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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冒顿的大队人马离开宴会之地五十里之后,遇到了埋伏在那里的兰鄙俚所率兰氏部族三万精锐。兰鄙俚抱住冒顿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冒顿没事之后这才放心。
兰鄙俚:“明知亲人狡诈还非要去找成蛟,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长安君了,他一点不比你差,小心了。”
“舅舅莫要担心,所谓拉拢不可能一蹶而就,这是一个慢功夫。只可惜这种事在匈奴只有我能做,和大秦比起来匈奴可用之人太少太少了。舅舅,我好羡慕成蛟,羡慕秦王。”
兰鄙俚:“会好的,以后会好的。对成蛟现在是不触怒稳住他,现在要对付的是詹摩多那只老狼,他越来越不像话了。依附咱们的部族又有两个被他灭了,这样下去对咱们不利,大大的不利。”
冒顿:“我本不想这么快的招惹他,可这个老家伙却步步紧逼,不管了,先对付他。”
兰鄙俚:“好,可有计策?”
冒顿一伸手,图木克从箭囊内抽出一支箭放在冒顿手上。这支箭由镞锋和镞铤组成,缝补一面中起脊,以免弧内凹,镞铤横截面呈圆形为铜质。冒顿弯弓搭箭对准远处一群羊松开弓弦,嗤!一声尖啸响起,那只鸣镝直奔牧羊人而去。不等兰鄙俚反应过来,五千匈奴精骑齐齐弯弓搭箭同时射出。
嗡,噗噗噗噗。
箭雨过后羊群全被射倒在地,就连那牧羊人和他的马也被射成了刺猬一样栽倒在地。
马车内的兰琪格发出了一声惊叫,冒顿唰的转身第二支鸣镝对准了马车。
兰鄙俚:“不要!”
嗤!嗡,噗噗噗!
拉车的马哀鸣着扑倒在地顺势带翻了马车,一股鲜血从车厢内涌了出来,而兰琪格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冒顿:“图木克,有多少人不曾发箭。”
图木克:“共计一百三十二人。”
冒顿:“杀!”
刀光闪过人头滚滚,一百三十二个没有射出箭的匈奴精锐身首分离栽倒在地,这惨烈的一幕让兰鄙俚和那三万兰氏部族的精锐看了浑身发凉,再看冒顿时眼中满是敬畏。
兰鄙俚稳定了情绪之后说:“冒顿,你才是匈奴的大单于!”
“大单于!大单于!大单于!”
第309章 心中的不安()
秦王政九年秋末,嬴政搬回咸阳章台宫,犬丘殿内嬴政把北地三部发回的密奏看完之后,命黄崆收档。
嬴政:“成蛟做得很好,看样子冒顿现在也处在生死一线的境地,应该没心思南下。命成蛟、赢贲、段烈严守北地三郡,时刻提防匈奴南下。命李信、蒙毅回咸阳任职。”
魏缭俯首应诺,随后问到:“李信、蒙毅是君候点名要的将领,按照大王的意思,蒙毅留在大王身边参赞军务兼领咸阳卫戍,李信担任旄头骑主将,那么铁鹰军主将又让谁来担任,还请大王明示。”
嬴政起身离案在殿内踱着步子,他来到坐在案边做着记录赵高身边,赵高抬头看着嬴政,嬴政伸手按在赵高肩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皱起眉毛。
赵高:“大王可是难以抉择?”
嬴政:“大兄开办武经院,其目的就是为大秦培养可用的将才,可是正当用人之际还是不赶趟啊。王翦、杨端和、蒙武、王贲以及几位老将都已经有了用武之地,不能再从北地三郡调将了,否则北地三郡就显得薄弱。一时之间,寡人将想不出还有谁可堪重用了。”
赵高:“大王可还记得杨端和将军麾下的那位军侯?就是当初生擒司马尚的那位光长饭量不长心眼的卒伍,他爹当时是百将,两个哥哥都是铁鹰军中的军侯,如今在北地三郡长安君麾下效力的。”
嬴政:“想起来了,那小子已经是军侯了,可见不是个没心眼的。军伍世家,忠心不二,可用。他叫什么来着?”
赵高:“他叫桓齮。”
嬴政拍着赵高的脑袋说:“好好好,就他,快把他叫来。”
赵高起身跑出犬丘殿对门外禁卫喊到:“王有命,传铁鹰军军侯桓齮来见。”
禁卫领命而去,嬴政高兴的坐在魏缭眼前说到:“再过三年,大兄的武经院就能为寡人培养出众多可用将才,那个张良、韩信是大兄看中的人想来定是不差,可惜年纪太小了,再等等,等等。”
魏缭:“大王忘了我大秦还有一位名将啊。”
嬴政:“名将?是谁?”
魏缭:“君侯哇!”
