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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拍马来战之时,觑得此数十校尉、骁将纵马拦阻在前,心中冷哼不已,暗忖着就算是于禁、李典两将联手双战自己,都不得胜,何况你等?!
颜良不搭话,只把大刀舞得水泼不进,偶尔稍有出击,便有一将坠落下马来。
怒声喝斥中,颜良已然杀败此数十人,冲至于禁、李典两将面前。
于禁、李典两人眼见自己的部将,瞬息间就为颜良所斩,心中骇然的同时亦感震怒,各个大声喝着道:“颜良,休得猖狂,看吾来战你!”
说话的同时,于禁、李典两将一枪、一刀攻向颜良。
此刻的颜良刚斩杀数员骁将,出入如无人之境,仗着这般夺人之势,大喝一声,一刀怒斩于禁!
怒斩之下,于禁手中的大刀如同枯草、朽木一样,被颜良一击而断!
于禁大惊失色之下,正欲躲避颜良的二次斩,便觑得身旁的李典奋勇上前,以长枪架住了颜良的大刀。
此景此情之下,于禁奋不顾身,自己的心思还没有转念过来,便已经合身扑了出去,意欲攀住颜良的双臂,好让李典借此斩杀了颜良。
无奈颜良现在所骑乘的乃是原属曹洪的良驹,白鹤,稍一带过,就躲让了过去。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于禁,颜良大笑声中,一刀横劈,径取李典首级而来。
此时的李典身旁已无其他将校能够援手自己,只得奋起余力长枪横掼,意图以此架拦住颜良的劈斩。
“咔嚓”一声,李典的长枪彷如之前于禁的大刀一般,被颜良劈为两截!
紧接着,李典还在吃惊、迟疑中,颜良得势不饶人,一刀顺势斩下!
此一刀虽为断李典长枪消了一些劲道,但现在李典中门洞开的状态之下,颜良大刀一摆一削,便将李典斩杀在当场!
李典战死了,李典阵亡了!
躺倒在地上的于禁还在震惊中,颜良乜视了死了的李典尸身一眼之后,驱马来逐于禁。
李典字曼成,年少时好学,不爱好征战,于是拜师读春秋左氏传,熟读各种书籍。
李典的伯父李乾,有英雄气概,在乘氏集合了好几千食客。初平年间,带领众人跟随曹操,在寿张打败黄巾军,又跟随曹操攻打袁术,征讨徐州。
李典在跟随伯父作战中,屡立战功,获曹操赏识,因而得其重用,被曹操拜为中郎将。
李典深明大义,不与人争功,崇尚学习与高贵儒雅,尊重博学之士,李典有长者之风,在军中被称为长者。
就是如此一人,如此一将,就这么为河北悍将颜良斩了,这对于于禁的震动可谓非常之大!
在泥泞草地上翻滚着,躲避着,于禁心中大恨,自从吕布窃据青州以来,己方的战事从来就没有顺畅过。
泰山一役是这般,奉高二战更是如此,时至如今,大将都开始凋零起来。
为何如此?
于禁反复自问着,这一切始于何人何事?
在这紧迫的战斗间隙,他于禁为颜良戏谑般的追赶着躲来避去,狼狈不已。
手无寸铁,就算有亦不能退颜良之兵啊!
于禁满头都是汗水,袍甲都已经湿透,在他的耳中山呼海啸一般的战场欢呼声不绝于耳的传来,“曹操大将李典为将军斩杀了!现在只剩下于禁一人”
“曹军败势已定,只需将此地的兵卒杀尽,就胜利了!”
于禁大汗淋漓,双目之中尽是绝望之色,此前的所有种种,一一如同浮光掠影般的闪烁在他眼前,濮阳已经被吕布攻陷,邺城没有援军!
曹洪的中军还在后面,可看觑此地只有颜良一将帅军抵达,那么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支军伍相随于后
无论怎么看,这是败局已定的战事呀!
