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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后的虞猛,则是一遍听着,一遍点着头。
然而,忽然夏桓的脚步一顿。皱着眉,看着不远处。
虞猛有些好奇地顺着夏桓的目光看去,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却没想到看见了一群正在忙碌的医者。
“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桓一把从淳于静的手中,夺过了药碗,黑乎乎的药汁,一下子洒出了不少。
微微错愕之后的淳于静,有些嗔怒地说道:“我乃淳于家的医者,悬壶济世是我们的本分。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
“这里在闹瘟疫!你一个小女孩儿,有医术又怎样。等你真正见到死人堆时,你就知道害怕了!”
夏桓的语气,空前的激烈。或许,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变化,令他近乎半个多月来都没休息好,夏桓的脾气显然不大好。
不巧的是,淳于静也是遇软就软,遇硬就硬的人。
夏桓如此粗暴的语气,简直和当时在南城外看到的判若两人。
“救你儿子的时候,你求着姑奶奶,现在就别人家的儿子,你就是这副态度吗!”
淳于静越想越气,说道最后,甚至都快掉眼泪了。
好心帮忙,却被嫌弃,这对一个才十多岁的女孩子而言,算得上是莫大的委屈了。
一旁的虞猛也是傻眼了,眼前的女子,他知道,城中义诊时,出力颇多。可,这不应该是殿下的朋友吗?怎么就吵了起来?还有,殿下未曾娶妻,连纳妾都没有,何来的儿子?
一连串的问题,在虞猛的脑海之中,飘来飘去,却又不好询问。
“你既然不想我出现在这儿,那就放我走啊!你能放我走吗!”
淳于静的这次怒吼,令夏桓微微一震。
是的,他不可能放她走。否则,医者的人心就散了。
“随便你吧。”夏桓的声音低了下来,看着手中只剩下半碗的汤汁,甚至不顾烫,一口饮下。
将手中的陶碗丢给虞猛,夏桓头也不回地走了。
虞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将陶碗放下,也匆匆忙忙地走了。
颍上瘟疫这件事是不可能瞒住的,所以,当初夏桓离开的时候,也只是要求陈昭明别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罢了。
然而,陈昭明也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夏桓前脚刚走,陈昭明的书信,就连夜发了出去。
只是,陈昭明没有正经的官职在身,信使抵达寿都时,城门已经关闭无法打开。等了一昼夜之后,方才将这信,送到了陈昭明老子的手中。
陈安扫了一眼书信之后,顿时亡魂皆冒,都不顾城中的禁令,骑上马,就直奔皇宫而去。
只是,恰好今天适逢早朝。楚皇夏泽,在宣政殿之中,与朝臣议政,陈安无法打扰。
无奈之下,陈安只能将这份信,交到了景皇后的手中。
“胡闹!”
景皇后的寝宫之中,一向温淑娴雅的景皇后,声音即便是宫殿最外面的宫婢都能听见。
“桓儿这次真是疯了!水患由着他去也就罢了,瘟疫竟然还敢去。染上了瘟疫,太医都不一定有办法啊!”
恼怒过后的景皇后,顿时陷入了无比的担忧之中。
“犬子未曾拦下殿下,都是臣教导无方,请娘娘降罪!”陈安再次跪下,语气恳切地说道。
景皇后轻柔着眉头,说道:“陈将军不必如此,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了解。昭明能第一时间传信,已经是不错了。桓儿若是能回来,当真该好好谢谢昭明!”
陈安听闻,连忙说道:“臣,不敢!”
“陛下还在早朝,不知何时能退。这事儿不能耽误,必须先将桓儿带回了来!”景皇后站起身,淑娴之上,带上了几丝干练之色。
“桓儿向来尊重陈将军,这事,恐怕还要由将军亲自走一趟!”
“喏!”陈安点点头,起身打算离去。
“等等!”然而,景皇后却是又立即叫住了陈安。
“娘娘还有何吩咐?”
“此时,不要让太后知晓。”
“臣明白!”
宣政殿,楚皇夏泽刚刚走出殿门,王舒便疾步走到了夏泽的身旁。
一番轻声细语之后,夏泽的脸色也是大变。
先是一惊,而后无比担心,最后却变成了愤怒。
“传诏太子。”夏泽的声音有些老迈,但却不容置疑。一旁的王舒,也是收敛起了以往一贯的笑容,恭敬地弯着腰,等候着。
“让他滚去颍上!”