嬴政哈哈大笑说:“寡人糊涂了,你说得对,大兄上阵,所向披靡。寡人费尽心思这么一番布置不就是为了让大兄能够腾出手脚来吗?是极是极,有大兄在,寡人高枕无忧矣。”
赵高:“大王这是太过倚重君候了,想让君候挂帅而身边又离不开君候所以大王才会顾此失彼。其实君候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嬴政怼了赵高一拳说到:“大兄对于寡人而言是兄长更是师尊,每逢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你又不是不知道,竟敢说这些没油盐的话,掌嘴。”
赵高笑嘻嘻举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那样子逗得嬴政哈哈大笑。
魏缭:“大王,君候对大王之情对大秦之忠日月可鉴。只是,他太过重情义了。有些事,这个,还需大王做主。”
魏缭从怀中取出一只黑漆漆的牛皮桶,皮桶封口上的火漆压着黑冰台弥水司的印鉴,而且是压了三个,这代表的意思是,绝密。
嬴政摆了摆手,赵高退了出去,殿内只剩魏缭和黄崆。嬴政打开牛皮桶取出里面的密奏看了起来。这样的密奏魏缭都是不能看的,但是通过牛皮桶上的标志魏缭可以知道这份密奏来自河南郡洛邑。
嬴政的脸色很平静,但是魏缭可以看出来,嬴政是在极力压制着心中怒火。嬴政将密奏塞回牛皮桶内随后将牛皮桶放在案边。
嬴政:“寡人的大军已经枕戈待旦,寡人的弟弟带着新婚妻子离开富庶安逸的咸阳去了塞外边城。寡人的大兄为了大秦彻夜难眠,寡人的臣子们为寡人准备好了粮草军资,就连九嵕书院的学子们也都纷纷走出书院去了各地郡县。大秦的儿郎已经穿上戎装,大秦的女子们已经为夫君和父兄准备好了行囊。而他却在做什么,一部破书他爱给谁给谁,寡人不予过问。但是他接受齐王建的封君,和赵王偃眉来眼去,却为哪般!难道他想效法信陵君佩五国相印合纵伐秦吗!”
黄崆跪倒在地不敢抬头,魏缭拜服于地等了三息之后才敢抬头。当魏缭抬起头来时却看到了嬴政那喷着火的目光。
魏缭心里一惊赶紧说道:“启禀大王,其实赵王偃和齐王建的封君只是个名头,齐王建那么吝啬的人怎会划出一座城给文信侯,他若想贿秦直接把城池给大王便罢何苦要通过文信侯?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齐王建是不会做的,齐王建封文信侯为稷下君,其实就是个虚名。稷下实际上是齐都临淄的稷门附近,稷下学宫就在那里,若是真有心封君,那封地不可能只有那么大。何况齐王建模仿故楚国大夫屈原的服饰为文信侯特制了衣冠,文信侯是崇拜屈子的故此才接受了这个封号。至于赵王偃倒是有可能是真心的想请文信侯入朝为相,臣以为赵王偃的打算是公主敏代侍奉大王身侧,再把文信侯尊为赵国国相,大王看在敏代和文信侯的面上或许不会动赵国。”
嬴政:“赵王偃为何要请吕不韦,又为何会认为寡人会给吕不韦面子。”
魏缭:“文信侯对先王和大王忠心耿耿,先王去时曾命大王以仲父之礼待文信侯,所以那赵王。”
啪!
一卷竹简摔在魏缭脑袋上,魏缭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触碰了嬴政的忌讳,他慌忙拜服于地说到:“臣失言,臣有罪,请大王治罪。”
嬴政:“你说的都对,赵王的确应该是真打算的,仲父,呵呵。”
魏缭:“大王,君侯已经派家将白泽护送白家大女去了洛邑,想必,文信侯定会知错。”
嬴政:“他接受齐王建的封君寡人并不过分气恼,他和赵王偃的使者后胜眉来眼去,酒酣耳热之际竟然言道:本君就算入赵为相,大王也不会怪罪,毕竟本君是他的仲父。魏缭,这句话算不算大逆不道!”
魏缭傻眼了,他也不知道密奏里都说了啥,如此看来吕不韦当真是活的太潇洒了,潇洒的忘了自己该干啥不该干啥,也忘了白宣当初的叮咛了。
嬴政:“紫烟何时走的?”
黄崆:“一个时辰之前。”
嬴政:“你立刻去追,追上之后告诉紫烟,就说太后想她了,在骊山脚下汤泉宫等着她呢。”
黄崆:“喏!”
嬴政:“赵高,你立刻昭告大兄、王绾、卢焕、李斯、冯去疾、崔固前往汤泉宫准带家眷,若问缘由,就说寡人想在大战之前放松一下。”
“喏!”
嬴政:“慢,办完此事你去一趟洛邑。”
赵高:“请大王明示。”
嬴政:“附耳过来。”
赵高:“喏。”
黄崆和赵高退出之后,嬴政叫上魏缭去了后宫,没过多久便传出王命,起驾汤泉宫。与此同时,几匹快马奔进了甘泉宫,太后赵姬也做好了移驾汤泉宫的准备。
大秦军帅府内,白宣正和王翦、杨端和等人围着地图指手画脚,赵高快步走了进来。
“君侯,大王请您立刻到汤泉宫去,哦,还有几位将军也去。大王说,准带家眷。”
白宣:“可有要事?”
赵高笑道:“大王说,大战之前想放松一下。”
王翦:“也是,大战一起,即便是大王坐镇咸阳怕也是寝食难安,想聚齐就不容易了。”
白宣:“还有谁?”
赵高:“还有丞相、御史大夫、廷尉、太尉、御史中丞等一干重臣。”
杨端和:“大王还是不太放心,想想也是,大秦一国单独对抗关东五国,即便是先王心里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