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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没有划,只是由着船慢慢的向着湖中心飘过去,湖中碧波荡漾,轻舟沓沓,近岸菖蒲,菰米也都长得青葱茂绿,只是这会儿赛事结束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湖中的船也渐渐没了,只有那一轮晚色还挂在天边。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个地方?”长宁开口道。
“今日之事想来头痛,拉你出来解解乏。”
“也好,抛却诸般种种,看这远山近水的,倒也能清身静心。”
“这是我以前常来的地方,也是我避于世的最后一片清静之地了。”宁越望了望远处的阴山在夕阳中重重叠叠隐隐约约的,叹道,“本来把你带来北燕,我该是尽地主之谊,哪怕是带你逛逛街也是好的,现在却把你卷入这般风云之中,饱一餐饿一顿的,你也该是记恨我了吧。”
“我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长宁趴在小舟的边缘,任由水流在她的手上冲击酥酥麻麻的,“只是我总觉得我大概是没有那种如平平常常的命了,我的四周总是充满了阴谋鬼计战争之类莫名其妙的东西,慢慢的也就习惯,也就对这般逛街看风景没有了指望。”
长宁说到阴谋鬼计,宁越到不由着笑了,这丫头如此无力的话无异是没有指名道姓的骂他,不过回想起来近年加诸于她身上的“阴谋”也的确是多了些,也由不得她不抱怨。
“长宁……”宁越也有些感慨。
第十五章 一夜无眠()
第十五章:一夜无眠
“宁越,你快看……”长宁用手一指,湖面上突然飞起一群沙鸥散向空中,水面上一时留下一抹浅碎流金般的水纹,宁越却盯着长宁有一瞬间痴愣,她大概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如此闲心去看一看风景了吧。
“你刚才要说什么?”长宁收回了视线。
“哦,没有什么。”宁越轻蹙了蹙眉心,转而云淡风轻道。他们之间的一切本该是无可指责的吧,但为何如此一件简简单单的事,一旦沾上人世仇恨,就变得那么污浊可憎了呢?
这时的长宁却趴在船头盯着那湖水在笑,她想起了歧元寺放生池中他轻轻搂着她的情形,仍是记得那水很寒但那手却很暖。她轻轻的从头上拔出那只簪子,由着一头秀发披散下来,只是盯着那簪子看,似是能看到那日有个人在池子里费心费力的想要把它捞起来,他应该也不是个冷酷的人吧。
长宁把簪子握在手中放进水里,脸上的笑意更是浓烈了。
“苏长宁,你在笑什么?”宁越盯着她问。
“自然是……笑可笑之人。”长宁直起身子,那头发被风一吹便又扑撒在脸上,她捏起簪子缓缓束上头发,闻言有些佯怒。
时是早春,太阳一落就显得木叶也是萧萧沉沉的了,长宁看了看四周已是寂无一人,道,“宁越我们回去吧。”
“好。”宁越翻了翻舱内,再抬头之际脸色中带了一点苦意,“长宁,那船主没有把浆给我们……”
这时的船已经开始向着平安江飘去了,四周的景致黑漆漆的一团,若不是长宁练就了些胆色,在这漆黑的夜里深不可测的江中这心不骤然停顿了才是。
“宁越,你故意的吧?”长宁向他屈过去了一点身子。
“我为何要故意?还是你认为这方寸之地,湍湍江中,可行不轨之事?”他也向她躬过了一点身子。
“一个诸般事宜都要算计的人,一个从来算无遗策的人,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你要说不知道这船上没有浆,你骗鬼啊。”长宁垂首间纤长黑睫微微一颤,不免按捺住心中想打人的冲动,只用脚踢了踢舱底解恨。他看着一时笑意如是流水清澈缱倦。“我为什么连只浆都要算计?我又为什么要去骗只鬼?苏长宁,你觉不觉得在如此险境还是不要得罪我为好?”
