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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翎沉吟,其实这太平要术给不给,送不送,自己当可一言决之,不过
正是这个不过啊!
就算有了此书之后,刘备亦不能退那乌戈国国主兀突骨呀!
将兀突骨囚禁在地下,是师尊南华交付给自己不多、唯一的事情,若是此事都做不成,自己以何颜再见南华之面?
见陈翎举著不定,庞统心中叹了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空口无凭,再观陈翎他这府宅,据此就能料其平时是一副如何做派。
庞统遂直言不讳着说道:“子仪,你想以何物来换?”
“你想以何物来换”陈翎喃喃跟着庞统说了一句,这本来是自己应该说的一句话,不过现在被庞统抢先说了。
陈翎展眉一笑,回道:“就以你庞统来换如何?”
听得陈翎说完此话,赵云变色,几欲拍案而起;庞统一怔之后,哈哈大笑!
“戏言、戏言”陈翎附声而笑,只是这真的是戏言吗?
在此际的庞统、陈翎两人心中,都同时一阵思量,陈翎是忽有神助,才想起此一句话来的,而庞统则在思虑着,就算以你陈翎之智胜,在吕布帐下亦只落得这般下场,就算有这个机会,我又如何敢留有用之身在此?
就在赵云阴晴不定缓缓落座中,陈翎徐徐开口言道:“私相授受,翎不敢为之,此事当报予我家主公知晓。”
停顿了一下,陈翎觉得还是直说为妙,乃道:“有乌戈国一势牵扯着西川,实际对我家主公来说,此诚为妙事。”
“呵呵”一阵同时响起的轻笑中,庞统、陈翎两人相视一眼,皆觉得对方实乃是同道之人。
“不过,那乌戈国国主竟然能战昔日三杰不落败,若真等他倾覆了川地,中原亦不能独善其身。”陈翎侃侃而谈,向着赵云、庞统两人说道:“是故,我会为两位竭力向我家主公言明其中的厉害干系,以免旁枝侧生。”
庞统颔首点头,问道:“以子仪看来,温侯会向我家主公讨要何物以为置换?”
陈翎摇头,言道:“川地与河北之间,间隔着荆襄、兖州、豫州境内郡县,割地相让是不可能的。”稍微再一思量,陈翎摇头、又点头,接着向庞统说道:“若说我家主公兵出河北,攻入中原之际,玄德公能否鼎力相助?”
如今天下仅剩下四家,孙策、曹操以及自家主公、温侯吕布,往昔就吕布与曹操缠战之时,自家主公亦曾觑机袭击过宛城。
彼时自家主公只是蜗居区区一新野城尚能如此为之,难道占据了整个西川之后,便没有之前的那股气势了吗?
庞统乃问向赵云道:“子仪之言,子龙你亦听在耳畔,以你自度之,可敢否?”
赵云不思便答,说道:“除了南蛮隐患之后,便是兵出荆州,挥师北伐之际,面对的就是曹操。士元,你以为我不敢?”
庞统、陈翎两人听得赵云之言,相视皆大笑。
稍逊片刻,陈翎继续言道:“此只或是其一,抑或可能有其他。士元高士,想必早有预料?”
庞统点头,陈翎既已同意借出太平要术,所缺之步骤,接下来得与另外一智算无双之人相互试探,此种事情颇为耗费精神。
庞统神情有些疲倦,乃起意与赵云向陈翎告辞出府。
知两人有正事在身,陈翎不敢强留,遂送两人出府。
待及赵云翻身上马,正要离去,陈翎突问道:“昔日,没有与公孙羽一起留在青州北海,是否曾有悔意?”
赵云摇摇头,正色对着陈翎言道:“主公待我甚厚,我唯恐不能尽力报效,岂有后悔之意。”赵云说完,对着陈翎一抱拳,言道:“子仪,你之为人我甚是佩服,”停顿了一下,看觑了庞统,以及侍立在陈翎身后的曹性、马岱、夏侯恩三人一眼,转回面对陈翎,诚恳言道:“我知晓温侯势起之时,子仪颇为重用,然此刻”
赵云不忍心说完,勒马转首,向着陈翎最后一颔首示意,言道:“子仪,若事有不谐,我代我家主公应下此一事,子仪你来归,玄德公必扫榻以待,不负君一身所学!”
赵云说完此话,就在庞统同样含笑颔首向陈翎示意间,纵马绝尘而去。
陈翎凝视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一阵黯然,稍等了片刻,这才携曹性、马岱、夏侯恩三人归府。
第三百八十四回天意如此()
清风吹过,一片叶子掉落在陈翎面前。
俯身拾起,感受着那斑驳的沧桑,陈翎暗道着,自己就如这一片过早凋零的树叶,无枝可栖,无力可倚,只能任凭那风吹来拂去。
扔掉枯叶,陈翎决心做一件大事。
越是投身其中,就越感受到来自这个世间的排斥,愚公尚能移山,何况自己又非蠢蛋,绝对可与当世少数几个智者并列。
自己是南华的记名弟子,虽然至今南华也未传授过自己任何一点道术。
但既然想过的好些,顺天行事,方是至理。
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
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
匆匆一世不过止有百年,原本陈翎自己以为凭借先见之明,助温侯吕布统一天下之后,便可得逍遥自在的生活,然,如今这处境实在有些不堪呐!
