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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幅画面令人齿冷,师出一派,师姐惨死眼前,却无一人为她痛惜鸣冤,也难怪李鹤行对青阳派的前途忧心忡忡了。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李鹤行一挥衣袖,便有弟子前来将程鹤龄的尸首抬出去了。
一个精干犀利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看着屋内情景,微微皱了眉,令人难以察觉的轻叹了口气。
李鹤行瞟了他一眼,道:“坐吧。”
如果说方才的李鹤行让我心碎,而此时的李鹤行则让我不寒而栗,十分钟前他还痛不欲生,短短几秒钟青丝变白发,这只是外表上的变化,可想而知他的内脏受了多大的损伤,更遑论筋脉逆转气息紊乱,立时吐血而死都有可能。
而现在,他又恢复了冷静理智,寡淡疏远的样子,三言两语间夺人性命,凝眉抬眼间震慑全场,其心思之深,逻辑致密令人心惊。
那位七师弟看到袁昂,惊讶道:“袁大人,你怎么在此?”
袁昂还未回答,李鹤行答道:“是我邀约,前来叙旧。”
这解释的简直强词夺理,稍微有点智商的都能看出来其中有鬼,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问,松月跪在地上,低低的哭泣,不断地说着她师父是被冤枉的。
李鹤行走到大厅主位上坐下,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如一股寒风,直直灌进每一个人心里:“本门孽徒程鹤翎结党营私,贪恋权势,妄图谋害掌门,已被诛杀。着,废去青阳派弟子身份,开除仙籍,不得入宗庙供奉,不得葬入仙山,以儆效尤。”
松月面色惨白,叫了一声:“师伯息怒!您就看在和我师父一同长大的份上,不要将师父逐出师门啊!”
李鹤行视若无睹,继续道:“程鹤翎的罪孽她一个人被就够了,我无意将其他人牵连其中,她亲自教导的三个徒弟也已成人,再过几年便可自领一门,现在先在七师弟处教导。这些年程鹤翎做主收进来的那些低阶弟子,劳烦九师妹重新甄别,有慧根且愿意修仙的留下,其他的,都送回家去吧。”
一番连消带打,打消了松月等人的疑虑,又给了其他师弟们好处和权柄,皆大欢喜,简直就是帝国主义瓜分殖民地的节奏。
“松月,你跪下。”李鹤行不怒自威。
松月心中忐忑,不知是福是祸,生怕掌门师伯迁怒于她,含泪跪了。
李鹤行解下腰中宝剑,放到松月高高举起的手里。
松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鹤行,纤细的胳膊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她流着泪,眼睛里是震惊,还有兴奋。
“我年事已高,大限已近,就在这几年,便要重入轮回了。你们都看到了,我的身体渐渐衰败,近年来精神也不济了。我福薄,没有弟子继承我的衣钵,但是青阳派弟子众多,所有月字派的后辈,都是我的徒弟。后辈之中,数松月天分最高,且聪慧伶俐,稳重大气,可在我青阳派生死存亡之际,力挽狂澜。所以,我决定将掌门之位传给松月,松月还小,年轻气盛,希望各位师弟多多扶助教导。”李鹤行清瘦修长的两根手指从剑鞘抚摸到剑尾,似乎恋恋不舍,然而又潇洒离开,宝剑嗡嗡作响,似乎在低低啜泣。
“雪霁,以后就是你的佩剑了。松月,望你能持此宝剑,档尽天下妖邪,主持人间正道。”
“是,掌门师伯!”
方才的七师弟终于开口道:“掌门师兄,你何必这么心急呢?所谓大限之说,不过空穴来风,不必当真。再说渡劫一事,师兄你从凡人到散仙凡仙,渡劫何止一次?师兄你想的未免太严重了!青阳派自第三次仙魔大战以后一直未恢复元气,现在青黄不接,步履维艰,师兄你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不管啊!”
李鹤行背对着走进书房,隔着竹帘看去,他的背影又瘦又硬,难以言说的悲哀寂寥。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掌门仪式择日再办,下去吧。”
劲风呼的吹进,霜云殿殿门大开,是李鹤行在送客了。
虽然李鹤行说自己行将衰败,时日无多,但是仍然没有人敢忤逆于他,很快都走了。
袁昂撩开竹帘走进去,辅助了李鹤行的肩膀,焦急的喊道:“李叔!李叔!”
