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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又回归正轨了。
她勾唇一笑,摆出前世最魅惑的表情望向柳芳仪,忽地,柳芳仪身边冒出个惨白的死人脸,吐着甩到地上还嫌长的舌头,咧嘴哈哈大笑。
谢玖脸色刷地就变了,脚步踉跄,跌进了安春怀里。
“终于吓到你了吧!”女鬼插腰大笑。
正是几个月前,以吓她为乐的老宫女鬼。
柳芳仪见谢玖受惊不小,连忙回头环顾四周,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不禁怒道:“谢芳仪你不要装神弄鬼吓人,你这样疯疯癫癫的,也不怕陛下见了嫌弃,将你再度打入冷宫。”她顿了顿,大概整理好了词,大肆训斥起谢玖。
不过,谢玖根本没有听进去,因为那女鬼又飘到了她身后,在她耳旁阴恻刷地吹着凉风。
谢玖紧紧抓住安春的手腕,不顾仪态地缩起了脖子。
“我给你讲个秘密呀。”女鬼扯了扯谢玖的头发,“这个柳芳仪暗恋殿里头那个贾美人!我听到她叫着贾美人的名字——黛珍,黛珍——关起宫门自渎哦。哈哈哈,以后她每次自渎,我都叫好多小伙伴们一起去参观,场面相当之壮观啊。”
谢玖美目圆睁,惊讶地捂住嘴巴。
柳芳仪暗恋贾美人?
这鬼骗她的吧?
妃嫔之间暧\昧不清的不是没有,基本都是不受c,经年累月见不到皇帝的。柳芳仪身居高位,也不是半点儿肉汤都分不到的,怎么就……和皇帝抢上女人,都看上了贾黛珍?
“谢芳仪!”柳芳仪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心头火起。“你一惊一乍的,究竟想怎样?若不是御医一会儿来,怕耽搁了医治贾美人,我即刻就去陛下面前告你妖惑人心!”说完,她一甩袖子风风火火就走了,就好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改日再见啊,谢芳仪。这就算我送你晋位的贺礼了,哈哈哈哈。”女鬼又扯了一下谢玖的头发,大笑着跟在柳芳仪身后越飘越远。
谢玖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在她身后的妃嫔们纷纷站到离她至少三步以外的距离挤成一堆,眼神乱飘。
“回宫。”谢玖清清喉咙,揽了揽并未凌乱的发丝。
安春深吸口气,努力将头埋低,扶着谢玖将众多妃嫔远远甩在后面。
柳芳仪仗着资历深,在昭阳宫门外就毫不顾忌地教训谢芳仪,安春是宁安宫的人,自然是站在谢芳仪一边,但她在宫中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靠装神弄鬼打赢嘴仗的……谢芳仪算是赢的一方吧……
谢玖满脑子都是柳芳仪和贾美人,无暇理会一脸羞愧、无地自容的安春,恍惚间便回到了宁安宫。
如今宁安宫窗明几净,室内熏着香,与往日不同。
谢玖在安春和花真的服侍下卸下了繁重的头饰,换上了轻便的衣裳。
宁安宫原本还住着两位才人,有一位大概天生敏感,被谢玖一惊一乍给吓的一病不起,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便求了皇后搬了出去。另一位才人在前面那位搬走后又忍了半个月,后来也哭哭啼啼地搬走了。皇帝当时都忘了她是哪棵葱,自然什么也没说。皇后见皇帝没说,只当他是默许谢美人的僭越,便也按下不提。宫中的规矩,就这样被谢玖糊里糊涂的打破,偌大的宁安宫便被谢玖一个人独占了下来。
今日阳光明媚,谢玖便挑了侧殿靠窗的软榻歇下。
窗子推开了一条缝,她望出去,便见宫人来往忙碌,忽地一个瘦弱的身形进入了她的视线。似乎是个低等宫女,穿着蓝色旧宫装,纤细矮小,眉清目秀。
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尚方监提去素锦,只是寻问关于可秀的事。素锦曾在针绣房可秀手下做做零活,深得可秀的喜欢,也教了她一些针法。可惜她上面犯了错,被主子罚,便将素锦推了出去,被罚了二十庭杖。养了大半个月,被赶出了针绣房,去了浣衣局。后来找人使了些钱,才被分到了咱们宁安宫,其实是个挺机灵勤快的姑娘。”花真见谢玖长时间地望着素锦,上前躬身答道。
她自从调试胭脂那次被谢玖吓到后,连病了两日,好了之后手脚反而更加勤快,服侍得谢玖更加周到。
谢玖想着找个时间对花真和安春实话实说,毕竟她们贴身服侍她,知道真相后,她反而会轻松自在,总有人分担,不用东掖西藏。反正得了景元帝的信任,其他人便好说了,她是皇帝承认的正常人,再没人敢说她是疯子。
“她多大?”她漫不经心地问。
“十八岁了。”花真笑道。“比奴婢大一岁,可她长的小,看起来像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
谢玖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素锦苍白小巧的脸上,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
“人有相似吧。娘娘进宫是去年六月,那时素锦还在浣衣局呢,不可能看到的。”花真叹道。“娘娘可听过大贪官薛勇?一家子都杀了,连素锦这个七弯八拐的亲戚也被罚入宫。人家荣华富贵的时候没沾过光,待倒了霉运,却是想躲也躲不过。”
她是罪官之女入宫为婢,是以对素锦的事更为感慨。
“她姓薛?”谢玖眼皮一跳,电光火石间想起了这个人。
023 背叛()
记忆中,那个人的确姓薛,是淑妃身边的尊等宫女。却不是叫素锦,而是单字一个信。沉静干练,不苟言笑。
相貌与现在很是不同。
她见到的薛信,身材高挑,修眉细眼,做起事来滴水不露。
之所以能扳倒淑妃,薛信可谓居功至伟。
薛信……是整盘棋中极之重要的一枚……
可是,她怎么就忘了她呢?
