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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清彻骨的神殿,淡紫身影步下台阶,决然而去。
且当情做玉树中折——
“杨戬!!”
猛然从梦境中惊觉,还没有睁开眼,就感觉那熟悉的冰冷自额上拂过。心神缓缓复苏,疲惫的神伤似乎也立刻消退下去——要谋算一切,哪有心力纠结于过往,已下的决断,后悔何矣?
眼前朦胧一片,难以辨别,却听得玉鼎真人冷淡道:
“杨戬若是出了分毫差错,你也不用继续在贫道面前碍眼了。”
哮天犬可怜无比的低声哀号。
叹息,慢慢闭上眼,呼吸平稳下来,杨戬再睁开眼睛时已然平静如初:
“师父,开窗的是徒儿,与哮天犬无关。”
就是就是——哮天犬在一边低叫,难道它还能扑过去再把窗关上么?主人若是瞪过来,它可没胆子继续待下去。
玉鼎真人既不怒,更无表情,说出的话却使山河社稷图中的所有人吓得一颤。
“如此说来,是没有把为师的话放在心上?”
“”
以指按额,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无奈叹息:“弟子不敢。”
“强开神目,重创于身,未愈又经风冷雨,你哪里不敢?”
玉鼎真人声音一如继往的淡漠,不过若谁天真的以为他不在生气,那也就死到临头了。阐教上下从元始天尊到扫地洒水的童子,都会为了自己安危着想,有多远逃多远。不过哮天犬明显凄惨在它哪里也逃不了,除了缩在床边角落里发抖以外,只有期盼地上出现一个洞好容它钻进去了。
“若天庭一日无我消息,只怕寝食难安。”
杨戬半坐起身,不忘伸出手去,安抚下吓得快晕厥的哮天犬。
“那等卑微小仙,也敢妄言?”
杨戬一窒,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在玉鼎真人眼里,别说城隍土地这等小仙来,即使是玉皇大帝也不当做一回事,太上老君尚且还多看几眼纯粹只因为他是元始天尊的师兄。
这等凡间地仙,只怕连碍眼也算不上。
可不是谁都能死在斩仙剑下的
“让他们所写的文书,去安天庭的心,或者在天庭不走的那人,岂非很好?”
杨戬淡淡说着原先绝不可能说出的话。
有些事,他心中明白便是,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可居于昆仑数千年的玉鼎真人,却不知道,只要在真君神殿之中,那么三界所有琐碎变故,都尽在掌握之中。
鸿钧老祖,如何会放过此等地方。
只怕不是令紫霄宫门人暗中看管,而是将天庭众仙引来,名正言顺的监视三界。
这文书之上若有半分不对,只怕千年谋算,前功尽弃。
***
灌江口。
“什么?!”
传令的天官吓得一抖,拼命想维持刚才传旨时那趾高气扬的神态,但是望见梅山兄弟那个个穷凶极恶的模样,还是鼓不起勇气,只好维持这八百年来一惯的小心赔笑道:
“陛下有旨,梅山兄弟协同前司法天神掌管天条,有功于天庭,特招至天庭,另有嘉奖封赏。”
梅山兄弟还是震惊的掏掏耳朵,狐疑,莫名其妙的互相看看。
彻底无视天庭的传令官,直接走到一边去小声嘀咕:
“老大,天庭又在搞什么鬼?”
“这没道理啊。什么协同掌管天条,就算是,天庭也该是追究我等追随二爷的罪责,怎么反提起功绩了?”
“说笑,这肯定不是天庭来的人。”
“这天庭想骗我兄弟上天去,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好了!”梅山老大烦恼的摸摸头,停了下,而后道:
“就算天庭不怀好意,那也有个理由吧?”
“该不是想追究风师死在灌江口的事?”
“阐教杀的人,与我兄弟有什么关系?”
封神时为商军的梅山兄弟对于阐教,还真是忌惮加厌恶。毕竟有无数道友,同僚死于阐教周军之下,若说深仇大恨倒也没那么严重,毕竟纣王无道。
“老四,你脑子灵活,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梅山老四沉吟一下,然后笃定道;
“我看,天庭这是后悔了!”
“后悔?”
“后悔什么?”
梅山老四冷笑起来:“二爷走了,你们说说,天庭里那帮神仙会怎样?”
“这还用问?这司法天神的之位,李天王可是窥伺良久。其他神仙,哼,就算没那心思也不是因为没那本事,一丘之貉而已!”梅山兄弟各自嗤之以鼻,这八百年,天庭那些神仙自以为是的嘴脸,看得还不够多吗?
“那哥几个,再想想,那李天王,就算当上了司法天神,他能坐得稳做得起来么?能不叫我兄弟去帮忙么?”
梅山兄弟起初诧异,既而恍然:
“没错,无论是谁,都做不了这司法天神!”
