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份决定地位,卫生队能够救死扶伤,而杨凌他们只会拿枪杀人,所以注定杨凌他们是倒霉催的那一小撮人。
保护卫生队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如果放在平时这是一个肥缺,只需要站岗放哨就行,但是这里是战场,并且要去战火横飞的前线,简单也变得复杂起来。
战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词汇,意味着弹雨如注,意味着硝烟和鲜血,最为重要的是战场上的人命都不是自己的。
杨凌讨厌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战场,去执行该死的任务。
但是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得跳下去,没有选择,这就是军人,悲哀而无奈。
杨凌现在终于切身的体会到了老烟枪他们当时的心境,明知道打不过鬼子,但是冲锋号一响,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和鬼子拼命,死了算倒霉,活着才是幸运。
既然命运无法改变,那就勇敢的去面对。
杨凌卸下挎在肩头的三八大盖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黄灿灿的子弹一颗颗的压进枪膛,这次任务注定不会那么轻松,想要活着,就得有万全的准备。
……
“连长,他们来了。”哨兵焦超明弯着腰,手里提着汉阳造步枪,从远处奔了过来。
杨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望向了泥路的尽头,一支挎着药箱的队伍正在朝着这边快速走来,从他们的装束上判断,他们就是自己要保护的人。
他站起来重新将压满子弹的三八大盖挎在肩上,目光掠过土坎下松松垮垮,垂头丧气的士兵们吩咐:“都别发愣了,集合准备出发。”
满脸沮丧的士兵们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十分的不情愿,他们的心情很糟糕。
事实上要去随时可能死掉的战场,没有人心情能够好的起来,他们好不容易撤了下来,而现在兜兜转转还是逃脱不了那个宿命。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死气沉沉的很压抑,士兵们望向远处走来的卫生队的目光有些不友好,满腹怨气,心想你们待在安全的后方好好的非要上什么前线,送死还拉我们当垫背的,这叫什么事啊。
看着松松垮垮,士气低迷的士兵们,杨凌重重地咳嗽一声,终于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现在有什么想法,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在执行完此次任务之前,令行禁止,谁要是阴奉阳违掉链子,别怪我杨凌翻脸无情。”
杨凌的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每一个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看着站在土坎上那个削瘦挺拔的身影,心烦意乱的士兵们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丝镇定。
杨凌并没有说一大篇的废话,也没有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来提升士气,他只不过对这些归属自己指挥的士兵们做了最为简单的纪律要求。
正是简短有力的纪律要求,让士兵们看到了杨凌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强势和冷酷。
他们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兵,自然清楚什么样的长官能够带着他们活下去,不是像娘们一样絮絮叨叨的长官,而是像杨凌这样果断而强势的长官。
杨凌也没有等站在土坎下的士兵们反应过来答应,既然他是护卫连的临时指挥官,他的话就是命令,容不得他们提条件和拒绝,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执行。
“现在解散,检查武器弹药,五分钟后出发。”杨凌挥挥手,不管楞在那里的士兵们各色表情,转身迎向了大步走过来的卫生队。
看着杨凌撂下这么几句话就转身走了,士兵们面面相觑,心想他们的这位长官还真的惜字如金啊。
不过既然杨凌已经给他们下达了命令,给他们找了事情做,他们就没有时间去感叹自己倒霉命苦,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掉,还不如准备充分,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士兵们分散开来,开始忙碌着检查自己的武器弹药,方才的颓废沮丧之气在无形之中消弭无踪。
“请问是您是杨连长吗?”
卫生队长张红英挥手让埋头赶路的卫生队停下,打量着迎上来的年轻削瘦军官,不确定地开口问。
张红英的声音清脆,就像温润的春风,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杨凌黝黑深邃的目光从头到脚将站在自己身前这个挎着医药箱,有些俊俏的年轻姑娘扫了一遍,点点头。
张红英因为赶路泛红的脸上露出了喜色,高兴地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你好,杨连长,我是卫生队的队长张红英。”
杨凌微微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伸出了自己那脏兮兮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自我介绍:“我是护卫连的临时负责人杨凌。”
一番寒暄之后,杨凌看着风尘仆仆,有些疲惫的卫队队员们问张红英:“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会?”
