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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锋换上一身陆军常服，亲手捧着蔷薇的衣冠，一路送到了烈士墓陵。
在鸣枪礼中，衣冠入墓。
“敬礼！”
全员敬礼，神情肃穆，送别着英灵。
“礼毕！”
葬礼结束，先锋特战队，除楚锋以外，被全员带回。
楚锋站在五座新墓前，沉默许久。
最终，嘭的屈膝，跪倒在地。
扶着蔷薇的墓碑，楚锋无声嚎啕，埋首痛哭。
“中国人民解放军，沈薇之墓。”
“生于1993年，卒于2015年，陆军上尉。”
手掌摩挲着墓志铭，楚锋精悍的身体，都是轻轻颤抖。
黎文安站在旁边，想要规劝，但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朝夕相处的战友，生死同袍的兄弟，心心相印的恋人，都在同一天逝去。
这样的伤痛，又有几人能够平静？
听着楚锋弱不可闻的哭泣，黎文安都是忍不住的湿了眼睛。
轻轻地拍了拍楚锋的肩膀，黎文安点燃了两支香烟。
狠狠地吸了一口，便递给了楚锋一支。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蜂鸟，好好活着，飞鹰他们的仇，还没报呢。”烟雾缭绕，黎文安宽慰道。
楚锋接过烟，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抽着。
一会儿，烟燃到了尽头，楚锋随手杵灭。
黎文安又递给了楚锋一支，楚锋接了过来点燃。
狠狠地吸了一口，楚锋随即问道：“查出来那些人的来历了吗？”
黎文安摇摇头，道：“没有，那些人的来历很不简单，上面通过多个渠道追踪，都一无所获。”
楚锋沉默下来，脸色颇为难看。
查不出那些人的身份，他又去那儿为飞鹰他们报仇？
看出了楚锋的不甘，黎文安劝道：“别担心，给上面多一点时间，相信会有结果的。这件事情，不只是你，国家方面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位生物科研家事关重大，影响深远，国家必然会紧密追踪。
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楚锋杵灭了烟头，站起身来，道：“我相信国家，会让牺牲的英魂安息。”
黎文安跟着起身，欣慰的拍着楚锋的肩膀道：“你能明白就好。”
“回吧？”
在黎文安的示意下，楚锋转身离开了烈士墓陵。
墓陵外，黎文安的专车仍在等候。
楚锋随着黎文安上车，一路返回了先锋特战队基地。
只是，返回基地之后，楚锋却是发现，先锋特战队的队员，都在收拾行李。
特战队的装甲车，武器库，都被搬运一空。
甚至，几辆军用卡车还停在基地外，一位位特战队员提着行囊陆续登车。
“有任务？”楚锋扭头看向黎文安。
黎文安没有说话，脸色很是沉重。
嘎噔！
楚锋心底一沉，生出了一丝不安。
“大队长？”楚锋脸色一变，惊疑不安的看着黎文安。
黎文安点燃了支烟，很是惆怅的道：“这次任务失利，生物科研家失踪，中央很震怒。所以，得有人为此负责。”
“那他们这是……”楚锋神情更加难看。
黎文安深吸了口烟，解释道：“两天前，中央下达了特别批示，先锋特战队暂时取消编制，全员整顿。”
说是暂时，但看这架势，怕是会永久性取消。
“怎么会这样？”楚锋如遭雷击。
黎文安也忍不住的湿了眼眶，他夹着烟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
作为先锋特战队的大队长，先锋特战队被取消编制，没有谁能比他更难受。
这不仅意味着他的失职，更象征着他苦心经营的‘家’，没了。
对于每个加入先锋特战队的队员而言，先锋特战队就是一个大家庭。
黎文安曾为此付出了半辈子心血，如今，却一朝成空。
“为什么？”楚锋咬牙嘶吼。
黎文安踩灭了烟头，苦笑道：“你应该知道。”
那项生物研究技术，太重要了。
楚锋身躯一颤，忍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他猛然意识到，他仍低估了那位生物科研家的价值。
能够惊动中央，下达特别批示文件，取消先锋特战队这支全国历史最为悠久的特战队的编制。
足以想象，那位生物科研家的影响，有多大。
第9章 生不如死（）
先锋特战队，未必是全国最优秀的特种部队。
但是，却一定是全国历史最为悠久的特种部队。
这是一支从抗日战争时期延续下来的队伍，从最初的敢死队编制改革，一路发展成现在的旅级编制特种大队。
其中的坎坷经历，丰功伟绩，精神象征，是极为深远的。
可是，却在这次任务失利中，被取消编制。
可以想象，那位生物科研家，所研发的项目技术，有多重要。
这样的结果，不只是楚锋震惊，黎文安也是倍感意外。
