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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绩懂了……
什么贵族学校啊,说到底就是一学渣集中营……
连老师都放弃他们了。
温彦博从桌案的一旁抽出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来道:“弘文馆的学生不多,每个人的进度也不同,这是一些他们的基本情况、学习进度,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陆绩现在心头一片阴霾。
到头来还是被糊弄了,当老师最悲哀的不是遇上了一帮学不会的学渣,而是遇到了一帮根本不学习的学渣,最关键的是这帮学渣他还惹不起。学不会的人还可以想办法,不想学的人你能拿他怎么办?一个个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士族子弟,惹他不爽了他连说都说不了人家几句。
陆绩伸手接过了那本小册子,细细查看这究竟是怎么样一帮学生……
弘文馆目前拢共有学生三十二人,其中竟然还有五个女学生,这放在其他地方是想都不敢想的,要知道在古代教育资源也是很宝贵的,没有人会将入学名额划给女孩子,就算你家资万贯也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啊,不论是私学还是官学,人家最根本的目的还是培养读书人,你放一个毫无可能入朝为官的姑娘进去,不仅占名额,还会惑乱其他读书人的心不是。
不过这弘文馆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个都是皇亲世族出身,想让女孩子知书达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这里培养学生也不是为了让学生们入仕,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占不占名额,所以整个大唐若真有一个地方可以招女学生入学的话,这弘文馆必定算一个。
陆绩翻着小册子,越看脸色越差。
这他妈都是什么学生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学堂旁听()
这都什么学生啊?
尉迟宝林,尉迟恭家的独苗,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入学三年《论语》才只背到了里仁,不到整本书的六分之一。三年都吃屎去了吗?上学迟到六十余次,旷课二十余次,和同窗打架三次,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平日里考校没过过一次,被罚抄书三十余遍……
陆绩:“……”
陆绩狠狠地将这一页折了起来,抄书三十多遍还记不住,肯定是找人代抄的!这家伙一定属于这群人里面刺头一样的人物,不管怎么样,以后对他不能客气喽,争取把他当鸡杀了。
总不会有比这货更混蛋的了吧,陆绩自我安慰了一番,怀揣着期待地心情翻开了下一页。
程处嗣,十七岁,卢国公程咬金家长子……
陆绩泪流满面,不想看了……
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程老流氓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果不其然,这程处嗣比之前的尉迟宝林还要逊色几分,入学三年《论语》、《礼记》倒是都学了,可一个字也不会背!底下的案底倒是有一大堆,迟到翘课都是小事,撺掇同窗打群架,竟然还有过好几次勒索同窗钱财的记录。
陆绩看得汗流浃背……不愧是程老流氓家的孩子哈。
这孩子……还是少惹为妙。
陆绩被吓到了,为了自己的小心肝儿着想,接下来的书页他都当洗牌似的翻看了一遍,当然了……也不全是像尉迟宝林、程处嗣那样的刺头嘛。有这两位打头阵,后面一些迟到、翘课、睡觉的小纨绔们也就被陆绩自动忽略了,不过矬子里头拔高个儿,倒是也能从里头挑出几个好学生,
比如说这个房玄龄家的房遗爱,该读的该背的全都能按时完成,是个中规中矩的学生,虽然底下也有一些不良记录,但是要比其他不学无术的那些人好太多了。
嗯,就是这个著名的大唐绿帽王房遗爱。
还有……越王李泰,这算是弘文馆里的一号异类了,今年已经十八岁的他已读遍了四书五经,如今已经在帮弘文馆的几位修书郎修纂书籍,还提出了编纂《括地志》的想法,跟那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相比,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尖子生。
总得来说,这是整个大唐最金贵的一帮纨绔子弟,他们父辈的成就和光辉,完全掩盖了一个师长的威严,要想把这帮学生给教好啊,除非全部都重新投胎脱胎换骨才行……
温彦博读懂了陆绩脸色的变化,笑着劝道:“陆县子,古语有云因材施教,他们情况特殊,弘文馆主要还是以修纂图书为主,平日里教导他们明德、懂礼即可。”
陆绩无语,这感觉像在高中给人当班主任啊……
陆绩眼珠一转道:“温大人,下官才疏学浅、经验不足,想先旁听您一节课如何?”
