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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道我不介意和你闲谈,身边这个楚天理要送大哥上路,心情绝不会高兴到哪里,你扯到河东去,人家不一刀把你砍到河西去?
阎行咽下口水,稍微活动身躯。他感觉链子枪将自己紧紧箍住,全然没有还手之力,遂小心翼翼道:“我等本想放过边风回转凉州,不想突遇狼群所迫,那些狼群像是被恶人驱使。”
单飞暗自叹气。他只看到楚天理,扭头四下望去,就见赵思益站在一棵树旁如同壁虎般丝毫不引人注意。
若不仔细辨别,只怕走到赵思益的身旁都是无法察觉还有人站在那里。
我想给你一条生路,你怎么总是自寻死路?你当着赵思益说他是个恶人?
单飞皱了下眉头,阎行见状,长话短说道:“那狼群极是狡猾,我等难以杀尽,偏偏又有毒蛇不时出没,我带着的人着实被咬死很多。我等这些天来就在云梦泽中逃亡,好不容易甩开狼群,却又陷入刘表的伏杀。”
努努嘴,阎行指向对面道:“就是那些人。”轻声叹息,阎行道:“我见单统领蓦地出现在这里,还以为你和他们是一路的,这才出手不知轻重,还望单统领莫要介意。”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刘表的手下?”单飞问道。
“羽箭是荆州的箭支。”一人拿着支利箭,看起来很是狼狈不堪,还能镇静上前道。
单飞见那人并非杨秋,不等发问,阎行已道:“这是成宜部将。”
成宜要送箭上前,见单飞并不接手,略有尴尬,还是坚持道:“我等疲于奔命,突遇埋伏,再见单统领如飞将军般来到,难免惊乱,还请单统领原谅一二。”
单飞略有沉吟,见阎行、成宜满是哀求的眼光,心道正事要紧,莫要节外生枝。他眼下最紧迫的任务就是完成姬归、楚威所托,倒不必将阎行这帮人逼得狗急跳墙。
伸手从树上拔下链子枪尖,单飞亲自为阎行松了绑,微笑道:“我来此本无意和旁人为敌,只盼阎将军下次出手看清楚一些。”
阎行愣住,不想单飞如此。他此生始终在尔虞我诈中厮杀,蓦地见单飞以德报怨的放了他,一时间心思复杂,缓缓垂下头来。
单飞见阎行少了潇洒,满是亡命的狼狈,心中不由在想——刘表手下又有哪个不凭武力,只凭弓箭就能拖住悍将阎行,将其逼得这般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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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节 杀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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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转念间,脑海中有个人名出现,扬声道:“来的可是甘宁将军?”
对面林间沉寂无声。
单飞见状,缓缓走出树木的掩映,到了双方对垒的正中,缓缓道:“当初在襄阳时,刘备将军就对甘将军推崇备至,单飞始终无缘一叙,今日再见,甘将军莫非仍吝于言语?”
片刻后,树后走出一背弓之人,抬手抱拳道:“甘宁见过单大人。”
那人正是甘宁。
甘宁周身泥泞,脸上涂抹着灰泥,头带树枝编织的草帽,就算弓身都是树藤缠起,乍一看如同印第安人般。
单飞不以甘宁的着装怪异,略一转念就知道甘宁这般着装,实在是深得林中野战的精髓。
甘宁见单飞笑而不语,终于问道:“单大人何以猜出是甘宁在此?”他心中很是困惑,暗想自己用的虽是荆州弓箭,但令手下早换了装束,力求在大泽中最好的保护自己、有效的杀伤敌手。
他自认掩藏得体,却不想被单飞一口就道破身份。眼见单飞要求堂堂正正的交谈,他虽不明白单飞的用意,终究不甘人后的站了出来。
甘宁知道单飞身份多变,因此恭敬中带着警惕,实则是在磨难中养出的谨慎小心的习惯。
单飞微笑道:“刘荆州手下能人不少,不过能拖住西凉阎行、又能默默忍受云梦苦寒的,唯有甘宁甘将军。”
甘宁心中微叹。
单飞不过平淡一语,但道破了他甘宁的尴尬处境,让他深有知己之感。单飞说的意思简单,刘表手下是有能人,可这种脏活累活也只有你甘宁肯干的。
“不知道单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甘宁奉命围剿深入云梦泽的外人,对于旁的事情倒甚少得闻,不过他亲眼见到刘表将单飞奉为座上宾,对其丝毫不想怠慢。
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小人多堵墙,他甘宁命犯小人,若非迫不得己,亦不想前途再有麻烦。
单飞笑道:“甘将军定然知道蔡瑁将军亦到了云梦泽?”
甘宁微怔,暗想这本是荆州的军事秘密,单飞是如何知晓?不过他见单飞道破,也不隐瞒道:“就是蔡大人亲临此地,才让我等清理无关人等。不知道单大人和阎行……”
他欲言又止,自然是试探单飞的用意。
单飞见状,开门见山道:“我要去见蔡将军,烦劳甘将军领路。”见甘宁满是犹豫,单飞道:“蔡将军若是见到我,定会给甘将军记上一功,胜过在这里无名的鏖战。甘将军莫非不信我吗?”