窗外,素锦浇完眼前的花草,提着花洒走到阴凉处。
谢玖收回视线,缓缓倒在软榻之上。正午明媚的阳光撒在脸上,眼前白光骤亮,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眼晴一痛。
前世的影像纷至沓来,澎湃汹涌,几乎将她淹没。她飘飘乎乎,只觉得灵魂与**分离,渐渐上升。
俯首下向,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是淑妃的脸。
但她再没有不顾一切置其于死地的浓烈恨意……因为,那也是她自己……
思维似乎糊涂了,她想。
那不是她。
只见那张脸微微动弹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娘娘,大皇子来了,还带来了得到少傅夸奖的诗作呢。”薛信俯身在半梦半醒间的淑妃耳边轻声说。
淑妃拢发,得意地一笑。薛信跟在身后,突然向着虚空中,她所在的方向灿然一笑。
“奴婢的父亲受梁国公之援手,才勉强保得性命,为报救命之恩,奴婢甘心入宫为奴,以佐谢家大姑娘。十几年,奴婢无怨无悔。可奴婢的弟弟,只有十三岁,他们又要他进宫做……他入宫,我薛家可就断了。奴婢这一世也就这样了,可我不能亲眼看着弟弟被葬送在这不见天日之地……我愿助丽夫人一臂之力,只望夫人保证我弟弟薛素白永不入宫,远离谢家,不做太监阉人。”薛信跪伏在地上,身体颤抖,紧紧贴着地面。
那时,她落了胎,满心报复,四处笼络打探。薛信就是那时主动找上门来的。
淑妃自然知道她绝不干休,身边加紧了防范,连根陌生的针也插不进去。
她并不完全信任薛信,但除此却别无他法。放过这次的机会,她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十五之前,奴婢静候夫人传唤。”薛信垂眸躬身,鬓间的碎发服服帖帖地沾在皮肤上。她目光淡漠,与宁安宫谨小慎微,好像没有发育良好的素锦完全是不同的人。
“熏香换成燃情香……就是这样吗?”薛信揍着绣工精致的荷包,微微错愕。
淑妃为人谨慎,工于心计,太过复杂的圈套,牵扯过多,破绽也越多,反而容易引起淑妃的警觉。
她算计的,从来不是淑妃之心。而是那个高高在上,乾纲独断的景元帝。
任何皇帝都接受不了自己意愿外的亲密。尤其控制欲极强的景元帝,他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妃子以这种近乎强迫的行为侮辱他。
景元帝盛怒,断不会听信淑妃任何的自辨。
诚如所料,一向对香料敏感的景元帝暴怒,甚至迁怒梁国府,一个月罢了四个姓谢的官员。淑妃将此事推给身边的宫女,景元帝斥她:草菅人命,并下旨贬淑妃为芳仪,迁居偏僻的清心阁,非宣召不得面君。
若不是大皇子尚未被排除在储位继承人的名单之外,淑妃只怕不只是贬位这么简单。
薛信背叛了淑妃,淑妃是在贬位半个月后知道的真相。
“我送你出宫。”她见到薛信时,薛信已经被庭杖打的满身是血,脸色青白。
薛信目光茫然地望着她,仿佛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最后,薛信摇摇头,趴在地上,一句话也没说。
她,做为秦溱的一生,从小在后宅为了保护母亲和那些小妾斗;入了宫,为了自己和与她共侍一夫的女人斗。畴谋人心,权衡取舍,她了然于心。
唯有薛信,这个人是她在临死之际,映入脑海中唯一令她产生愧疚感的人。
她为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怨,她恨,她对淑妃欲杀之而后快。
可薛信,她明明可以救她,明明……她可以不用死的……
薛信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慢慢的开始漫延开来,转眼间漫天血色。
她呼吸不上来。
淑妃沿着长长的宫墙漫无目的地走着,柳芳仪施施然走近,烈焰红唇,笑的妖娆。
“谢玖,你终还是被她们姑侄联手,给打败了。”说完,笑着走向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贾美人。
贾美人身材臃肿,脸色蜡黄,却像少女一样扭动腰枝。
柳芳仪轻轻抚摸贾美人蜡黄的脸蛋,目光温柔似水,轻声唤道:“黛珍,黛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