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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些事真的不必太追究,追究起来就没完没了且左右困惑还无法解释,况且这两人都不是个会解释的人,慢慢就成了一种习惯,对所有的迷团从不作出解释转身就走的习惯。似直实曲有如人心有如世道,其实谁又能解释得清。
那边南陵军急着灭火之际,这边北燕军虽是一夜被扰,但也好歹算是平安度过,到了早上,郐子手正准备再砍一个僧人脑袋,方知僧人一个也不见了,慌慌然禀告主将一干人等。
“无妨,丞相本意就不在这些僧人。”池晏说着,看着远处城墙处仍在冒出的黑烟,心下里大喜,敌方粮草已尽,可谓胜利在望,不由凑过去赞叹:“大哥真乃神人,用一些僧人就牵扯制住了苏长宁,让其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朔风凛冽,今天落凤谷中风大如雷,池晏缩缩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叫过樊谧,命其揪出昨夜藏在军中的南陵奸细,然后又十分感兴趣的,问“只是大哥,你这些己方奸细,是如何安插进对方的队伍的?”
“二弟又何必为难樊都尉,奸细有如野草,生命力异常顽强,割了一茬又一茬。对其,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让他们沦为一种工具,可以传递对己方有利的信息,作对己方有利的事情。”宁越有些答非所问,正眯着眼盯着不远处草丛中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宁越走过去,衣服被旁边的荆棘勾住,一扯,扯去了一片布条,他也不恼,蹲下身去,这才看清白乎乎的东西是一只猫,一只波斯猫。
那只猫原本弓着身子,作出一副准备攻击的样子,偏就见了宁越舒展开身,往他身上一跳,怀里一钻,喵喵的叫得极是温柔。池晏也过来,见那猫虽然脏,像是火堆里钻出来的,但也真是漂亮,圆圆的眼珠里流转着一片可怜可爱的清光,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抚抚它的毛发,料不想猫却毫不给他面子,尖尖的爪子就挠过来,幸亏池晏缩手快,这才免了一场灾难。人猫相互瞪了一眼,像是前世有仇。
池晏就在边上看着,此时宁越正一个人抱着猫说话,完全不像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风云样子。池晏与宁越已搭档五年,以他不算亲和的为人,大概算起来,池晏应该是与宁越相处最久,也是了解最多的人,在战争中的风云变幻,最能窥觑一个人的内心,若以一个字来归结宁越这个人,便是“狠”。狠到何种地步,若是池晏能够确定那日营帐之中弹琴之人果真是白双双的话,那么,他也能够确认,宁越的狠,已经到了连他都要算计的地步。
当然,池晏平时性格外向,也不拘于小节,但也绝不会行鲁莽之举,暂将此事在心中暗暗压下。
这时有小将慌慌过来禀告说是公子至今晕迷未醒,宁越低着头想起苏长宁所说“他还睡着”便心知不好,池晏乍闻之下眉宇间多了一分紧张干涩道:“怎么回事?走,过去看看。”
营帐内软被下那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有一双手露在外面五指瘦长,指上的骨节并不突出上下一般粗细显出一份修长来,宁越唤过随军医官,老医官头花有些花白表情略显复杂,“公子是酒喝太多有中毒之症,但此乃表相,实还有暗症导致脉相紊乱,恕医官我无能,一时还查察不出。”
“给你三天时间查出病因。”那老医官年老沉稳不似轻浮之辈,宁越挥了手示意他继续,一时坐于营帐内的人均默默无语,各在想自己的心事。
“这可如何是好?这仗才开打公子便出了事,回去如何向宣王交代?”池晏今年二十有四,小伙子高鼻深目面相刚毅,这会儿股子里涌出要揪出幕后主使凶手的狠意。
欧阳度一直立于须臾身侧,虽然他向来绕过宁越不太与其有啥瓜葛,但现在身在南陵又在这军营之内总是有碰头的一刻,现下里看看宁越又看看须臾,绕着弯道,“昨儿夜晚丞相去了歧元寺?”
“是。”宁越才一落口欧阳度的话又砸来,“可是去见什么人?”
