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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昊听后,大为惭愧,他只不过窃取了前人的劳动成果,甚至没有亲手实践,而杜康却是把全部心思放在了酿酒上,他提出的一些酿酒工艺的改动,或许不很先进,却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
鞋子纵使做工精细、光彩夺目,倘若不合脚,却也枉然,终究无所用处。
而杜康的这些独创就是最合脚的鞋子。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遮挡的枝叶,疏疏密密的照射进来的时候,两人才依依不舍的结束这次谈话,他们反复辩论总结,皆受益匪浅。
两人每晚必至,天大亮时方回,三日来都是如此。
黎昊从山洞中出来,总会感到疲惫困倦,但为了不让别人起疑,他总是先要到窑场象征性地审视一番。
一来窑场已暂时归他负责,作为代理“长作”,他总要前去安排工作,实际上这些事青阳已揽在肩上,根本无需他操心。
二来自从制陶技艺比较的事情传出去以后,窑场的“观光人员”突然之间增加许多。黄帝对窑场素来重视,算是窑场的常客,却也从未向近日这般,每日必来。
除此之外,夷彭、应龙等熟面孔也一一出现在窑场,青阳偷偷告诉他,轩辕城中掌管联盟事务的贵族、头领几乎都来了。
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黎昊不知道,也不想深究,但他们决计不是来为自己呐喊助威的,轩辕城不是自己的主场,他们人人心中恐怕都在祈盼自己落败吧?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败,别人瞧不起你,性命才更危险!一个东夷的庸才凭什么立足于他们轩辕的土地?
此时民风尚自淳朴,双方虽有世仇,却也互相从不伤害彼此交换货物的人。何况手艺高超之人,历来受人尊敬崇拜,总而言之,此役即便获胜,轩辕人未必会横加报复。
念头至此,黎昊豁然开朗,勉强在窑场支撑到晌午后,回到家中,匆匆填饱了肚子,倒在榻上便沉沉睡去。
忽然间,鼻子瘙痒,极不情愿地伸手去抓,症状缓解后,翻了个身子便又呼呼大睡起来。
很快再次复发,且愈发瘙痒难耐,黎昊忍受不住,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根细小的枯枝从眼前掠过。
黎昊当即勃然大怒,已然知晓定是昌意的恶作剧,在这个家中,除了他以外不会有人比他更无聊了。
扳着脸,有心要给他个脸色看,转头才发现,屋里并非昌意一个人,昌仆、女魃俱在,甚至连众儿女回来后、不经常走动的嫘祖都正瞧着自己。
黎昊当即从榻上下来,快步走到嫘祖面前,恭敬道:“干娘怎么来了,大伙儿突然一齐过来,莫非有什么要紧的事?”
嫘祖凝视黎昊许久,才缓缓说道:“整个轩辕城的人都知道你与长作技艺较量的事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事先跟家里人说?”语气中未有苛责之意,反而蕴含着无限关心。
“要不让爹取消了吧?”女魃忧心忡忡地补充道。
第一五四章 是时候了()
第一五四章是时候了
女魃素来少言寡语,直到遇到黎昊后,话虽比以往多了些,却也还是惜字如金。她平时最喜欢把心事藏在心底,更是把女人的口是心非,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清楚轩辕族人对黎昊的仇视,也曾亲眼见识了夷彭对于黎昊的疯狂报复,为此尽管她心中不情愿黎昊与自己分离,但以黎昊的安全考虑,他不得已才数次提议让黎昊离开。
这一回更是为了保护黎昊,她并不关心胜负如何,只愿黎昊不要受到伤害。
黎昊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的玲珑心思,陡然发现一家人竟都不相信自己,笃定自己必定会一败涂地似的。
他心中颇有些气愤,想到他们不懂制陶,更不了解自己的离奇身世,怒气立时消了大半,但心里的那团疙瘩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
“既已人尽皆知,绝无更改可能。即将面世的陶器乃是我为青阳精心准备的,有了它再加上美酒,我敢保证青阳陈都之行,必不会空手而归。”
黎昊的语气自信坚决,声音浑厚有力,似乎故意要把心中那一丝的不快发泄出来。
即使是聪明绝顶、智计卓绝的人,也会受到别人的诋毁和置疑,倘若来自仇人或者不了解自己的人,大可一笑置之,不予理睬。但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如此,那就有些寒心了。
制作麻衣在他们看来属于未知领域,不相信自己尚情有可原,但自己善于制陶,名声在外,此次制陶技艺比较又怎么会落败?