于禁仰面躺倒在黎阳城池前面的草地上,他不再躲避颜良的追逐,他不再留恋此生,或许像李典那样战死沙场,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又是拂晓时分,曹洪帅着中军抵达了黎阳。
呈现在他面前是一片死寂,无数的己方兵卒尸身陈列在前。
残戈断刃撒落一地,未曾熄灭的战火还在“哔剥”燃烧着,曹洪乘坐在战马之上,借着东方那一丝光亮,眺望那城头,见有一大将的首级被挑在旗杆上。
得前巡的小校所禀,知晓那是李典的头颅之后,曹洪一脸铁青,沉默无语。
身侧的乐进、满宠两将相顾无言,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懈怠,双目不住的搜寻着四下的敌踪。
在“踢踏、踢踏”的战马度步声中,曹洪背后无数兵卒如泣如诉着唱和起来,“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第三百四十四回忧患两忘()
“伯宁,你去搜寻船只,准备强渡过河。”曹洪说着,引乐进于黄河北侧布下阵型,以待陈翎军势冲击。
曹洪不敢靠近黎阳城寨,里面不知埋伏了多少军士就等自己去抢李典的首级。
人死为大,李典他那孤零零的一首级被悬挂在上面,让曹洪看着揪心,不过虑及自己身后的数万兵马,曹洪不敢轻举妄动,一心只想带着他们回到兖州去。
至于李典,只能对不住了。
看曹洪不肯上前,颜良蹙眉有些顾忌,与于禁、李典两将所帅的前军一战,虽然较为快捷的结束了战斗,但杀敌一千自损数百,又止有自己一军,想兼顾曹洪所有兵马一举击溃,在如今的颜良看来,确非易事。
奔袭一昼夜,士卒皆疲,曹洪兵马亦是如此,然刚刚战斗过一场的己方军卒,比之现在的曹洪众甲士,无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不尽如人意。
哀兵必胜,这个道理颜良或许不太明白,但展示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这样一支军势,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誓要决死一战的气势,从他们齐声唱和中,颜良就能略窥一、二。
本来想依仗着城寨抵御曹洪的进攻,拖延至文丑的到来,那么待到那时,有自己与文丑两人齐在,就算曹洪有翻天之术,亦不能逃脱。
看着曹洪军阵已成,颜良回顾身后精神不振,双目赤红的兵卒,叹息了一声,自忖想着,罢了,罢了,且等
未料到颜良方欲等候文丑引军前来,就在此刻曹洪一军突起变化。
黄河就是眼前,满宠携一哨人马稍作侦察,便已获知此地的船舟皆为敌军藏匿了起来,河边并无剩余任何一艘可供渡河的船只。
将此事报禀曹洪得知之后,曹洪犹是动怒,拨剑而出指向黎阳城寨,向左右诸军喝令言道:“我等所需之物俱在此城中,惟今只有攻破此寨,我等方能渡过黄河,求取生路!”
本来就郁愤填心众兵卒,听闻曹洪之语后,无一不大声应喝称道:“攻破城寨,杀入其中!”
见军心可用,曹洪默默点头,继续喝令道:“众军上前,强攻黎阳!”
就在曹洪麾军大进之时,颜良后悔不迭,陈翎在自己出兵之时就曾经言道,半渡而击是为瓦解曹洪军士气的不二法门,攻取黎阳城寨之后,可将大船烧毁、捣坏,切不可全部收拢起来,使得曹洪困兽犹斗。
阵斩李典,擒获于禁,通过此一战,颜良认为曹洪一军并无多少战力,因此将陈翎的告诫抛之脑后,也未将收拢起来渡船烧毁,而是收入黎阳寨中,以待在此地战胜曹洪一军后,与文丑商定何人回邺城报捷,何人就于此渡河过去兵击曹军,解了濮阳之围。
颜良不将曹洪放在眼里,始有此失误,假使他听令行事,曹洪得了一些渡船之后,便会乘舟过河,此时再出击袭之,曹洪一军必无反身为战的决心。
事已成定局,再懊悔也是无益,此情此景中,颜良下得瞭望塔,骑上白鹤,大刀一振,擎举而起,向后静默中的众军卒喝道:“黎阳城寨低矮,不宜坚守,曹洪想战那么就遂了他愿罢!”
声息低微的应声中,颜良的亲卫见之,怒而喝斥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方才于禁、李典两将在君侯面前,如同土鸡瓦犬一般不堪,难道曹洪又有何不同?!”
听得此言,众军卒始振作起精神来,各个暗自忖着道,只需跟随将军之后掩杀一阵,便能胜出,此不是难事,乃齐齐喝道:“吾等愿随君侯再战一场,省得曹军轻视吾等!”
颜良有些激愤,若不是此刻需借重众人之力,与曹洪厮杀一场,真想斩杀几人,以肃军律。
心中暗忖着,此时的战力不抵平时六成,颜良叹了一声,率先一骑从黎阳城寨中纵马而出。
随着颜良一骑冲出城寨,曹洪见之脸上变色,暗自惊道,原来是颜良在此,难怪于禁、李典两人不敌!
颜良一骑在先,念及此刻身后的将卒疲惫不堪,乃出马上前向曹洪邀战沉声言道:“曹洪,我闻你亦是一勇将也,可敢与我一战?”
曹洪听得颜良所语,心中一怔,接着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向着左右满宠、乐进两人,并剑指颜良言道:“颜良你不过是吕布帐下一区区骁将,在吾军中如同你这般人物何其众也?!”
颜良闻听曹洪言中有乜视自己之意,心中大怒,正欲不顾一切提刀来战曹洪,便听得曹洪大声号令着言道:“众军前击,毋放任何一人逃脱走了!”
颜良闻之,心中逾怒,擎举了大刀,纵起白鹤,一匹狂飙突进般的杀向曹洪所在处。
未等颜良靠近,便有一束箭矢激射而来,颜良见之心悸,这是连弩射!
不敢有任何一丝大意,手中大刀挥舞起来,激飞弓矢的同时,颜良的急袭之势勉强为曹洪阻住了。
深深看觑了颜良一眼,曹洪自知不敌,随即隐入众军之中。
随着曹洪隐在军后指挥作战,与颜良直面相对的乃是乐进。
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人,乐进以胆识英烈著称,随军多年,南征北讨,战功无数。
乐进容貌短小,初仕曹操之时,被遣回所属郡募兵,募得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