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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嫠有一句流传了接近几百年的民谚――“二二十,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所以,接下来的这一年里是否能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与阴历二月二十有着非常密切的直接关联,于天嫠王朝而言,阴历二月二十的“春龙节”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日,于是,当晚,宗政天琮大宴群臣。
流月作为踏西将军、百里流宸作为镇南将军,自然也都在被邀请之列。
当晚酉时左右,天幕将黑,众人方才准备动身去皇宫,百里流宸随行的是铭瓴和月蝎,流月随行的却只有如玉一个人。四轮马车停在百里相府之外,马车之前,还有三匹独立的枣红色高头大马正在安安静静的喷着鼻气。
流月侧脸、漫不经心的瞥了百里流宸一眼,当即,便拔腿朝最前面那匹、毛皮颜色较其他两匹稍稍深了几分的马走去,身形潇洒、动作利落,一个翻身之后,流月跳到了马上。
“”铭瓴脸上的表情稍稍错愕,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三小姐,您的马车在后面。”
流月双手揪住缰绳,抬眉,不疾不徐的、淡淡的斜了铭瓴一眼,“本小姐就是要骑马,你有意见?”
“”
脸上三根黑线滑下,铭瓴唇角剧烈的抽搐了好几抽,额角青筋、以肉眼能看得见的姿态快速跳动了好几跳,无语半晌之后,铭瓴道:“三小姐,自古以来,女子进宫就不可以骑马的。”
“自古以来?”声线微凉,噙了意味不明的淡淡冷笑。
流月复又不疾不徐、淡淡的挑了挑眉角,随之,复又淡淡的、凉薄的斜睨了铭瓴一眼,凉笑出声,“什么叫‘自古以来’?哼,铭瓴,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本小姐坏了你们大天嫠王朝自古以来女子就该三从四德的世俗伦理道德和规矩对不对?”
撞入流月那清冷的几乎触不到尽头的眼涡深处里,后背上猛地浮起一股彻骨的阴仄凉意,杀气暗涌,饶是跟在百里流宸身边、见惯了各种生生死死、大风大浪的铭瓴,也忍不住心下一惊!
好个凌厉的眼神!能让他铭瓴这个在刀口上舔血为生的人、从心底里感到发寒的,她百里流月是第二个,而第一个就是他的主子,百里流宸。
敛眉默然半晌,铭瓴往后退开一步,毕恭毕敬的道:“属下并没有质疑三小姐的意思,请三小姐明察。”
流月又是凉笑一声,“那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我没有明察、冤枉了你?”
“”铭瓴终是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跟一个连“理”这个字都不认识的人讲道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于是,铭瓴沉默了,任由流月质疑挑衅、任由流月抨击诽谤、任由流月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他就只管安安静静的听着,决计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最后,马车还是换成了两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流月和如玉各一匹。
只是,流月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她竟然会在未央街上碰见红莲。五日未见,红莲的脸色似乎憔悴了许多。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一袭大红色衣袂随风飘飞,妖娆艳烈,只有领口用白色的狐裘皮毛装饰点缀而成,一白一红,强烈而鲜艳的颜色对比,刺眼、灼目。
手握长鞭,红莲以身挡在未央街的中央,恰好拦住了流月他们的去路。
“百里流月,现在立即跟我去一趟凌山。”眉目清冷、隐匿了眼底浓重的担忧,与流月等人对峙了片刻之后,红莲喑哑着嗓音道。
流月眉梢微动,凤眸微微眯起、她眯眼看着红莲,忽而勾唇凉笑一声,“祁云红莲,你现在这是在命令我?”
“我这不是命令,我只是想和你解释一下,其实”
异常不堪的咬紧下唇、直到将下唇咬的再也没有半分血色,红莲唇线紧抿,深吸了一口凉气,终于,似是豁出去了似的,牙一咬、心一横,这才继续说道:“其实五天前的那个晚上,你去给教主送药时,在房间外听到的、看到的,全部都是假的,当时,房间里除了昏迷的教主,就只有我一个人,南并不在房间里。”
“嗯,我知道,那是你自己一个人表演的双簧。”应着红莲的话,流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闻言,红莲惊愕的抬起脸来,表情里满是不可置信,却见流月垂眉哂笑一声,只道:“南不会分身术,我去给容倾送药之前,刚巧在半路上遇见他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所以,当时的确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触及红莲表情里越发错愕惊异的神色,流月唇边微勾的笑意也愈发的浓郁戏谑了几分,直到笑的整片心底满是苍凉,流月方才冷哼一声,貌似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你喜欢你家教主,可是你家教主对你根本没有半点儿男女之情,反而却好像对我存了那么几分意思,女人的嫉妒心作祟,所以,你想设计一个局让我知难而退,让我离开好吧、祁云红莲,我遂了你的心意,虽然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但我还是离开了。”
话落至此,声线陡顿。
自始至终、流月那清冷的没有半分情绪的视线都一直停留在马蹄之前的地面上,漆黑似玉的睫毛垂落、精致的宛若两把柔顺的小刷子轻遮眼睑,慵懒而散漫的掀起半分眼皮之后,流月抬起半边眼角、斜睨着红莲,声线凉凉的调笑道:“怎么,难道你现在又想赶尽杀绝了?”