嫘祖心思缜密,善于察言观色,发现黎昊话语中的不悦后,赶忙劝道:“少昊,你的能耐我们自是知晓的,我们都是担心你,族人对东夷人的怨恨是你无法想象的,你一旦胜了长作,激怒了他们,我怕……”
昌意紧接着道:“还有夷彭在旁盯着,不安好心,若是他鼓动族人对你不利,爹恐怕都会无能为力,爹常说要时刻考虑族人们的意愿。”
黎昊静静听完,心感安慰。其实对于今日的处境,他岂会不知道,潜在的危险如影随形,只要一日待在轩辕城中,他就会感到危机四伏,如履薄冰。
但他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贸然提出离开,反而会招致更多的怀疑和揣测。
从轩辕城返回华夏耗时颇多,谁也不能保证,中途会不会遇到轩辕人的袭击骚扰,倒不如安下心来,度过这个不同寻常的冬天。
到时与青阳同行,借道神农,便可高枕无忧地回到华夏。
黎昊温言道:“造酒之功,我尚且看不上,又岂会在乎这些,若不是窑场长作苦苦相逼,我哪会答应他技艺比较。
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我只管把心中酝酿多时的陶器烧制出来,拜师收徒就当是一时戏言,就此作罢了。”
女魃抢步上前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黎昊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昌意道:“可东夷只有你一个人,饶是你的陶器再大再好,评鉴之人倘若不承认,你又该如何是好?”
黎昊摇头笑道:“有大首领在,这种情况自不会出现。而且我有把握,让大首领对我的陶器绝无半点微词。”
房内其余几人相互看了看,均对黎昊的第一句话没有异议,无论是神农人还是东夷人,这位轩辕联盟的大首领对他们都会一视同仁。
至于第二句话,他们便不能尽信了。大首领做事一丝不苟,素来严苛,轩辕族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检视各地工作时,不被点名批评、责令整治者寥寥无几。
嫘祖等人听黎昊如此说,便知再劝也无意义,何况这还关系到青阳的婚姻大事以及在轩辕的地位,他们又何尝不希望黎昊能够烧制出与众不同、无与伦比的陶器呢?
后来他们听到黎昊的肚子咕咕直叫,显然是饿坏了,便相互一合计,出去整治饭菜去了。
三日之期已过,黎昊亲自指挥,起火烧窑,却是空烧,四个陶鼎坯子并未装入窑炉中。
窑场长作一直在旁监视,看到黎昊如此,忙出言劝阻,指责他浪费人力物力,大有拖延耍赖之嫌。
黎昊未予理睬,当初虽有言在先,讲明三日后开窑烧陶,但并未规定制陶所需时间,他只过打算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窑场长作尽管知道黎昊是在诡辩胡说,却也无可奈何。不仅青阳为他撑腰,就连大首领都替他说话。此事一出,他便找过大首领,想要讨回公道,却被温言劝了回来,显是故意纵容。
不过他并未气馁,更对自己硕大无比的陶罐信心十足。只见黎昊倒是大大方方,从头至尾对自己的陶坯都未遮掩深藏,他曾不止一次见过。
陶坯的个头着实不小,放在地上竟能及腰,比自己的陶罐都要高出许多。但他却无一点惊慌与惧怕,再高大的陶坯他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出炉的俱是残陶碎片,根本就烧制不出成品来!
黎昊空烧窑炉,不计成本,所需枯枝木材等燃料与正常烧窑无异。
但他绝非无的放矢。
一是为了检查窑炉的密封情况,这于制陶至关重要,半点马虎不得,遇到破孔缝隙,当即着人重新封补。
二是有意要测一测窑炉内的温度,轩辕窑炉与东夷窑炉相比,各方面均差之甚多,一番检视之下,窑内温度远远没有达到要求。
高温作用下,方能烧出精美耐用的陶器。如若温度不达标,轻则陶器窑变不够,陶色黯然,毫无光彩之感,难看至极;重则陶坯在炉中碎裂,即族人口中所说的炸窑。
陶坯体积越大,一般越难烧制,所需温度往往更高。
黎昊思索再三,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便依着陶鼎的结构,复又捏制了两个稍小的陶鼎胚子,比窑场长作的那个陶罐相比,稍矮一头,却也比平常的陶器高大的多。
两天的空烧时间,正好用于小陶坯的阴干。
将大小陶坯一一装炉后,烧陶正式开始。
黎昊昨日夜里便故技重施,将事先准备好的泥棍插入了窑炉腹中,根据泥棍的颜色变化,判断窑炉内的温度,通过加减燃料保证窑炉内一直处于恒温状态。
黎昊为了万无一失,昼夜不歇地看紧窑炉,以防有人故意破坏捣乱,避免当初在凤游氏部落时方窑事件的重演。
白天黎昊一人看护起来自然绰绰有余,但疲累一天,夜晚难免会困倦、打瞌睡,好在青阳愿意代劳,他得以有喘息之机。
不过黎昊心系炉中陶鼎,青阳代替他守护第一夜,倒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但素来谨慎小心的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此时他已不怕别人暗中使坏,他担心的是窑炉火候一旦把握不好,前面所做一切便会功亏一篑。
青阳体恤黎昊辛劳,争着抢着要再守一夜,两人因此相持不下,最终黎昊建议两人同守。
那夜皓月当空,整个窑场被照的通明,两人在窑炉旁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