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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陈翎大军有二万五千众,城中沮授所帅的军势足四万余。
如此兵力相反,陈翎自承无法攻城,便开始操练军卒起来。
每日士卒全副武装,向着南皮城下而去,排列阵势,持戟比试,陈翎乐此不彼。
时间匆匆过去,夏侯恩运着粮草而来,带来的消息很令陈翎失望,信都城中之将,根本无心夺城,没有出兵攻向广川。
而同时,由于时间短暂,平原城中的诸将,不能及时招募到足够的士卒,主公吕布已经遣人回北海,令高顺派兵卒至平原,以充斥诸将部从。
陈翎听罢,叹息一声,知道此刻己方与曹操一般无二,都陷入了僵局。
曹操现在包围邺城已有一段时日了,约有半月之久,可就是不能攻入邺城中,原因为何?
袁绍虽然在长乐决战中,败于曹操,可他的兵势还在,元气尚存,曹操挟十万众,一时半会是攻不下邺城的。
邺城不比其他城池,乃是袁绍在河北一地的中心。
在此城池中,陈翎估算着,袁绍在现在境地之下,起码能够抗上数月之久。
只要粮草有,城中士气不坠,袁绍还是有机会击退曹操一军的。
若是自己来指挥,说不得会反其道而行,派出颜良、文丑两将烧了曹操的屯粮之地,然后趁势杀出,一战溃曹军。
就在陈翎的琢磨中,时间又过去两天。
沮授就是不出战,原因陈翎不知,不过随着军中兵卒逐一绽开笑颜,陈翎心中警觉。
沮授他这是在策反原袁军士卒!
此时原袁军降卒将要对阵的乃是同出一地的军卒,无论从亲情、袍泽之谊来看,己方兵卒都应该是垂头丧气、士气低糜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种状态。
与沮授相持了十日之后,陈翎令攻城。
将曹性、夏侯恩两人安排在自己左右,然后令张白骑压阵、督战,张郃、牵招两将上前搦战。
看着密密麻麻的军势,陈翎心中暗暗道,想回去,可以!都给我冲杀过去!
夏侯恩的连弩手时不时对准了张郃、牵招两将,令两人相当难堪。
沮授是派人前来联系两将,应承可以为两人做证,降吕布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非真心投降。
沮授话虽然中听,可在张郃、牵招两将心中,却有不同的想法。
反复过多的话,实在令人不齿啊!
况且,张郃、牵招两将也算看出来了,陈翎此人虽然平时和颜悦色,可当真正危机来临的时候,却不给人任何一丝机会!
兵权是掌在张郃、牵招两人手中,但曹性、夏侯恩两将的部从却一直护持在两将左右,两人若真答应了沮授之策反,想必是活不到看见原来主公袁绍袁本初那会的。
看觑陈翎令张郃、牵招两人前来搦战,沮授叹了声,令王摩、夏昭两将下城迎战。
沮授心中暗暗道着,若是张郃、牵招两人还有心思回归主公帐下,想必是不会斩杀此两将的。
城门开启中,王摩、夏昭两将纵马上前,向着等候在此的张郃抱拳说道:“张将军”
话没有说完,陈翎在阵后令人擂鼓,双目之中带着冷然直视战场前列的几将。
原本都是袁绍帐下之将,此刻却互为仇寇,张郃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匆匆向王摩、夏昭两人略一拱手,言道:“身不由己,毋怪!”张郃说完,纵马上前,长枪劈砍处,径取两将。
王摩、夏昭两人有何勇武,能敌张郃,不过交手三合,已经落入下风。
陈翎见之,令阵前持弓弩的兵卒上前,就欲射杀三人。
第一百七十九回张郃心境()
张郃若不能就此明心见性,陈翎是不会手忍舍不得射击的。
堂堂一员能够与张辽战得不相上下的大将,岂能留于袁绍或是曹操,还嫌两强主不够势大力广的吗?
张郃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敌将死,陈翎如此念道着。
牵招在后看的清楚,心中不忍张郃就此死去,纵马上前喝道:“儁乂,莫要踌躇,速速斩杀来人,攻入城中去!”
张郃听闻牵招之言,回首望去,便见牵招正持枪驰马而来,在他的身后,数十连弩手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后军陈翎号令,速射几人。
诸葛连弩威力极大,在如此情况之下,除非立即反叛,重新投入袁绍帐下,进得城中躲避,不然是闪不开此轮射击,定然会伤着。就算自己勉强抵挡住,可胯下之马,却避不开、躲不过啊。
张郃心中沉静,不知为何,总想着或许自己会死在这样的弓弩之下。
念及此,张郃一惊,手中的长枪疾袭王摩、夏昭两将,就欲擒拿住两人,归阵而回。
张郃的攻势展开,陈翎觑得,见其端的是一员勇猛战将,敌将被他攻得毫无还手之力,几番架拦之后,身上皆带伤。
沮授见牵招上前,听得他所言之语后,心中连连哀叹,知晓王摩、夏昭两将非是张郃、牵招两人之敌手,乃令人鸣金。
听闻城上响起鸣金之声,王摩、夏昭两将不敢再战,又因知晓张郃手下留情,遂匆匆一拱手之后,便向城中退去。
看着王摩、夏昭两人败退,张郃持枪仰天长啸,拨马而归。
此刻他的毫无遮拦,只等陈翎布置下的弓弩手速射而来。
那些弓弩手迟疑中,不闻号令之声,面面相觑,逐一放低手中的弓弩。
张郃驱马直入,来至中军盖下,向着陈翎抱拳说道:“末将力有未逮,不能擒杀敌将,望先生赐罪。”
陈翎号令大军攻城,瞭望了一番,见前军在牵招的指挥之下,向着城下攻去,微微点头,这才回过身对着张郃说道:“儁乂,心存仁义,顾念旧主,非是罪责,我岂能无故处罚?”
