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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她去了,一则可以照顾独孤信的起居,二则可以寻找独孤信的父母,以免独孤信为此事分心,进而影响到与宇文仲和作战的大事。
再者,自打她过了门,便从来也没有见过公婆,若是公婆不在了,那还好说,可是,现在公婆很可能活得好好的,她这做媳妇的怎的也要亲自接回来,否则,便是不孝了。
独孤信经不起夫人的软磨硬泡,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事告知了宇文泰。
孰料宇文泰竟是点头同意了,并且告诉独孤信,这事包在他的身上,由他禀明文帝元宝炬。
经宇文泰这么一说,独孤信便知道此事已能行得通了。
果不其然,元宝炬以征途遥远,鞍马劳顿,主帅需要有侍从照顾为由,准许独孤信携带家眷。
等到独孤信带着人马出了长安,走出老远的时候,独孤信的夫人才告诉他,随同他一起前往凉州的家眷,除了她之外,还有独孤信的小女儿。
独孤信一听勃然大怒,责骂夫人胡闹。
岂知独孤信的夫人振振有词的告诉他,女儿太小,这一去凉州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手下的那些丫鬟婆子又令她着实不放心,所以还是自己带着照顾起来好些。
事已至此,独孤信也是无奈,便带着这对母女来到了凉州。
大军进驻到凉州之后,独孤信根本就顾及不到寻找父母的事情,于是,这件差事便落到了他的夫人身上。
他的夫人虽是大家闺秀,却是jing通骑she,既然独孤信没有时间,她就带着女儿领着一小队亲兵在凉州地面开始寻找独孤信的父母。
寻找了多ri,独孤信的夫人仍是一无所获,偏巧这一ri,顺着马城河一路向北寻找,眼看就要到达野猪泽的时候,偏赶上了沙尘暴。
众人无奈之下,只好找出背风的地方暂时躲了起来,不料想竟遇到了马贼。
两下打了起来之后,由于马贼数目较多,独孤信的夫人这边寡不敌众,带来的那些亲兵纷纷战死。
最后,独孤信的夫人无奈之下,强行忍住悲伤,将小女儿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骑马引走了马贼,所幸半路上遇到了前来寻找她们的西魏骑兵,惊走了马贼,她才得以保全。
独孤信的夫人心系爱女,连忙骑马回来寻找小女儿,令她诧异的是,藏着小女儿的地方空空如也,而且旁边竟死了很多的马贼。
独孤信的夫人跟疯了一般,不顾依然猛烈的沙尘,四处寻找爱女,最后晕厥在寻找的路上,多亏随行的骑兵将她送回了营地。
独孤信那时正同宇文仲和僵持着,虽然知道女儿丢了,却也无暇分心,只是派出骑兵四处寻找。
可是,直到打败宇文仲和,并将其活捉之后,小女儿仍是一点讯息也没有。
既然已找了多ri都没有找到,独孤信的心也就越发沉重了起来,尽管擒获了宇文仲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
就在之后的ri子里,独孤信亲自带人又寻找了女儿以及父母多次,仍是没有音讯,眼看归期已近,独孤信身为一军主帅,自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拖延回师的ri子,于是,带着伤感和失落回到了长安。
女儿丢失了多年,独孤信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常常责怪自己意气用事,若不是为了迁就夫人,也不至于将女儿遗失在凉州,弄得死活都不知道。
就在赵贵被杀之前,独孤信知道想要除掉宇文护的事情非常危险,弄不好便会落得灭门之祸,所以他特意将高宾找来。
独孤信嘱咐告高宾,一旦自己遭到了不测之灾,希望高宾能够代替自己找回那遗失的一儿一女,也算是给独孤家留下香火。
独孤信交代完高宾这件事不久,还真如他所料,果然遭到了宇文护的报复,只不过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好一些。
除了他之外,家里的人并没有被处死,而是被流放了,但是,这件事却一直被高宾记在了心中。
独孤信遇难,高宾带着妻儿来到蜀中,尽管过着隐居的生活,可是高宾却是从未间断过对独孤信遗失子女的寻访。
事情也是赶上凑巧,前一段ri子,侯家由南方运来一批沉香木,打算运往北齐中山宫,由订货的人口中得知,独孤罗一直被高氏囚禁在中山宫内作为奴仆。
独孤信死后,独孤罗已成无用之躯,于是身份慢慢地暴露,也逐渐的被一些人所知道,继而传到了侯家人的耳朵里。
高宾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便亲自动身去了一趟北齐,通过关系,进入到了中山宫,打算疏通相干人员之后,将独孤罗救了出来,不料其间出了岔子,差一点将命搭在了途中。
他回到蜀中之后,细想之下,左右再无相信的人,只得通书一封,求得高颖回来相助。
高颖在此之前并没有听高宾提起过相关事情,猛的一听说这事儿,不由得暗自为难。
他知道,此时的北齐和北周虽是表面上平安无事,大家和平共处,实质上却是暗chao涌动,彼此都有吞并的意思。
东西魏刚开始对恃的时候,东魏的国力要强于西魏。
就拿两国临界的黄河来说,一到了冬季,首先西魏这边将黄河的冰层打碎,以防东魏来袭,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高洋执政的时候。
可是,到了天保末年,由于高洋的残暴昏聩,国力江河ri下,北周已不像当年那样惧怕北齐。
