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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忍不住重重一哼,刚待开口和李承乾辩驳几句,殿外值守的太监却突然跑了进来道:“禀陛下,咸阳县子陆绩到了……”
正主来了,大家瞬间就安静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交待道:“让他进来吧,也让大家好好见见这个会惹祸的小灾星。”
千牛卫卫士领着陆绩到了安仁殿正门前,嘱咐陆绩整衣冠、脱鞋,很快,殿内传来宦官尖细悠扬的传唤声。
“宣,咸阳县子陆绩进殿。”
唉。
陆绩没想到第一次觐见天可汗李世民竟然是因为揍了他侄子,按照正常的套路和剧情来讲,应该是一路开挂金手指,做一些让皇帝和大臣交口称赞的大事后,皇帝欣喜召见,接着升官晋爵,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封邑给批了,把罚了自己两年的薪俸给免了才对呀……
陆绩轻轻叹了一口气,跟前殿前引路的小太监,穿着足衣垂头躬身走进殿内,悄然抬眸一扫,发现一个穿着明黄衣袍的人远远坐在大殿之上,陆绩急忙跪倒在地,双掌向上贴在毯上,额头叩在指尖,提足了气朗声道:“臣,咸阳县子陆绩,拜见陛下。”
上边一个雍容清雅的声音道:“免了,起来吧”。
“谢陛下!”
陆绩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心中虽想亲眼见见这名传千古天可汗;的模样,眼睛却是不敢乱瞧,没有皇帝地亲许,那个敢抬头仰视他?他的眼光只是微微一抬,只看见了在大殿之中站立地几位官员,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个瞪着牛眼吹着胡子一脸怒相的老上司。
“呵呵,陆绩呀陆绩,你倒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将头抬起来吧!”李世民笑骂道。
第二百章 拙劣演技()
陆绩本就没有当时读书人那种君父天子的敬畏感,再说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心情,根本没心情说句什么臣惶恐、臣不敢”的奴才嗑,然后再等皇帝哈哈大笑两声,大手一挥,来句“朕赦你无罪”的场面话,因此听了弘李世民的话,他立即抬起头来,向御案后望去。
直起身子,循着声音望去,陆绩不由一呆。
嗯?竟然是他!
竟是那位在大理寺里审过自己的官员?
空旷的大殿内,李世民和陆绩相对而望,久久沉默。
李世民忽然朝李素和煦一笑:“很熟吧?上次在牢里见你的时候,实在不便透露朕的身份,当然还有房相,是不是很意外?朕竟不是大理寺官员?”
陆绩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了那日陪同他前来的官员,房玄龄笑着冲他微微点头,陆绩立刻就把头垂下去了。
靠,第一次见面就猜到这两个人来历不凡,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大唐皇帝陛下和当朝宰相……
李世民捋了捋长须,很认真地打量着陆绩,锋利的目光盯得他浑身发毛,后背不觉沁出一层冷汗。
良久,李世民展颜一笑道:“上回你在狱中提出的新盐政,尚书省这边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实施了,若不是因为你没有过履任地方的资历,朕早将你放至房相那里干苦活了……现在可好,刚上弘文馆待了没几天,就又给朕惹是生非,你是不是属老虎的?脾气这么暴?”
陆绩咽了一口唾沫,苦笑道:“臣惶恐,臣不敢……”
李元昌和李承乾相视一眼,心中暗自焦急,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竟然和这陆绩还认识?这一见面怎么还聊上天儿了?
“陛下!求您为臣弟做主啊!”李元昌顿时哀嚎一声,伏地痛哭起来。
李世民皱眉扫了一眼毫无仪态地李元昌,这才话头一转道:“陆绩,说说吧,昨日你与李天佑因何而起争执,你且仔细讲来,不得半句虚言欺君。”
李承乾自陆绩进殿以来就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他,眼中威胁之意甚浓:“陆县子,魏侍中和父皇说孤堂兄欲霸你家中美婢,你们因而起了争执,是也不是?想清楚了说话。”
陆绩垂首无言,心中涌起滔天愤怒。
其实在任何一个时代,权贵横行、良善无依都是一个常见的现象,或深或浅罢了。只因为李天佑查知自己背后无人,竟然敢公然上门向自己索取涟衣,且不说一个活生生地人能不能被当成货物一样交易……就算今天给他了,那来日他再看上自己老婆呢?还给他吗?就连此刻当着皇帝的面,他们竟也敢如此威胁。
莫非人生来便已分好了三六九等吗?
坦然迎着李承乾威胁的目光,陆绩冷冷一笑,道:“陛下,李天佑确欲霸占臣府中家人,涟衣姑娘前日入我府中,以后便是我们家的人!臣位卑言浅,却胆大包天,国戚看上臣的美婢,臣应该双手奉上,以此邀媚献宠,臣不知好歹,但知廉耻知担当,倘若连自家人都护不住,下官还有何脸面做男人!”
