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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里马儿瘸了腿想跑也就不能跑了,思来想去干脆一咬牙,继八公子之后命赫连洙领兵五万再次平叛俊文山之乱。
须臾去找了泾末痛哭流涕以表自己并未有夺位之心,几壶酒下去,两人倒也勾肩搭背一并痛陈当今世道。以须臾在宫中酒鬼之名,流连**之好,泾末自是未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乱世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为好,自是表现极为热情,酒到深处情亦流露,须臾醉熏熏的对泾末说道:“五哥,说句不好听的你也别轻看我,我此次回来还真不是因为身体不好……”
“哦?那是为了什么?”怕是酒后要吐真言,泾末有些窃喜。
“我是在军中受了他人之气,在那呆不下去啊,宁越这个狐狸做什么事都得以他马首是瞻,池晏庞即那一伙习武之人自侍劳苦功高,以我轻之,我在军中就当我是个鬼啊……是个鬼啊……我说的话,那都是个屁啊……是个屁啊……你知不知道?”须臾将鬼啊屁啊字眼加重以表愤慨,说得咬牙切齿似有深仇大恨不报此生就不成仁了。
泾末哈哈一笑,须臾却搭着他的肩将一口酒气吐在泾末脸上,凑过去一脸贼兮兮相,“五哥,我告诉你啊,我在军中得知一个消息,说是那镇南侯……镇南候有不居之心……”
“什么不居之心?”泾末一征,摇着须臾再问,那须臾却是一脑袋扎在桌子上起不来了,任凭再怎么摇晃身子软成一团如是烂泥,恨得泾末眼珠子都瞪绿了,一拳击在桌上骂了句:“喝酒喝成这副德性,生来有何用?”
泾末不敢大意去找辅国公,这会儿两人既要面对外变又要内防沣良与池壁来势迅猛挑衅,辅国公决定先下手为强,首先是以池门百户倪趾告变,诛杀了池壁一臂校尉盘山、葛奇译。泾末颁下公子令责备池壁,并派遣人马去逮镇南候府上有关此案的幕僚成师承。
池壁自己也很清楚:那些年自己的做派和日益壮大的实力已经让朝中权臣为之侧目,再如今儿子又手拥重兵怕是更让人心存恐虑忌惮了,只是那时侯宣王坐阵尚还宠信,握有兵权的池晏还在康丰,依恃如此谁也奈何不了他!现在宣王生死不明朝势不稳,看来辅国公是夺位心切说是成师承实际上是打算拿他开刀了,如此气焰是势有必得,志不在小啊。
御史大夫沣良身边的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的御史中丞突然于家中死了,有人亲见其接到辅国公派人送来请谏说要邀其于府上一聚,去时还好好的,归时就这般七魂六魄皆没了,一时朝中茅头直指辅国公。
沣良甚郁合着几个朝中相帮大臣在甘棠街“十二泉”美其名曰看戏,实则包下整个堂子相议此事。堂上这戏也有趣,讲的是一个大户人家子女争夺财产一事,弱势的原本以为争之无妄,其中有一个聪明儿说势单确实力薄,但抱成团儿那力量就不可小觑了,到最后确实如此每个人都分得衣钵满满心满意足。
沣良不由心动,眼下之意他和池壁确是属于弱下,辅国公心狠手辣连那宣王都敢谋害,现在监国权势中天,大有将自己打压的苗头,若不及时打止这一发就要燎原还有可能危及十二子佩远,论狠辣还真斗不过他们,看来只能讲讲手段了。
沣良私底下试探了几番池壁还真没想到一拍即合,两人又联合了几位王爷共同上书太后指控辅国公泾末,要兴师“清君侧”,名义也很冠冕堂皇:“平难”——平定国难。奏章上援到的是《祖训》:“朝庭上倘若隐藏有奸恶小人,那么诸王列侯可以训练好自己的军队等待命令,一旦得到天子密诏,诸位即可统兵讨之”。其后又一一罗列罪证,包括大家传得沸沸扬扬的弑君一罪,到底无风不起浪。
太后有些棘手,再怎么说这辅国公都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宣王的兄弟,左手是肉右手也是肉,这割肉的事情就割到自家头上了,她也必要有所舍弃,虽说宫外那些相传辅国公弑君的传言她也有所耳闻,但到底是作不得真,此乃大事除非有真凭实据她也不得妄动。说起来这些日子确为不见宣王身影,她也暗中派人正在察探,那边事情还未察查清楚这边又发生了“清君侧”事件,她也不敢马虎,这是明日张胆的要起兵造反啊。
太后为了安抚大家情绪随后颁下懿旨,命沣良与池壁暗中调查宣王失踪一事,全线搜查宣王下落,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同时暂收辅国公与泾末监国之职,移交太子无央。
然而沣良与池壁的“清君侧”一事就此尚未息事宁人。
宁越收到十二云骑兵暗线的密报,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对于须臾其人他并未看错的确是有宣王之姿为王者气魄,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放心把整个康丰安危交与此人,先是舆论造势反泾,后假借四大家族之手将康丰兵力外调平叛,再假意投靠泾末,让辅国公起了池壁要起兵夺势的疑心致其先下手,然后假作辅国公府的请谏迫死御史中丞,为的是达到让池壁跟沣良暂时联手的目的,一番“清君侧”削了辅国公监国之职该是令辅国公咬牙大恨吧。