第39章 仁慈()
寿都前往颍上的路,虽然修得不错。但是,用了这么长时间,难免还是有些坑坑洼洼的小坑。
太子夏楦的车驾一路上狂奔不止,马车内,即便垫了许多软软的垫子,但是依旧是颠簸得让人难以忍受。
可是,现在夏楦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还是一个劲地催促随从更快一些。
从大太监王舒口中蹦出的那四个字“滚去颍上”,是夏楦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危机是离自己那般近。
直到此刻,夏楦依旧没有从那亡魂皆冒的感觉当中回过神来。
想都不用想,夏楦知道,自己掘开河堤的事情,定然是已经被楚皇夏泽知道了。
而且,估计从一开始,楚皇就已经知道了。
夏楦没有去怀疑已经赴任南阳长史的徐褚臣,而负责挖掘河堤的,人数虽多,但却都应该是实打实的亲信。
夏楦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楚皇夏泽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现在已经不想去深究了。
不过,这件事,也警醒了他,让他明白了,做了二十年皇帝的夏泽,还不是他现在可以比拟的。
而且,夏楦也相信,既然他这里有来自楚皇的监视,三皇子那里定然也是有的。并且,这种监视,或许早已就在身边了。
不得不说,这次是他栽了个大跟头。但,好在楚皇既然没有责罚他,说明这件事情并不是关键,关键还是他的那位弟弟。
能让老七活着回来,他就不会有事!
“李进,速度再快些,不要爱惜马力!”
“喏!”
马匹的狂奔之声,愈发响烈,卷起了一层烟土。
另一方面,除了太子夏楦之外,陈安更是带着一队三十多人的宫卫,直奔颍上县城。
比起太子夏楦,陈安的速度更快。不过,与夏楦不同的是,陈安是纯粹地出于对夏桓的关心。
“轰!”
颍上县城一直关闭的北门,再次被打开。刚刚抵达颍上的陈安,都未曾下马,便直奔北城之外。
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陈昭明,陈安都未曾细说上几句话。
唯一的一句话,就是让陈安继续留守在颍上县城,等候来自寿都的后续人马。
城北很大,尤其是靠近城池的工坊里的人已经大多被夏桓安置在了一起,工坊许多地方也被焚毁了,想要找人,还需要花费不少力气。
城北,多待一刻,都是危险的。陈安到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记挂已经在城北待了一天一夜的夏桓。
“兵分三路,这里没有村民,定然是被殿下聚集到一起去了。找到他们,立刻将皇后娘娘的口谕告诉殿下!”
“喏!”
就在太子夏楦马不停蹄地赶来,陈安到处寻找夏桓的时候。夏桓却是又带着人,向着更远的地方进发了。
与颍上城外附近的几里人相比,越是接近河堤的地方,疫情显然更重。
一方面,这里的大水退的晚,尸体在水中,已经开始腐烂。
另一方面,由于当时需要调配物资,居住在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最后返回的,尸体处理的也晚。
所以,这里的人,发病率要远远高于其他的地方。
而且,随着夏桓一路走来,病人的人数,也从一个工坊十几来个人,变成了几十个人。
终于,当夏桓踏进最为接近河堤的一处工坊时,他看到的景象,几乎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官军官军来了!”
工坊口,几个病怏怏的人,有些吃力地抬着水,见到马不停蹄,向着他们赶来的夏桓等人,立刻扔下了手中好不容易打来的水桶。
这处工坊不大,看起来,做工的人,顶多也就二十来个,连带上他们的家眷,也不过百人左右。
夏桓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木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去看看,这处工坊之中,还有多少户人家是没有患病的。”夏桓带着一丝希冀,对着身旁的虞猛说道。
“喏!”
虞猛虽然回答的干脆,但是,心中或多或少也有些畏惧。
与夏桓想得一样,这处工坊太小,意味着每家每户,接触的必定更为频繁。传染患病的几率,自然更大。
“嘭!”
虞猛没有敲门,直接带着人,破门而入。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没得病!我们没得病!”
这家人,看起来便不富裕。或者说,像是这样的工坊,大多如此。
产出少,本就不一定有多少生意可做。加上那些世家的克扣,估计,也仅仅只能够勉强图个温饱罢了。
一个不大的小屋,除了灶台之外,便只剩下了两张床。
而其中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虞猛弄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没有一点反应,可见,已经是病的不轻了。
不仅如此,跪在虞猛面前的四人,除了一个中年男子之外,其他也不过都是差不多如夏桓大的青年。
只是,这四人之中,却是有三人,看起来都是脸色苍白。甚至,其中一人的嘴唇都有些龟裂了。
虞猛捂住口鼻,用腰间的佩剑,重新将门关上。
紧接着,第二家,第三家,一处不大的工坊,也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走了个遍。
“殿下”虞猛拱拱手,神情有些凝重地摇了摇头。
夏桓点了点头,重新翻身上马,打算离去。
“殿下,这里怎么办?还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