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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丁晓走在两尺以外,兀自在想自己的事,我这个老婆估计冻死了他也不会
发觉。
“丁晓!”我喊第三声时他总算回过神,“我冷。”说话已经出现了鼻音。
“活该。”他粗鲁地拉过我脱下外套给我披上,然後继续锁眉深思。
我拉住他,再这样走下去他非撞上车不可。拉下外套还给他,命令说:“穿上。”
他里面只有一件薄衬衫,脱掉外套会感冒的。“喂!”
他接过外套,拉高我的手飞快塞进袖管里,再把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回去了。”
我反对,“再走一会儿,我还没消化…呀!”一枝条打在脸上吓了我一跳,这
才注意到路边的是柳树。
柳条才抽芽,嫩嫩的芽苞很可爱。仔细看这一条路和W 市的那条街很相似,直
直的道两旁都是高大的柳树。那时正值夏季,十五岁的丁晓背‘脚受伤’的我慢
慢走在路边,热得满身大汗他也不让我叫车。
“我想去街头的公园,你背著我就不冷了。”
“上来。”他半蹲下身说。
我敞开大外套跳上他的背环住他的肩头,问:“不冷了吧?”
“恩。”
“丁晓,别再想了。”
正如那次吵架他说的那样,我不了解他就由他来说给我听、做给我看,从那以
後不管做了什麽他都会向我详细的报告。我知道他的苦恼,前一阵他的两个投资
都失败了,损失很重。
“你怎麽又瘦了?”他手托著我掂量了一下。
“有吗,是你长力气了。看吧,多吃饭就是好,明天要补回来。”两地奔波,
我确实瘦了一些。
他不陪我打哈哈,沈声说:“你的工作能不能换一换?固定不行吗?”
“不换,为什麽要换?”多好的差事,薪水比以前多,大小也算一个技术顾问,
听起来多神气,神气得让我放弃了篡何思言的位置。除了累一些,这可是个大大
的美差啊。
“张秋…”
“恩?”
他不再开口,背著我慢慢走著。我伸手抓住一根柳枝使坏地戳他的脖子,他报
复,大手一挥使前面的柳枝全部荡起打在我脸上,不疼但痒痒的。
我扯断一个细枝条,勒住他的脖子,喝道:“受死吧!”
他一点也不入戏,懒洋洋地说:“女侠饶命。”
※走完了柳树街道我们进了公园,坐在回廊里看玩旋木的小朋友,我腿上也枕
著一个,丁晓小朋友。他仍然和出门时一样愁眉苦脸,平时他要麽是一张臭屁的
扑克脸、要麽就是意气风发自傲自负的欠揍样。现在著样子,让人很心疼。
“丁晓起来坐好。”在家这样也就算了,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下,对面还有那麽
多小朋友。
“张秋…我是不是很没用?”
“啊?”怎麽也想不到他会问这样的话,我一时哑口无言。他偏开头,我连忙
抱住转回来,低下头对著他的额头碰了一下,就像小时候老爸鼓励我做的一样。
“老公。”听我这一叫,他震了一下。结婚到现在我这麽叫他的次数不超过五
次。“你怎麽会没用,租房、买车都是你一手办的,我也是你养活的对不对?”
他歪了歪嘴角,没好气地说:“这些谁做不到?”
‘谁’指的是每一个为人丈夫的人,那也算有用啊。难道是因为我很好养活,
体现不出他的‘有用’?
“你怎麽会没用嘛。你想想,那些草编饰品确实很受韩国那边青睐,那就证明
你的眼光没有错。只不过他们监督生产的人不负责,所以才被退货,这不是你的
错。”草编帽子、提包是小镇的十来家编织户赶著生产的,会手艺的人不多人手
不够他们也就偷省了工序,全部出现了质量问题。
“还有股票,是你那个朋友太贪心了,更不是你的错。”具体我不清楚,只知
道他与人合作炒股,那支股票势头很好一直攀升,当他预料到股价要回跌时要那
人把股票抛售,可那人说再等等还能多赚一些,结果当天下午股价直线跌落,两
天以後血本无归。
我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非常认真地说:“相信我,老公,二十岁能做到你这
样的绝对没有第二个。”老公,老公,我多叫几次就不相信你不晕呼。
果然,他微微红了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总算是笑了,这几天一直是闷闷不乐,饭吃不好睡觉也不安稳。结婚一年多我
全看在眼里,他越来越著急,著急想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养家糊口,天知道他早
能糊住我的口。能赚钱并不就是称职的丈夫,他到底明不明白这个道理。话说回
来,很早以前他就认为自立自主就是花自己的钱,这小财主的观念恐怕是暂时改
不过来。
“你还是学生,做这些应该等毕业以後。再说了,我也能养你…啊!”额头被
重重敲了。
他撑起身,眯起眼盯住我说:“谁养谁?”