既然俩俩相见起恩怨,不如就此别过,暂时我下野去也!
没有了政事纠缠,就没有了利害关系。
你吕布不是担心将来之事吗?
我就此放下,笑傲山林间,总比现在这般窘迫情形来的强。
如今的河北,有诸葛氏一门三杰,还有沮授这等大才,少了自己亦不会泯然众矣。
此念一起,陈翎感觉自己整个人彷如放下了重担一般,轻松许多。
可惜此番想法,尚未向吕布禀明,为得知陈翎心意的沮授所获知,一阵冷笑中,沮授问道:“子仪自度有无仇家乎?卸任之后,去向何方?孙策、曹操,抑或是得刚刚上府拜访的庞统、赵云两人引荐,去往西川?”
一脸颓败,陈翎张嘴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本是妄想,自得其乐还能让自己陶醉片刻,若真的付之于实施,便如眼前之景一般,真实的令人心碎。
都夸耀自己是智者了,这其中的道理陈翎如何不明白?
不敢再有此类心思,每日点卯一次,之后也就随便了。
日复一日,转眼间庞统与沮授两人商议定下,陈翎抄录一份太平要术给予刘备送去,庞统留下来,待在河北,等候温侯吕布征讨中原曹操出兵之际,方可回转川中去。
这是以人为质,若是到时候,刘备没有出兵助吕布一臂之力,说不得这边马上手起刀落,砍了庞统的大好头颅。
既然太平要术出自陈翎之手,也就庞统的起居亦交付给陈翎负责了。
由此,为慎重考虑,陈翎不得不命曹性、马岱两人日夜轮流伺候着庞统,务必不能他偷偷溜回去了。
而陈翎现在虽然为吕布所忌惮,但他所行的事情,却与吕布身家性命有着重大干系,这一点,令陈翎很是难办。
本来有什么,
原本就没什么,一年多的时间来,陈翎除了喝酒之外,就是看沮授修道,徐和炼丹丸,自己从不参与。
但就是因此,陈翎更不能让庞统知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遂自此之后,陈翎逐渐减少饮酒,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堤防这个庞统暗中使坏。
无奈整日间待在暗宫当中,又加之有那么多的药材,陈翎就算日防夜防,总是会有疏忽的时候,是故在隐隐猜测中,为庞统所知,陈翎竟然在为吕布炼制长生药。
心中有了这般明识之后,庞统看陈翎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双目之中充满了惆怅,他的那张恨不得令陈翎每次都会克制自己,不要挥拳砸过去的脸上,开始显露出同情的神采来。
这是幸灾乐祸,陈翎心中如此道着!
毋需明言,陈翎都清楚的知晓,庞统的心底是如何想自己的。
世人追寻长生不死,而又有谁能够达到此般境界?
呵呵
就凭他吕布吗?
就算有此种仙丹妙药,也轮不到他吕布啊。
有这种丹药的话,始皇帝就不会死了,也就没有大汉现在这个天下。
没有了大汉现在这个天下,何来的当世数诸侯?
吕布,一个边塞官宦之子,又有何德何能得此长生不老药?
庞统会这般想,而陈翎则不会这么想,缘由他根本就不会炼制长生药,也就没有能让吕布得以长生的仙丹了。
而据与自己师尊南华近来一次见面所知,似乎除了走上修行这一条道之外,并无他法,并无一蹴而就之长生药。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时至十月间,西川传来的消息,让陈翎得知拥有了太平要术之后的刘备,似乎已经逐渐慢慢走上了一条充满神奇的路。
这本是“三国”的世间,就是缘由自己与沮授所释放出妖孽所致,让本来以绝世武勇即可傲视群雄的战争方式,变得不一样了。
刘备帅大军与乌戈国国主会猎于汉阳,彼时刘备军势两倍于兀突骨。
双方排兵布阵之后,刘备遣黄忠搦战乌戈国国主兀突骨。
兀突骨武艺精湛说不上,只是蛮力惊人,往日数次征战厮杀,皆能连人带坐骑一起掀翻在地,故而少有能正面相争者。
黄忠能射,知晓兀突骨体质异于常人,刀砍不伤,戟刺不进,乃开战起始便挽弓连射。
黄忠专注射兀突骨双目,肉眼是人体最为薄弱的地方,兀突骨也不例外。
以臂膀遮挡间,兀突骨抢身夺入,就欲彷如前者一般,把黄忠撞翻在地之时,便见自己身旁左近飞石走沙,似有道门之士在彼。
兀突骨心中忌惮,不敢在目不及远的情况下,与黄忠继续相斗,故而就此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