“你可是在怀疑我?”宁越声音低沉但沉稳间自有一份威慑之意在内。
“非也,我只是在担心公子。”欧阳度点到为止再以沉默以付宁越不虞之变。宁越也依旧如常平静,只是那眼睛有些深遂像是一片灰扑扑的沼泽。池晏在边上瞧着心里讶然,这宁越和欧阳度相差十岁左右,平时并无多少交集,这会儿冒出来大有指责之意,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宁越从须臾帐中出来,七拐八弯来到一处营帐前掀帘而入,这里关押着月老节前来求姻缘的女子,宁越唤了守帘小将进来,说把这些女子放了,然而他的手独独指着其中一个女子,道:“除了她。”
小将一瞧这女子虽然脸上的灰尘抹得跟大花猫似的,但他还是认出这是昨日里伺侯须臾的女子。他就弄不明白了,怎么这会儿丞相大人也对她感起了兴趣?这个女人真是好命啊。不过小将自是将疑律压在心里不敢多问,依命而行了。
长宁被绑着,宁越将她嘴里的布条取出,长宁的眼光忽凝聚如针只听她怒声道:“宁越,你这个小人。”
宁越皱了皱眉,他恨长宁的正是这一点,她从来不肯服软向来我行我素,这一次被擒想来也困不住她多久,但至少也得困到须臾醒来,澜沧城中无粮了再说。于是他笑着道:“我是不是小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初在楚茨你也是如此这般对我,看来你也应是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才引上天报应了吧。”
长宁欲怒却忽又神情一转,笑道:“宁越,我不骂你了总行了吧。”
这时候的苏长宁倒令宁越着摸不透了,但她这人善于混水摸鱼这会儿也定是察觉了什么可趁之机。见宁越没有说话,长宁倒是说道:“我记得你在楚茨时说过,不会任由我慷慨赴死,这会儿又说要让我死上千百次,你们男人说话难道真的是一套套的,嘴上一打滚就一个谎言么?”
开始时几个女子挤在一个铺上,现在那几个女子重获了自由,这铺上也便空了出来,宁越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那声音温温柔柔的如是在她耳边响起,“你说我不守诚信,那又何必寄希望于我能守诚信?我即没有诚信,所以这话也就没有什么可信之处,你又何必相信?”
“好,你即没有诚信可言,那我接下去的话也就不用说了。”长宁把身子向另一边侧了侧。
“你不会又想利用公子来做什么交易吧。”
“的确,你若想治好你们公子的病,你就得放我回澜沧,同时从我们南陵撤军,否则,十日之内若不得救,你们公子也便真的死了。”
“你以为我会受你要胁么?”他的面色是平缓的,但他词锋之犀利以她对宁越的了解知是已切中他内心的要害。长宁不由又说,“幸好我留了这一招,不然我的性命大概真的堪忧了吧,所以呢,我现在不会要胁你,我只是为自保。”
她的声音极是镇定,这生意做得也极为平和,似是一切都在她料想之中似的,宁越却没有动,自己所行所处一旦动了,那苏长宁便又会钻了空子提出的条件也就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宁越突然向着长宁靠过去,那目光笑意盈盈如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长宁的目光穿不过去只得将身子往后仰了仰,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不想她这么镇定的。
长宁紧抿着唇,额上有冷汗一滴滴浸出,宁越知道她的气息已为自己扰乱却并没有停住,四目相对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长宁被绑着却是动弹不得,只得一点点的偏转过头想要脱离他的控制,可却又被他一下子纠正过来,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领口,胸前一点点往下,想要继续地缓缓地引动长宁深心的不安与骚乱,那声音也是柔柔的充满着诱惑,“长宁,昨天夜里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勾引公子的?”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那只能说明你心虚了!”
长宁愣了愣,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她突然就笑了笑意会过来,“怎么?我怎么勾引公子须臾,跟你有关系么?”
宁越已惊觉长宁已脱控他手下微一犹疑:“你还真是软硬不吃,但你要知我定是不会撤兵的,即便公子死了也不会,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就拖着,看到最后谁拗得过谁。”长宁说着慢慢直起快被他压倒的身子,向来与他的谈话中自己总是落败,但这一次,他到底是也未曾占到便宜。
谈判不欢而散。这营帐里很黑密实实地只有一盏烛火如是牢里。这一点光里充满着迷幻,表面上安安静静的暗里却也遮蔽着什么。营帐外忽隐隐传出一串铃声。那铃声叮叮当当的细细碎碎的敲打在心头,当真是虚幻如梦了。
“苏长宁,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宁越走出营帐的时候,这么轻轻巧巧的抛下一句。
待到入夜时分长宁已经替自己解开了绳子,这绳子虽然绑得紧但对她来说要解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在那些女子走之前她曾向她们讨要过一只簪子。
“我要喝水,喝死我了。”长宁朝着帘外大喊,那名小将骂骂咧咧着进来对长宁有些不屑,以为又是一个风尘女子,料不想话未说完便被长宁击昏了过去,换了北燕的服饰,门外另一个小将闻音进来顺道也被长宁解决了,长宁将帽子压得低些趁着夜色出了营帐。
“大哥,怎么就这么让她走了?”池晏与宁越站在夜风中遥望着长宁远去的背影,黑漆漆的夜色中营帐七歪八曲不一会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让她去吧,这样耗着我们耗不起啊,我已经跟医官证实过了,公子坚持不了几天的。她若咬牙不交公子的性命也就甚忧了,不如让她走,我们也可以另辟他径。”
“大哥可有办法?”
“离间。”宁越的话如是无风的水面,静静的,也死死的……
宁越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