是收下?请大人示下。”
“当然得退回去。”
“好,明天一早我就送回去。”
须假看着跳跃的灯火,眉头舒展开来,吹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须假敲开了范仪的门。范仪见过礼,请须假到屋里坐。
须假说:“昨天晚上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收下为好。如果退回去,拂了齐王的面子,影响魏齐两国的邦交就不好了。”
范仪说:“那我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到大人那里去。”
须假呵呵一笑:“酒肉,大伙一起享用,至于金银嘛,齐王既然是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范仪说:“可是……”
须假站起来说:“就这样办吧,告辞。”
又过了几天,齐王还是不见。须假带着范仪等人,返回魏国。
须假向丞相魏漆复命,正逢魏漆宴请宾客。
魏漆满面春风:“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双喜临门啊,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吧?”
须假低眉垂眼:“禀丞相大人,下官此行根本没有见到齐王,所以……”
魏漆的笑容僵住了,厉声说:“什么?连齐王的面都没有见到,你是干什么吃的?想当初是谁在本相面前信誓旦旦说保证完成任务,本相想听你的解释。”
须假说:“因为魏国出了奸细。”
魏漆皱了皱眉:“奸细?是谁?”
须假说:“是下官的一个门客范仪,他出卖了魏国的秘密,不然,为什么齐王会赠送给他大量的金银,为什么会不见我这个使者?”
魏漆一拍桌子:“来人,捉拿范仪。”
范仪正在看书,突然冲进来一队官兵,翻箱倒柜。
“你们干什么?”范仪问道,可是无人理会他。
为首的队长大喝一声:“找到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里面装满金银。
“拿下。”顿时冲过来两人,把范仪绑了。
“奉丞相大人令,捉拿你这私通齐国的奸细!”队长冷冷一笑。
范仪立刻明白了:是须假没有完成使命,诬陷自己。
魏漆正在与宾客畅饮,有歌舞助兴,魏漆半眯着眼,十分陶醉。
队长附耳上去:“大人,在范仪的房间收到大量金银,可是他死不认账,直喊冤枉。”
魏漆冷哼一声:“物证人证俱在,还不老实?你们是吃干饭的吗,难道还要本相教你怎么做?”
队长恭敬地说:“小人领命。”
队长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范仪:“我看你是一读书人,还是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范仪说:“小人是冤枉的,怎么招啊?”
队长铁青着脸:“好,你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给我打,狠狠地打。”
立刻上来两个人,棍子如雨点般落下。
范仪大喊:“冤枉啊,冤枉!”
有宾客问:“丞相大人,外面是什么声音?”
魏漆抹了抹胡子,云淡风轻地说:“抓到一个奸细,还死不认账。”
立刻有人说:“这种人打死活该。”
“对对对。”
魏漆说:“继续喝,别坏了我们的雅兴。”
屋内歌舞升平,院外范仪痛不欲生。他的衣服破了,一身淤青。
队长看着范仪狼狈的样子,听到他的惨叫声,更加兴奋:“用力打,打死这奸细!”
一声闷响,范仪的肋骨断了;接着,范仪喷出一口鲜血,有带血的东西掉落在青砖上,滚来滚去,竟然是范仪的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