红莲脸上表情微变,似是赧然、又似是尴尬,愤愤然的撇过脸去之后、不过二分之一秒钟的时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百里三小姐,教主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先前的内伤还未痊愈,前几天又强行催动了内力,使得体内真气波动不稳、损伤了五脏六腑。”
“天山老人说,教主之所以会伤的那么严重,是因为心有执念、存了牵挂,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教主昏迷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甚至还将属下当成了百里三小姐,教主是真的很想念百里三小姐,所以,属下希望百里三小姐能够不计前嫌、随属下回凌山看一下教主。”
第92章 等着你来取我的心头血()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虚无缥缈的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极轻极细的哂笑声。
流月刻意加重了“心”那个字眼的读音,唇边笑容,陡然绽开成一朵极妖娆、极诡异的笑花,却又在瞬间,笑容尽数被湮没于唇角。
微眯的凤眸再度眯紧了好几分,终至清冷的凤眸眼涡深处、只剩下一片暗沉和阴鸷。
流月翻身从马上跳起来,垂眉、抿唇,一步一沉重、一步一惊心,她缓缓走到了红莲身前,意味不明的问道:“红莲,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家教主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真的以为,天山老人那些破草药有用吗?你真的以为,你家教主能逃脱的了那个宿命吗?”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红莲面色陡然变了好几变,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儿瘫软在地上。
似乎十分满意于红莲错愕慌乱的反应,流月那接近有几分扭曲狰狞的唇角再次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半弧,食指指腹微凉,流月往前倾了倾身子,动作轻佻的抬起了红莲的下巴,哂然笑道:“你猜到了对不对?”
“祁云红莲,我告诉你,天山老人的草药之所以能救容倾一命,是因为、那天的草药里混了我百里流月的心头血!”
纵然落字凄厉而沉重,却还是在微凉的小风中散了去,当流月吼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末冬时节、已经停了许久的雪花,悠悠扬扬的飘洒下来。
明明已经是初春了,明明已经是阴历二月二十了,却又、下雪了。
仰天深吸了一口萧瑟凉薄的寒气之后,流月僵硬的转过身去,背离的脚步缓慢却决绝,“祁云红莲,虽然你家教主很多次救我于水深火热的危难之中,但是,他原本的目的,根本就只是想要把我的命留到九星连珠之际而已吧。”
“哼,没关系,距离九星连珠的天象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祁云红莲,回去传话给你们教主,我百里流月祝他能安安然然的活到三个月后九星连珠那一天,然后,来取我的心头血。”
“驾!”撂下话,再也没有半分犹豫,流月策马,身姿飒爽的扬尘而去。
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飘洒零落的雪花越来越大,不消半盏茶的时辰,地面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白白的一层积雪。
天气,再次转入了盛冬。这一年的“三九严寒冬天”,特别漫长,又特别寒冷,整个天嫠王朝冻死冻伤的百姓无数,也饿死了百姓无数,与此同时,天嫠王朝与大月氏的战争爆发。
镇南将军百里流宸为主帅,率精兵三万出征,当朝太子宗政离为副帅,率精兵三万出征,踏西将军百里流月为左将军,带兵一万,当朝五皇子殿下宗政暝为右将军,带兵一万。
风萧萧以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猎猎寒风呼啸,旌旗凛冽飘摇。天嫠王朝紫禁城外,三军严阵以待。坐在最前面的白色高头大马上的流月身穿一身银色铠甲,手握一柄长矛,英姿飒爽、面容冷峻,一双凤眸微微眯起,静静的看着前方,眼涡倏尔一紧。
“容倾!”薄唇紧抿,出口的声线几近细不可闻。
闻声,宗政离眉梢微动,冷鸷的寒眸顺着流月的视线看过去,深邃暗沉的眼涡也是一紧,声线低沉,“容倾?”
“嗯。”羽睫漆黑、随着容倾抬眉的动作,艳绝人寰的叫人惊心动魄。
“小妖女,好久不见!”音色妖娆蛊惑,容倾勾唇浅浅一笑,细长的桃花眼几乎笑眯成两条弯弯的线,眸色熠熠,端的是一副优雅而慵懒的姿态。
他安安静静的负手站在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身着一袭白色衣衫,三千银白色妖发未扎未束的披散在身后,若是常人如此这般,如此姿态该是狂放粗野、放浪形骸的,偏偏放在容倾妖孽的身上,除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