陆绩这一席话振聋发聩,魏征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神采,就连看陆绩的眼神也变了,满满地欣赏之色。
“说得好!我大唐官员若人人皆是邀媚献宠之徒,则国危矣!”魏征高声应和。
当事人陆绩的一席话无疑将此事定了性。
李元昌当时就急了,伏地大哭道:“陛下!皇兄!天佑都已经被打得骨断筋折了,现在连床都下不来了,他们还这般抹黑他,天佑是天家子侄,是臣弟的独子,纵然有错,他也不能下如此狠手啊!”
陆绩好笑道:“骨断筋折?我就朝他脸上捶了几拳而已?顶多把他鼻梁骨打断,这也能下不来床?”
李世民捋须突然道:“对了,既然是对质,为何天佑还没来呢?”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却听得殿外宦官尖声道:“汉王子李天佑到……”
李天佑是被人抬进来的,模样很凄惨,双目无神,眼歪嘴斜,全身缠着白布,散发着难闻的药味,陆绩之前动手还是留有分寸的,除了第一下踢了他蛋蛋以外,其他几下都招呼在了他脸上,可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却如同是他被大理寺严刑拷打了一般,浑身上下缠的跟木乃伊似的,那叫一个奄奄一息,临终弥留……
陆绩看呆了,连李元昌看见都是一愣。
“儿啊!”一声山呼海啸地哀嚎,李元昌哭着扑倒在地。
李承乾脸上浮现出了愤怒之色,咆哮道:“可恶至极,可恶至极!天佑毕竟是皇亲贵胄、金枝玉叶,竟然敢下如此狠手,实在是不把皇亲国戚、不把皇恩、甚至不把大唐放在眼里,其心可诛!”
李元昌听到李承乾说话,不由精神一振,跪在李世民面前声泪俱下:“陛下,天佑含着金汤匙出生,脾气是差了些,不懂得谨言慎行的处世之道,故而得罪的人多了,和别人也时有摩擦……但他绝非是险恶之辈啊,今日陛下看得清楚,敢问在座各位大人,说我儿子强抢他人美婢,各位看清楚了,欺负人有把自己欺负到卧榻不起,而被欺负的人安然无恙的吗?”
魏征哼道:“争执而殴斗,殴斗必然有输有赢,殴斗之输赢能说明道理是非吗?汉王之言未免可笑。”
陆绩不由感激地瞧了魏征一眼。
这个老头虽然平日里脾气暴躁了点,嘴巴臭了点,但却是真真正正的秉公办事,要不然就搁他俩之前那些恩恩怨怨,老头不说落井下石了,就算待一边不说话都行,何苦给他帮腔呢。
魏征越说越气愤,拍着手里的一叠李天佑的罪状,怒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满城官员百姓何人不知?陛下阶前你们却懂得装无辜,装善良,可扭过身去却是另一副嘴脸!京城之中行事尚且如此狂悖,谁知鲁地的百姓被你们压迫成了什么模样!”
一席话令李承乾和李元昌勃然色变,连躺在软榻上的李天佑呼吸也加重了。
第二百零一章 皇帝之怒()
“玄成,莫要生气,既是对质,就交与他们说吧。”李世民冲魏征摆了摆手,说着目注陆绩,缓缓道:“陆绩,刚才汉王所言你也听到了,朕且问你,天佑这副模样是不是你打的?”
陆绩淡淡地看了一眼“粽子”李天佑道:“禀陛下,是臣打的。”
李元昌一听就扑通叩头在地了,哀嚎道:“求陛下为臣弟做主啊!”
哪知陆绩瞥了一眼他,继续说道:“臣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实属此人太过猖狂,臣实在忍无可忍才下此狠手的。”
“哦?”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陆绩扭头扫一眼仍旧躺在软榻上表演奄奄一息的李天佑,淡淡道:“小王爷登门以后,不仅让我交出涟衣姑娘……还看上了我们家一个家卫,不知怎地竟也意欲强抢,臣感到很奇怪,我那家卫形容粗狂、五大三粗,又不是什么俊俏美少年,小王爷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家中就这么三口人,一下他就要带俩走,实在欺人太甚,故而发狠下了狠手……”
殿内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李天佑装不下去了,魏征数落他那么多罪状他没反应,陆绩说他霸占家中美婢,他也没反应,因为他心虚,他确实干过,但看上人家形容粗狂、五大三粗的家卫,这事儿……他真没干过,太冤了!
好卑鄙阴险的人,从来只有我冤枉别人的,没想到竟被别人冤枉了,而且冤枉得这么恶心。
“陆绩你放屁!你诬陷我!你才是兔子!你们全家都是兔子!”李天佑矫健地从软榻上弹了起来,指着陆绩的鼻子破口大骂,这身手,这精神头儿,这气贯长虹般的汹汹气势,哪像伤得不能动弹的弥留病患呀。
殿内众人亲眼见到了一幕生命的奇迹,伤重不治的李天佑一瞬间不药而愈,而且精神矍铄,气冲霄汉。
陆绩忍着笑,摸了摸鼻子,正色道:“小王爷说的是,下官只是想过过嘴瘾,故而妄言了几句,下官替小王爷澄清,小王爷不是兔子,不好意思啊。”
众人强忍住了笑意,李承乾却气得脸色铁青。
大家都不是兔子,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