梅山老四一拍掌,声音又提高了起来,只听得那伸头伸脑的天官面色铁青。
“我那会就跟二爷说了,何苦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三圣母触犯天规,二爷把这事压下了。待得沉香长大,终被天庭知晓,王母娘娘发怒,二爷进退两难,那时就该一甩手回这灌江口,他天庭少则十日,多则一个月,我就是说这十年之内一定会派人重回灌江口请二爷,否则,他天庭就当大乱!”
估摸着是想起真君神殿里那铺天盖地的文书。
让这天官脸得气扭曲了,却没有大声呵斥梅山兄弟言语无礼藐视天庭。
“可惜二爷不听”
说着又难掩愤慨。
“二爷自视甚高,哪里将沉香放在眼里。”
“后来又牵扯上孙悟空,更是不肯放手了。堂堂司法天神,若是有示弱于人,怕是招来三界嘲笑。二爷也是——”
“再怎么说,也不能出卖我等兄弟,把老六绑给小狐狸!!”
“算了,二爷没把咱当过兄弟看,他的事从无只言片语告诉我们,而我们六兄弟为他奔走这么多年,到头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心灰意冷,更是失神。
“去,禀告玉帝,就说梅山兄弟要镇守灌江口,职责所在,不愿妄离,什么嘉奖封赏,一概谢绝。”梅山老大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直性子,气得那天官七窍生烟,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愤愤一瞪后,出了庙门。
回身指而大骂:
“哼,你梅山兄弟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依仗着那卑鄙无耻的杨戬,欺压了我等八百多年,如今没了仰仗,脖子还硬成这样,给谁看?”
庙里脾气火暴的梅山老三气得一提斧子,就要冲出去。
“老三!!”
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这几年路过灌江口的神仙,谁不骂骂咧咧,冷嘲热讽几句?
就连那河神山神,城隍土地什么的微末小仙,也敢三不五时的上门寻绊子,指桑骂槐是家常便饭,指名道姓愤慨侃侃更是不间歇。
除了忍,还能怎样?
就算杨戬十恶不赦,背信弃义,毕竟几千年了。
嘴上说得狠,心里恨得深,却也知道,杨戬不过是做了司法天神以后,就越来越冷厉漠然,直到沉香之事,更是权势熏心顽固偏执。
二爷是个输不起的人。
为杀沉香,他连忠心耿耿追随数千年的兄弟都出卖,还能说什么?
梅山兄弟有时都会无奈的想。
若非沉香等人逼迫甚深,只怕二爷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就会在小仙面前骄横!!以为躲在这里就能苟且偷生?告诉你,这八百年来可不止是一位两位神仙对尔等恨之入骨!!走狗就是走狗,以为最后倒戈就能洗刷这八百年来的过错罪责吗?”
越骂越大声,庙里梅山兄弟气得发抖,却又不能把那天官怎样。
若是那些故意扰乱灌江口的妖孽神仙,尚且还有理由去收拾一番,可人家就骂了,能怎样?
“你们可别忘了,那蛮横的阐教上仙,可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反咬了主人一口的走狗!!”
那天官见附近山神小仙似乎都过来了,更是骂得痛快:
“凡人都会说,秋天蚂蚱,蹦不久了!!居然还敢摆脸色给我看,抗拒天庭圣旨,冥顽不灵,辱骂天庭,我看你们这是活腻了,找死!!”
他骂得越大声,那些小仙越开心越热闹。
他骂得越大声,心里也越轻松,这样一闹,等下界这些小仙将文书送上天去,无论怎样,这传旨之事就不是他无能请不来梅山兄弟上天,而是梅山兄弟藐视天庭抗拒不遵。
“老大,你别拦我!我砍了他——”
“老六!!”
“你冷静点,他是天庭的”
“四哥,他骂我们兄弟是走狗,你没有听见吗?”
“老六”
庙外那天官越发得意:
“等着吧,天庭是忌讳阐教,不敢拆了这座庙,否则——”
“否则怎样?”
声音柔和低沉,一字一字,透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死气。
一人轻袍缓带,从容尔雅,负手而立。
与这蜀中世家公子并无差别,锦缎玉饰,漆黑长发束以银点珠冠,俊美如画,行于路间,不知引来多少倾慕赞叹的目光。
谁?
是谁?
虽然这些小仙在天庭都算不得什么,但是凡人毕竟是看不见的。
他缓而行来,唇角微微上弯,冷然而笑,周围衣着寻常的侍从们却各自厉然瞪过来。
天官吓得一颤,再见那俊美如画的容颜上自始自终未曾睁开的眼睛,猛地大惊,当下逃也不是,跪也不行,语不成调:
“东东华帝”
“放肆,小小天庭传令仙官也敢对帝君不敬?”一个看上去与凡人家丁仿佛的侍从从眼角间露出轻蔑之极的神色,一声喝得那天官一抖直接跪了下来。
偷眼瞄去,只见那些地仙早吓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