张郃愕然,放下双臂,挺身而立言道:“那先生布下狙手为何?”
既然张郃直言其事,陈翎也不在顾忌,呵呵一笑,说道:“以备儁乂投敌而去,非为其他。”
张郃作色压抑住怒气言道:“你视我何人?岂能一而在三的投降他人?”
陈翎见此,温言安抚说道:“儁乂,我身在众围之中,若不如此行事,岂是为将之道?”陈翎瞭望城下,前军死伤无数,在沮授的防御之下,这些原袁军降卒,被牵招驱使着上前攻伐,没有任何一人敢反身逃跑。
陈翎回首过来,向着张郃继续说道:“我知儁乂乃是真心降服,不过这些兵卒,”陈翎说着,用手一挥,把底下二万余军卒全部包括进去,接着说道:“他们可不似儁乂,各个都怀着莫测的心思,我岂能一一说之?”
“何况此时,沮授在城上,若不能强令之,我怕在其号令间,这些军士就能为沮授所用,一起反攻向我己身,若是如此,我则死无葬身之地!”陈翎冷寂着说道,他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忍,仿佛在他的号令之下,这些攻袭向城下的士卒,就是一些可以被舍弃掉的东西,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张郃憋闷住怒意,沉声说道:“如此说来,你只不过是为了将我与子经留住,以号令我俩部从不顾生死的前去攻城?”
陈翎沉默了半晌,盯着张郃双眼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张郃颓然坐下,仿似自语着问道:“在你心目中,一直视我等仍旧是袁军将士?”
“不错。”陈翎叹息了一声,说道:“降卒岂敢轻用?”
“观史可知,长平一战,赵国四十万降卒,白起”陈翎话还没有说完,张郃重新站起身来怒道:“难道你心中,早在我等投降之时,竟起坑杀之意不成?”
“呵呵”陈翎轻笑一声,正容说道:“不错”
张郃悲慨一声,复仰天大笑,怒持长枪翻身上马,引数人向着城下而去。
陈翎说的够直接,够明白了。
在温侯吕布刚刚攻占平原城之后,军师陈宫计数得失,了解到袁军投降士卒竟有如此之多,这实在很令人不安。
若是那时,陈翎提出将张郃、牵招等袁军将士全部坑杀,温侯帐下诸位大将想必是不会阻拦的。
陈翎手握重权是其一;其二,将心比心,大概在相同的境地之下,张郃自己是不会同意的这种做法,但会沉默,不会去反对这样的处理办法。
三万降卒实在太多了,没人敢为这些人做出保证不会作乱谋反。
而陈翎此人心中既有杀心,又有仁志,他没有提出此种处置方法来,而是换成了另外一样行动。
他竟敢冒奇险,身入降卒其中,帅着这样一支军伍前去攻袭不久之前还算己方的敌军。
张郃真想大笑大恸起来,陈翎的意思很明白,袁军降卒太多了,要想活命,必须先去攻城,等死的差不多了,对吕布没有了威胁,这才真正能够算是吕布军卒。
同时,自己与牵招等人也能够得到吕布的重用,毕竟兵刃相向,砍杀完袁军,已断了退路,怎么可能复叛?
张郃纵马来至牵招身旁,向他一颔首,言道:“子经,多谢你提醒。”
牵招含笑以待,缓缓驰马向前,侧视张郃言道:“既然已经归降于温侯吕布,那么就不要瞻前顾后,”牵招叹了声,接着说道:“来日方长,在主公帐下为将,不比其他诸侯,惟有战功方能显英豪,蒙主公重用。”
张郃望向攀爬上城楼,不时为沮授麾下将校所截的兵卒,同样叹了声,言道:“此战毫无胜算,”
牵招深深点头,看觑着坠落下来的兵卒,仰视着呼啸而过的巨石,没有了言语。
陈翎于后中军处,瞭望张郃、牵招两将的背影,心中暗暗自问着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作者题外话:书群号:一零**三八二五肆(108938254)
第一百八十回议取幽州()
在陈翎攻击南皮城之时,吕布兵分两路,开始攻占河间郡、以及平原郡内剩余的县城。
阳平郡西临魏郡,魏郡治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