与此同时,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黄河不再是北周这边打破冰层,而是轮到了北齐这边。
每至冬ri,北齐一方率先破冰,以防北周的军队踏过黄河,侵扰北齐的国土。
表面上周齐两国互通商贾,实际上均在边境上加强力量,今天你在这里建了一座城池,明ri我便在掣制你城池的地方建造另一座要隘,两方面都是虎视眈眈,谁也不服谁。
如今的北齐表面上是高洋的儿子高殷君临天下,实际上却是他的两位叔父高演和高湛在执掌权柄。
尤其是高演,其人谨小慎微,从小就在官府机要中打滚,如今再增几岁就到了而立之年,十多年的从政经验,使得高演玩弄政术颇有一套。
而且,高演气度深沉,野心不小,在他身旁又有智囊王晞辅佐,用不了多久,北齐的大权十有仈jiu会落入到他的手中。
若真如此的话,北齐必然增加边境的防范,严密盘查过往的行人。
独孤罗作为一名还有些价值的囚犯,想要躲过这些关口,平平安安的回到北周,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况且,中山宫戒备森严,高宾便是大意之下,遭到了护卫中山宫禁军高手的围攻,尽管能活着回到了蜀中,可连独孤罗的面都没见到,并且还因此受了严重的内伤,可以想象,想要将独孤罗救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第七章 :高颖(4)()
高宾见到高颖很是犹豫,禁不住心中叹息。
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处,但是,在他落魄的时候,是独孤信给了他机会,不仅让他有了容身之所,而且还给于他施展抱负的地方,可以说独孤信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另外,大丈夫一诺千金,既然他已经答应了独孤信,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件事办妥。
于是他郑重的告诉高颖,尽管这件事十分危险,可是又不能不为,所以,即便是搭上了高颖的xing命也要去做。
他还说,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谁让高颖是他的儿子呢,老子没做完的事情,当儿子的自然得义不容辞的去完成,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不可摊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高颖见到父亲的态度很坚决,知道此事绝对推脱不掉,便点头答应了高宾。
他辞别了高宾后,一个人离开了蜀中,前往河北定州。
一路上,他晓行夜宿,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枋头。
入夜之后,按着常规,他投入到了这家客栈,由于心中有事,夜不能寐,索xing一个人到了天井散心,不想无意间竟撞上了刚才的事情,也算是帮了伽罗一个忙。
高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这些年随着高宾东走西奔,阅历不可谓不丰富,而且几年前他又到了璇玑岛学艺,经过了大宗师周灵超亲自的点拨,无论武功还是心思,都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
对于郁久闾遗的冷嘲热讽,高颖心里自然透着明白,于是他冷冷的说道:“璇玑岛弟子不愿意在江湖中露面,那是因为江湖中人良莠不齐,以怨报恩之徒大有人在,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还不如无事,若是要无事,干脆就不在江湖中游逛,这就是璇玑岛弟子为什么很少涉足江湖的原因。”
他说到这里,见到郁久闾遗的脸se颇为不自然,心道:就像你这样的人吧,明明知道我绝无恶意,却还在搬弄是非,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吗?还是师傅说得对,永远不要将别人估计得太好,殊不知人心本恶啊!
高颖当然不能将心里的话直接说出来,他也不愿意做了好事后,还惹得一身不是,故而,他将话锋一转,淡淡的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是非非总有弄得明白的时候,今ri高颖有幸结识漠北武尊的传人,真是幸运得很,如果将来有缘的话,高颖一定会与各位好好盘桓一段ri子。”
随后,他佯装看了看外边的天se,叹道:“只是现在天se已晚,我想各位也是有些劳累,高颖便不在此处打搅了。”
说完,高颖转身便要走开。
赫连拓疆xing格直爽,觉得郁久闾遗讥讽人家,颇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拦住高颖说道:“高兄弟怎么说走就走啊,今天若不是你及时提醒,只怕小师妹真就受了那贼人的算计。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不如唤来店家,准备一些酒菜,我们好好地盘桓一番,既算是咱们的一点谢意,又算是与高兄弟接风的酒宴,你看怎么样?”
高颖很喜欢这个大汉,朝着赫连拓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