“你养我,是你养我…”这是什麽样的人啊,超越年龄的精明,同样也是超越
年龄的幼稚。
“你下星期是不是又要到W 市那边出差?”
“恩。”
“去多久?”他问。
“这次时间有点儿长,二十天左右。”
“那麽久…”他抱著拳头,把指节捏得响亮,“我也没什麽课,可以和你一起
…”
“你在那边有事?”
“没事就不能回去?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他叹了口气,斜坐靠著栏杆,长腿
直直地伸著。
“这和我愿意不愿意没关系吧,前几次你也没想要跟著我,所以我以为你有事
情要办。”
他呼呼吹了两下额发,嘴巴咕隆了一句,说的很快可我还是听见了。
丁辰让我别老缠著你…
“那我多就定一张机票喽?”
丁晓还和从前一样,却也不一样。不管怎麽变,丁晓他就是丁晓。
有人说,婚姻保鲜期是一年,过後就是细水长流平平淡淡。我们之间从开始也
是平淡,所以应该没有‘保鲜期’一说,大概都是这样细水长流。
※“步也散完了,该回去了。”
我站起来跺了跺有些麻痹的腿,抬眼看见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男人秃头大肚腩,
女人越看越眼熟。
“张秋!”我还没开口女人已经叫出口。
“你是…马黎?”马黎,高中时代的妖豔班花,头号班花。
“你真是一点没变啊。”
“你也是。”其实变丑了。
“这位是?”早就盯上丁晓的女人迫不及待地问。
我拉过丁晓,笑著说:“这是我先生。”
“他是丁晓?!”女人惊叫。
她怎麽知道?!
“他就是丁辰的弟弟?”
这也知道?
“是…是啊…”我是不是该摇头啊。
“张秋你真厉害,钓了这麽大的一个金龟,以後要多担待啊。听说他们家的家
产上千万,难怪你高中和丁辰那麽要好,不过年龄相差那麽大不好吧,是十岁吗,
那他今年还不到二十?”
马黎尖酸刻薄的声音几乎刺破了我的耳膜。这种情景结婚前我就想过,可直到
今天才真正遇上,奇怪之前怎麽一次都没有,好运到头了。
&19羞辱
我没有想到三天以後竟是我的噩梦。
“张秋你真厉害,钓了这麽大的一个金龟,以後要多担待啊。听说他们家的家
产上千万,难怪你高中和丁辰那麽要好,不过年龄相差那麽大不好吧,是十岁吗,
那他今年还不到二十?”
我盯著马黎的开开合合的嘴,实在佩服,这种尖酸刻薄的话不是应该在人背後
说的吗?当著我的面,是觉得我好欺负麽?我不好欺负,如果是其他的我会毫不
客气地顶回去,可是,她说的这些话就像掐住了我的‘七寸’,我一动也不能动,
喉咙噎著说不了话。
咽了口唾沫刚要开口,丁晓挺身上前以护卫的姿态挡在我面前。我看见女人面
露害怕,後退一步和她身边的中年男人挨著。丁晓硬起生气,用又冷又慢的声音
说:“不到二十我又怎麽和她结婚。马小姐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家有千万家
产。”
“是吗…那…那是我记错了。我们…还有事,张秋下回再和你聊,两位再见。”
马黎结结巴巴地说完,挽起中年男人的手就要走开。
我在背後,看不到此刻丁晓的表情,不过能想象有多可怕,曾经几次领教过被
这小子吓得半死。
“再见,马小姐,马叔叔。”丁晓很有礼貌地道别。
“马叔叔?”女人停下了脚步惊叫。
丁晓转头问我,“她不姓马?”
我呆呆地点头。马黎气得鼓大鼻翼,拉著身边的男人快步离开。两个人走远了
我还一直盯著他们背影,脑袋里其实什麽也没想,只是想找些东西盯著。
“张秋…”
“啊?什麽?”我转回头看著他,他眼里那是,心疼。“我没事,谁管她说什
…呀!”我被拉进他怀里,轻抚著我的背。
“对不起,再没有下一次,这是个意外,对不起。”
“丁晓?”他为什麽要道歉,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的样子让他担心了?
“回家,散步散得我肚子又饿了,我们去买‘SWEET ’的蛋糕吃。”我露出笑脸,
做出对刚才的事很不在意的样子。看他还是那张脸,我推开他转到他身後跳起吊
住他的脖子,“快,快,这个时候麦皮面包刚出炉。”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伸手把我揽上背,“不是说吃蛋糕吗?”
“都想吃。”对,这是个意外,毕竟这麽久以来也只有今天这一次。不要放在
心上,以後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马黎那个讨厌的女人我也再不会见到。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去想过,即使身边不出现马黎这样的人,也会不可避免
地有人说些闲言碎语。可是,一次也没有,那些不堪的话我一次也没有听到。
※几天後我和丁晓一起回到了W 市,一个星期後我的工作进行了一半,这时丁
晓的同学打来电话通知他教授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