因为炒茶的关系,温彦博对于这个知礼术的年轻人感觉急速升温,当即痛快答应道:“当然可以,一会儿和我一起去吧,也先熟悉熟悉授课的流程。”
已经到了时间,学生们上课的地点是在馆内最里面的一处院子,陆绩和温彦博二人刚刚穿过回廊,隔着老远只见院子门口闪过一道身影,不过一会儿,吵杂院子顿时响起了一阵阵不绝于耳的读书声。
这……也太敷衍了吧。
而温彦博却仍是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像是见怪不怪了。
走到院门口,陆绩见那隐门上方悬着一块“文魁”匾额,进得门去,便见一个种满了墨竹的小天井,天井中有一方石桌一圈石凳,正对着北面的学堂书屋,学堂门口上挂着“静心斋”三个大字,和屋内吵杂的读书声形成了异样的对比。
温彦博正了正衣襟,原本笑呵呵地脸顿时挂上了老学究的严肃,冲陆绩道:“学堂后面有许多空位,你直接坐在后面吧,莫打扰到学生读书,我就不向他们介绍你了。”
话罢,温彦博推门而入,本来喧闹的学堂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陆绩小心翼翼地跟在温彦博后面走了进去,堂内五人一排,大概也就六七排的样子,陆绩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找地方坐了下来,学堂内这群纨绔都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两眼,但碍于温彦博站在案前,谁也没能出声询问。只是看陆绩面目清秀,年纪似乎也不大,只把他当成了刚入学的学生,毕竟每年从地方上调任过来的官员,将自己子女送入弘文馆的也不少……只是能真正坚持留下的,却是不多。
众人见温彦博进门来了,齐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温彦博执弟子礼齐声道:“见过温师。”
温彦博微微一点头,待众人坐下之后,这才缓缓道:“继续背书吧。”
学堂里顿时又响起了一阵哇哇背书之声,每个人背的书也不一样,有背《孟子》、《论语》的,也有背《尚书》、《孝经》的,古代不像现代那样会划分年级,往往一个老师从五岁孩童到二十岁的青年会在同一个教室里教授,所以上大课的时候不多,有不懂的要直接向老师请教。
看着一帮学生摇头晃脑地诵读课文,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标点符号,每个人的断句都奇奇怪怪的,听起来特别的纷乱吵杂,陆绩一阵崩溃……
这是他以后要教的学生啊,自己能像温彦博那么心大吗?
突然想起了那段教屈突仲翔的岁月,屈突仲翔对自己还算言听计从,就那样……教他一个都快崩溃了,现在面对一帮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就在陆绩颓然无语之际,突然一个纸团横空飞来正中他的脑门,陆绩愕然四顾,与斜前方一双水灵灵地明眸美目赫然相对。那是一张俏丽的面庞,眼睛里更是透露着活泼与灵动,这姑娘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大,满脸的胶原蛋白让她的脸看起来像煮熟了的鸡蛋一样滑嫩。
陆绩纳闷地看了看那姑娘,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纸团。
“呆头鹅,不带书就来上课啊,也不怕先生训你。替我抄十遍《女诫》,想看什么书我给你!”
陆绩愕然抬头,那姑娘见陆绩看了过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一摞书文,像炫耀宝库一样冲陆绩眨了眨眼,眼神中尽是询问之意。
第一百六十七章 程家子弟()
门下省给事中属于五品官,身着浅绯色官袍。弘文馆学士属于六品官,身着墨绿色官袍,陆绩是深谙人情世故的人,在弘文馆里不论是温彦博还是颜师古,那都是前辈和大儒,在这里穿一身只有馆主才会穿的绯色官袍,那也太扎眼了,所以他今天只是穿了一袭寻常的淡白儒衫来。
再加上他年纪轻轻、清秀俊朗,和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夫子们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任谁也不会把他和弘文馆学士联想在一起。
所以……这个姑娘明显就是把他当新生了。
十遍女诫?
那怎么也得一两万字了吧,你当我傻啊……
陆绩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摆了摆。
谁知那女子咬唇思索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侧身压低了声音道:“成交,你要看什么?”
陆绩神色一愕,怎么就成交了呢?他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掌,微微有些发愣,这姑娘不会以为是自己在还价吧?但细细一想,小小年纪就找人代抄作业也太不像话了!该教育一下!况且自己确实是拒绝来着,她自己领会错误了也怪不着我吧。于是刚到嘴边的解释瞬间化为了两个字。
“诗经。”
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飞快从一摞书籍中挑出了两本,趁着温彦博在给李泰答疑的时候,飞快甩到了陆绩的桌案之上,与《诗经》一同被甩过来的,果然还有一本《女诫》。
陆绩冲那女子笑了笑,将《女诫》推至一旁,翻开了《诗经》慢慢看了起来。
一会儿讲《诗经》,正愁没教案呢……
那女子对陆绩的笑容感到有些错愕,刚想探过身来出声询问的时候,突然发出了一阵巨响,学堂的门以一种异常扭曲的姿势被人推开,门口站着两个小塔般高的壮汉,皆是皮肤黝黑、一脸横肉,像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多一样,嘴巴上和两腮都已经有了一圈黑乎乎地绒毛,丑的很有特点。
“嘿嘿嘿,师父,俺们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