不过目前来说最大的隐忧还是宣王的安危,只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宣王应该暂时还未遇害,否则辅国公早就起兵夺位了,宁越猜是尚未得到传国玉玺,虎符与天醒,这些都是辅国公想要得之,而宣王才得以维命的基本。
宁越看了看北燕地图,视线在阴山久久未曾离开。
第八十四章 多此一举()
第八十四章:多此一举
朝野里皆在传宫中雨妃被刺,刺客至今未能抓获,太子符卫被禁君临阁,一年不获允许不得参与朝事,董相府上被一伙匪儿所劫银两无数据说达到三万两,而苏家被赦,苏长宁又被任命为金锦十六州巡察史,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谣传纷说千百种。
这些天大街上庭尉府的人在四处抓人,凡是外地人说谁谁谁看着像匪人的一律抓走,害得大街之上白日里都冷冷清清,以期能躲则躲避开这种说不好就死人的“蝗虫”之灾。
然而御史府门口不知何时摆了十只大箱,据值夜的衙役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醒来时就发现了那十只大箱子,打开时里面满满都是白银让他们脸上的神情也不知是悲是喜是怒是笑了,只知道愣着愣着也不知道多久,大概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约有三百万两的白银给人心头带来的震撼更强烈了。
半夜里被叫醒赶过来的周赐一瞧也有半刻儿的走神,如此多的银两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大街上,倒也是“趣”事一桩,趣就趣在那边董府说丢了‘三万两’,这边就硬生生跳出来‘三百万两’,似乎如此种种俱是故意做作给大家看的一场大戏啊。
想起周策前些日子所劝戒之事,“董府里近日会发生些事,你站着看热闹便好。”便一时心下了然,周赐唤了些衙役,要将这些从天上掉下来的银两尽缴国库。
一下子解决了三百万两‘租金’,墨王闻之自是喜得眯起了眼,但也仅仅片刻他的神情变得虚幻恍如隔世,他挥挥手示意将那些银两抬走,转身时周赐发现墨王脸上居然有一行清泪在他瘦削的脸上流下来,似乎时间在那泪的痕迹里都变得荒芜没有尽头。
站在殿下的董荣光望着银子眼神发呆,面上衰败颓然全无半分血色。这时一听收缴国库忽心生悲意又转而继之两眼一翻,直愣愣晕死过去,倒下去之时还不忘看了看箱子喃喃了一句:“银子……银子……”
众大臣一瞧忙唤着太医,唯有周赐笑笑过去掐了掐董荣光的仁中,说道,“天降三百万两白银,董相大概闻之想起了自己被劫的三万两,所以悲从心来……无碍……”
这一日正是北燕所给出的十日之限的最后一天,北燕使臣欧阳度已经一催再催。
墨王宣了苏长宁谨见。
雨妃之事乃传言,太子也未得定论,董府虽被劫却怕惹火上身察出自己贪污受贿之事未曾报案,唯这苏长宁之事确凿,这一段日子以来群臣的目标一直都对准苏长宁,要求处死苏长宁重新捉拿苏家归案的折子越来越多。
这其中多数来自于朝中清流一派,他们一边痛恨墨王昏庸但又恪守忠君之道,容不得一点离经叛道,这些人中尤以蔡起云为首上表曰:“苏家一向自持功高盖主,行止骄矜,嚣张狂妄,其女苏长平,苏长安叛国,苏长宁抢夺粮草,劫持周大人,更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罔顾国纪……”
人生在世固多相厌相恨,还不是对那所谓的名声不满,似乎被人强披的光环不压于言舌弹簧之下就得不到平衡,本就女子入朝堂浊了清高之人眼睑,即便有些官品也依然得不到一份真正的尊许,若稍有不慎染些黑点,便更是被他人明里耻笑背里讥讽名不符实。
但是反过来若苏长宁以一介布衣之姿站在战场的最前面保护着南陵国土,怕又是另一番光景又一片赞许了。所以穷极终,也不过是名声威望而已。
苏长宁曾经的部下如今已经位列人臣、亦或是一些曾经以命相托的武将、或者内心里求安稳之士辈也会为苏长宁说些好话,以致大殿之上争议之声一片嘈嘈杂杂不忍啐听。
苏长宁站在朝堂之上听着如此纷说倒也沉默不语,以前众人还多半可以背里讥刺苏长宁浪得虚名,可自从她于“无稽之乱”领兵出征之后,众人这背后的腹诽也就不那么自信了。但不满毕竟还是不满,所以今日朝堂之上一见人人表面淡淡,实际上十几双于官场浸淫已久的眼睛紧盯着她,嘴皮子瑟瑟抖动,个个披着律法律条来打压这享名极盛的“女子将领”。
“好了,朕不想再听这些,此事容后再议。”墨王心底里把苏长宁恨之入骨,虽然雨妃的伤势在太医的调理下已稍有好转,但这刺客未曾抓到到底是心事一桩,雨妃说刺客蒙面看不清面目,但这宫中众多侍卫也未曾有所发觉也未免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