甘宁心下迟疑,可见单飞自信的模样,终于道:“既然单大人这么说,甘宁领命。请单大人随我来。”
他转身回到林后,向手下使个眼色,示意留人断后,以防阎行尾随追杀。
阎行那方不想蓦地相安无事,见甘宁、单飞远走,倒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追上去。
成宜轻声道:“阎将军,末将看单飞为人不差。若不是……我等倒可以和他交个朋友。”
若是以前,阎行说不定早就破口大骂,可想到方才生死一瞬,他倒是意兴阑珊。他本是西凉猛将,在西凉和马超并为西凉双雄,但一入中原后始终束手束脚,这次差点连命都送掉,难免心生退意。
“可是……夜先生的话又不能不听。”成宜皱眉道。
阎行一把掐住成宜的衣襟,四下看看终于又松开手来,许久才道:“如今我们已没退路。”一咬牙,阎行低声道:“成宜,你素有计谋,能否猜出夜星沉让我等游荡在此间的用意?”
成宜苦涩道:“末将实在不知。他说要助我等寻找到长生香,又说会保全我等,但只给我等一条道路后就不知去向……他是不是在耍我们?”
阎行眼皮跳了下,双手竟有颤抖,抖得链子枪都在“咯咯”作响,“不是,绝对不是,他一定有所图谋。”
“他有什么图谋?”成宜反问道,眼中亦是有丝畏惧之意。
阎行缓缓的摇头,喃喃道:“我以为他和我们是联手的关系,现在才发现全然不是。”
成宜深有同感的点头。
“以他的能力,可说翻云覆雨不过翻手间,但他还是和我们做个约定。”阎行吞咽着口水,却是掩不住眼中的惊惧,“他为我们找到长生香,我等帮他做事。我以为这是大有便宜的事情,但见到狼群的时候,就知道不对。”
成宜低声道:“这里的杀机超乎我们的想象。”
“不错。”阎行颤声道:“我等好不容易逃离了狼群毒蛇,目睹了那吃人鸟吃了那多人,如何敢再前往那小山的山洞?杨秋说要回转……可是……”
他没说下去,看起来像要吐了出来。
成宜还是接道:“杨秋当夜就死在梦中,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全身的骨头没有一根是完整的,夜星沉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阎行身躯颤了下,又向周围望去,喃喃道:“夜星沉是给我们一个警示,让我们莫要违背他的意思。可是我们拼命趁吃人鸟不在的时候冲去山洞后,又在其中走丢了半数兄弟,我带你们回转却又遭遇到甘宁。如今看来,只怕我们取不到长生香,就会尽数死在云梦泽。”
他本是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说出这种丧气话,但他一路行来实在身心疲惫,无力的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成宜亦是如此,望着如惊弓之鸟的几个手下,咬牙道:“我们还有几人,难道不能和他……”
“拼了”两字始终噎在嗓间,成宜知道这是异想天开的想法,如今的他们连单飞都拼不过,如何拼得过夜星沉?
沉默许久,成宜庆幸道:“不过我们幸好逃过了甘宁的追杀,只要再完成夜星沉的最后一个任务就算……就算和他没什么瓜葛。夜星沉不是说,他是个公平的人,只要我等完成他的吩咐,就一定会给我们长生香的,那时候我们还能回转西凉。”
阎行的眼皮子跳动个不休,许久才道:“我们来时有近百人?”
“八十七个。”成宜涩然道。
“如今加上你我,亦不过十七个。”阎行不再压抑自己的恐惧,突然放肆笑了起来,有泪水顺着他泥泞的脸上滚落而下,他如狼嚎般笑道:“原来我们还差最后一个任务!”
×××
单飞离阎行已远,倒听不到阎行丧心病狂的笑声。
甘宁前方领路,不时的回头望向单飞。
单飞知道他有话要说,索性道:“甘将军若是有事要问,但说无妨。”
甘宁见多了黄射那种半瓶子醋,听单飞说的客气、又很是善解人意,终于道:“在下的确有很多困惑,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甘将军不必客气,你想问就问,我能答就答。”单飞微笑回道。
甘宁脚步微凝,继续前行道:“单大人是怎么来的?”他这句话听起来是废话,他却是憋了很久才问。
他若不问出这个问题,只怕此生都会困惑。
阎行未看到单飞如何出现的,可甘宁在和手下射出一轮羽箭后却惊诧的发现——单飞凭空冒了出来。
那一刻的甘宁可说是惊诧莫名,他以箭术闻名,一双眼都能看到十丈外的苍蝇,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眼花了。
单飞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看着单飞随着羽箭倒飞,甘宁震骇之下,实在不能再发起新一轮的进攻,直到单飞再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