长宁猛然直起身子,几乎是屏住了气息,道,“你要怎样?我……我可是练武出身……”
“你不会水,我自然把你丢江里喂鱼。”宁越却笑得十分淡然,“秀色可餐,想来是番好滋味啊,只是便宜了那些鱼了。”
长宁望了望四周茫茫的江水,脚也不由自主的发颤了,她咽了口口水,没有言语决定还是维持现在的平和为好。这时她耸了耸肩,早春时节的风吹上来凉凉的,长宁不由感到一点寒意。她看了看宁越也是穿得单薄,看来谁都没料到会出这个叉子吧。
宁越似乎也意识到这温度越来越是冷了,便脱了外衣要给长宁披上,长宁却是推拖不收,他那身上薄薄的一层内衣,明早起来大概得冻得发紫了吧。一时间这件衣服推来拒去的,宁越有些恼了,见她面色犹带青白有些怕冷的样子,手臂一伸就把她捉了过来抱在自己胸前。“这样好些了吧,我们可以相互取暖度过一夜,只要你不发倔。”
宁越隐隐闻得一点温香,一低头就看到长宁脸上飞起了一抹红,那还是自识得她来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的缘自本能的羞涩。她把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胸口觉得他单衣里面一片温暖。只是温暖过后她的脸扎到什么凉凉的东西,一抬头就见到戴在他胸前的红贝壳,一时脸更是红了心也乱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的将他推了开来,“我就是冻死了也不要跟你抱一团取暖,你想都别想。”
说着将外衣丢回给他,自己坐在一侧船沿上双手拢臂,借着凉凉的晚风将心中那股燥热吹熄了下去。她又回头看了看宁越,他坐在船的另一侧,今夜的月色未满,四周的景物都是那么的黯淡,泛着郁郁的青灰色的光芒,只有他,身穿一身白衣,在那样黯淡的景致间,白的刺眼,白的撩人,白的惊心动魄的。虽然两个人隔着并不远,但他的容貌神情看不真切,可仍是可以感觉到那身影依旧气势夺人的,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似是有那么几分尴尬。
就这样僵持着,夜也越来夜黑,风也越来越是凉了,长宁缩着身子屈着腿抱成一团,睡意渐渐袭来,她便把头枕在膝头在凉嗖嗖的风中也渐渐进入了梦乡,宁越把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就看到她的嘴角轻撇,似是做了什么好梦偶尔会抿唇一笑,宁越也忍不住笑了笑。
这时江里一个浪打过来,船顺着浪的方向颠簸了一下,长宁的身子便向着一侧就要滚过去跌落江中了,宁越忙一把把她撮住又抱了起来,他干脆就在小小的船舱里坐着将她圈在胸前,她似乎动了动但并没有醒过来,彼此身上的暖意丝丝传递着,她枕在他的胸前睡得更是安稳了。
宁越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如昙花一现只存在于一刻,真要执着跟它纠缠上一生一世,最后,总会千疮百孔的吧?但当他的手触及到她的脸,想起那一份千疮百孔的爱,他觉得自己怕的就是这个——要么全要,要么不要,他不要那一份最终注定被伤损成千疮百孔的事物,哪怕他们管那也叫做——爱。
第二天醒来时长宁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衣,而他则蜷缩在一则身子也有些发抖,偶尔也会咳上一二声,他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宁越了。长宁摇了摇他将他摇醒了过来,他坐着看着她有着迷糊的道:“你醒了?”
“宁越你大概冻糊涂了。”长宁别别扭扭的,最后低下头说了一句:“对不起,昨天我不该执拗的,如果抱着相互取暖的话,你就不会这样了吧。”
“很难得听你说一句道歉的话。”宁越又咳了一声,长宁连忙将那外衣给他穿上,宁越抬头就看到她唇角勾起一抹歉意的笑,不复原本的英姿飒爽,显出些许柔弱来。
远方开始晨曦初现,江面上似有一只大船在向着这边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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