即便黎文安比楚锋了解更多详情，但却也忍不住喟叹。
接到上级通知时，黎文安都是失神许久。
不过，作为一名大校军官，黎文安的军事素养无疑很高。
经过最初的意外与失落后，他已经看开了所有。
如今面临现实，也只是剩下怅然。
叹了口气，黎文安在楚锋的旁边席地坐下，道：“别难过，上面说了，这次也只是暂时取消编制，全员整顿而已。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再重新编制。”
重新编制？
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罢了。
楚锋面无表情，抱头不语。
黎文安见状，没再多说，只是拍着楚锋的肩膀，道：“去收拾行李吧。”
楚锋没有动作，只是抬头看向黎文安问道：“大队长，您就这样接受现实了吗？”
黎文安摇摇头，道：“我们是军人，便应该清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可这样的命令，您不觉得太可笑了吗？”楚锋歇斯底里的咆哮。
传承那么久的编制，说取消就取消。
楚锋不甘心！
回想着飞鹰最后的嘱托，让他奋斗努力，接替他的责任，将先锋特战队的传承发扬更加光大。
楚锋便忍不住的激动，满怀愤怒。
“如果飞鹰他们知道，因为这次的意外失利，先锋特战队就被取消编制而解体，他们怎么瞑目？”
楚锋的咆哮，没有压抑掩饰，传得很开。
那些收拾行李，陆续登车，无奈离去的先锋特战队队员，都是泣不成声。
不少人都是早已哭红了双眼。
一个个铁打的汉子，敢在枪林弹雨里穿梭纵横。
却在此刻，哭得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无助极了。
黎文安没有驳斥，只是默默地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着。
楚锋的愤怒，他又何尝没有？
只是，他更清楚，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愤怒没有任何意义。
“去收拾吧……”
一支烟抽完，黎文安狠狠地在地上杵灭，然后站起身，淡然的示意。
“我不会放弃的！”
楚锋见状，恨恨地捶了捶地，咬着牙起身，咆哮着冲向了基地。
他愤怒，但更多的是憎恨。
恨那些突然空袭他们的人，恨出卖了他们任务情报的人。
如果能有遇到的那一天，他会报仇。
不惜一切代价，为先锋特战队报仇。
冲进宿舍，推开房门，看着除了他的铺位，其他都早已空空如也的床，楚锋的眼睛，忍不住的酸涩。
飞鹰，猎狗，血狼，斑马的行李，在他们牺牲之后，便已经被收拾干净。
楚锋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大步走向自己的铺位，草草的收拾着。
不过，当他抬头，看着床头墙壁贴着的一张合影时，楚锋的动作僵滞了下来。
一双眼眸，忍不住的泛起了涟漪。
那是他们这支小队的合影。
楚锋和蔷薇紧紧依靠，半蹲在中间，头挨着头。
飞鹰和猎狗，一左一右的靠着他们俩，手肘分别撑在他们的肩头。
在他们背后，斑马和血狼抱着突击步枪，弓着腰，压在他们的肩上。
他们穿着丛林迷彩，脸颊画满油彩，但一个个呲露着白牙，笑得十分酣畅。
这张照片，是拍摄于楚锋他们第一次顺利完成行动任务后的某天。
为了庆祝楚锋他们正式成为先锋特战队的一员。
楚锋清晰的记得，拍这张照时，他的一只手，悄咪咪的伸向后面，偷偷地搂住了蔷薇的纤腰。
那时候，他曾暗暗得意，内心里美极了。
可是，如今，天人永隔。
照片上的一张张笑脸，都只能存活在回忆里。
楚锋再也忍不住悲伤，跪在床头，嚎啕出声。
“啊！”
饱含悲痛的长啸，在特战基地内，传得很远，很远。
……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楚锋从睡梦中醒来。
他撑着迷糊的脑袋，翻身干呕。
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下来。
憔悴的脸颊，泪痕未干。
口干舌燥，楚锋半睁着朦胧醉眼，捡起了旁边倒在地上的酒瓶，对着嘴仰头大灌。
但酒瓶早已经空空如也，半滴酒水都没得。
抖了两下，仍不解渴，楚锋奋力的将空瓶扔了出去。
艰难的坐起身来，楚锋掏出了一包云烟，颤颤巍巍的点燃了一支，狠狠地吸了两口。
烟雾缭绕，楚锋昏沉的脑袋，似乎清醒了几分。
透过烟雾，看着面前的墓碑，楚锋朦胧的眼中，仍有伤痛未曾褪去。
“三年了，飞鹰，蔷薇，猎狗，斑马，血狼，咱们分开，已经三年了……”
楚锋狠狠地抽着烟，布满胡渣的脸颊，满是憔悴。
那张原本俊秀的面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