我们赶忙跑进去,李鹤行直直的坐着,雪白的长袍只上洒满了鲜血,就像雪地里绽放的梅花。
李鹤行吐血了,想是刚才抑制不住,只好走进书房掩饰吧。
“去药箱,拿紫色琉璃瓶的药来。”李鹤行喘着粗气道。
我赶忙去翻找白容打开的箱子,找出了紫色琉璃瓶,交给袁昂,袁昂拿出药丸喂进李鹤行的嘴里。
袁昂劝道:“李叔,你得多多保重啊,容儿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不知会多心痛呢。”
李鹤行宠溺的苦笑着:“她?她要是真的看到,应该会高兴吧,她会觉得我更加忘不了她。其实七百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忘记过她?有时候我站在霜云殿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梨树,一时想起她最爱在树干上打秋千,一时想起她淘气爬上树去摘果子,一时想起她把梨花带满了头。可是一回神,就会发现其实霜云殿空荡荡的,我的小徒弟早就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此处。她在丹云洞受苦,我在霜云殿未必就享尽仙福。”
第334章 青阳派(十二)()
袁昂神情落寞,劝道:“再怎么样,您也得保重自身,你要是有点什么事,只靠松月那小姑娘,恐怕撑不起来青阳派啊。”
李鹤行认命的咬牙道:“我心里清楚,不安排好后事,我走也走的不安心。原本,原本我打算和鹤翎成亲,用几十年的时间铺好青阳派以后的路,谁知道容儿一来,这一切就都乱套了。”接着李鹤行无奈的摇头:“容儿啊容儿,她可真是我的冤家,是要我命的讨债鬼。圆儿,我本来就打算找你送容儿投胎的,可是那小家伙不给你机会,自己走了。她也不给我机会,她魂飞魄散,一了百了,其实是在我的心里捅刀子。她到底像谁?我对她总是心软,她对我才是真的狠心。圆儿,这个仙界,肮脏得很,正义凛然的表皮之下,全是污糟烂泥,凡间魔界瞬息万变,唯有仙界和神界高高在上,固步自封,盲目自大,用一些陈规旧章禁锢仙人,用高不可攀的修仙门槛抑制仙人的数量,殊不知现在的凡人还有几个稀罕做神仙呢。有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挖空心思维护的仙界真的值得维护吗?费尽心血经营的青阳派,真的有继续维持的必要吗?难道我们就不能改改,换一种活法?”
袁昂语气沉痛:“李叔,你不要思虑过重了,你受了很重的内伤,不能这么耗心力。”
李鹤行淡然一笑:“圆儿,你是个聪明人,这些想必你也很清楚,不过,李叔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您说。”
“如果有一天,大厦将倾,你和你的父兄不要插手,这个仙界和神界,不值得你们为其送死。以后的世界,我看不到了,但你们能看到。”
“李叔,我记住了,您放心吧。”
李鹤行放开了袁昂的手,将他轻轻推开,接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如同干枯的树皮:“走吧,走吧,各自珍重。”
袁昂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李叔,有什么事你及时叫我。”
“不必了,以后不会再见了,走吧。”
离开霜云殿的时候,小德一直在我们身边飞翔,它嫩黄色的喙啄着我的掌心,十分不舍哀哀地叫着。
“小德,你舍不得我们就跟我回家去好了?”我摸着它的背。
小德在我身边挨挨擦擦,过了许久,终于还是掉头,往霜云殿飞去了。
路上我问袁昂:“既然李鹤行已经打算把白容教给你送去投胎,为何七百年前不这么做呢?”
“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之前他肯定还在有其他的打算,其他的出路。”袁昂答道。
“其他的出路?什么出路?”
袁昂没好气的回答:“这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我李叔!”
殷衡摸摸我的头:“白容在丹云洞,就像待在他的心里一样,他知道她在那里,他知道她是安全的。让她去投胎,那李鹤行在这世上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他舍不得。”
“我还是不懂。”
“小傻瓜,不懂就不懂吧,你不需要懂这种伤过心才会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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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密林,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天,到达的时候是深夜,本来入住率就少的小区静悄悄的。
袁昂睡意惺忪,打着哈欠问:“君上,今天要在你家借宿了。”
其实我也希望他留下来,殷衡还没有彻底恢复,有个武力值高的袁昂在身边还是放心些。
房子里黑漆漆的,小鬼保姆没有出来迎接,也没有一点动静,这很反常。
我抽出了墨玉,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走进屋里,轻轻念叨咒语,灯亮了。
哪里都没有变化,哪里都有点不对劲。
“零零妖,零零两,零零三,零零四,零零五,零零六,零零七!都给我出来!”
过了好半天,才从客厅窗帘后面探头探脑的挪出来几个黑影,见到是我们哇的就哭了。
小鬼们凹凸不平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稀疏的头发随着脑袋的移动左右晃动,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别关顾着哭了,怎么回事好好说话!”听了半天的哭声我失去了耐心。
零零两抽抽搭搭的说:“有人来了。”
“是不是长得像个妖精似的,是个男的?”
零零两点头:“恩,他好吓人!”一咧嘴又要哭:“他把人带走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人!什么人?殷贺把谁带走了?!”
“罗少爷,他把罗少爷带走了。”
“罗纯?!”什么情况,为什么银河吧吃瓜群众给带走了?!
“这是那个自称魔君的坏人留给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