张红英伸手捋了捋额头的秀发:“听说前方伤员多,我们早赶到一分钟就可以多救活一个人,我们就不休息了,还是继续赶路吧。”
既然张红英作了决定,杨凌耸耸肩不反对,反正他们只是负责保护卫生队安全的,只要不涉及及安全问题,一切都听卫生队的。
第七十二章 再临战场()
硝烟,炮火,殷红的鲜血在天地之间激荡,构成了一副浩瀚的画卷,在这阴冷潮湿的江南铺展开来。
激战昼夜不停,道路依旧泥泞,护卫连和卫生队加起来近百号人脚步匆匆,直奔炮声喧天的战场,这是一支在沉默之中前行的队伍。
护卫连的三十多名士兵分散的走在卫生队的四周,步枪已经卸下了肩头端在手中,子弹上膛,沉默不语地执行着自己的护卫职责。
越是向前枪炮声越是激烈,泥泞的道路旁不时可以看到横卧在泥水里的尸体,空气之中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前方战事激烈,为了封锁中国阵地上的守军,鬼子轰鸣刺耳的马达声就没有彻底消失过,他们不断地投掷炸弹,机枪扫射,试图切断守军的后方补给。
前方的伤兵送不下来,后方的补给送不上去,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恶战。
张红英挎着印着红十字的木箱,里面装满了急救的止血绷带和药品,有些沉重,肩带勒得肩膀生疼。
白底黑面的布鞋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裹满了厚厚的泥浆,她感觉自己每次抬腿都是那么吃力,就像灌铅了一样。
泥水顺着布鞋的空隙渗进了鞋里,湿漉漉的,一片冰凉,连续地急行让她的呼吸变得紊乱而急促。
越是向前炮声传入耳朵之中的爆炸声越是强烈,仿佛大地都在震颤,许多卫生队的女兵都面色发白,毕竟她们这是第一次亲临战场。
张红英同样好不到哪里去,闻着那恶臭,心中五味翻腾,要不是紧咬着牙关,早就忍不住呕吐起来,但是她是卫生队队长,只能强忍着。
在两个月之前她还是一名在街头高呼抗日救亡的女学生,而现在却以实际行动投身到了这场抗日救亡的运动之中,成为了一名女医护兵。
中日双方投入了近百万军队在这片水网密布的土地上生死鏖战近三月,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一个又一个师的部队投入战场,但是不到几个小时就会损失大半,有的师坚持不到一天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人还活着。
死人多,伤员更多,能够动弹的轻伤员依然在战场上同鬼子殊死搏斗,而缺胳膊断腿的重伤员只能躺着等死。
这个时代的中国军队不像日本军队那样拥有完善的后勤系统,他们配备有医务兵,但是中国军队没有,许多受伤的士兵因为没有及时的救治,失血过多死亡,感染死亡的更是不计其数……
杨凌端着三八大盖走在队伍的前面,前方枪炮声激烈,不时能够听到轰隆的爆炸声音,他们距离战场已经很近了。
头脑机灵的焦超明被杨凌派出去当尖兵,他是三六一团幸存者之一,此次也被临时抽调到了护卫连重新回到战场。
焦超明端着枪拉开了和后面大队伍距离两百多米远,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他听到了旁边芦苇荡里有动静传来。
焦超明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拉动枪栓推弹上膛,盯着浓密的芦苇荡,侧耳倾听。
有痛苦的呻吟从芦苇荡里传来,难道是渗透进来的鬼子?可是听着声音倒像是受伤的人。
焦超明端着枪小心翼翼地用枪拨开了芦苇荡,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情况不对随时开枪,毕竟这里靠近战场,小鬼子渗透进来也是有可能的。
挡住视线的芦苇杆被拨开了,焦超明的脚步顿住了,手中端着的枪也垂了下来,很快他就转身朝着后方的大部队奔去。
两分钟之后,卫生队和杨凌等护卫连的人抵达了这处芦苇荡,他们看到了让人一辈子难以忘怀的震撼一幕。
芦苇荡里密密麻麻的躺慢了重伤的中国士兵,至少有一两百百人,他们就那样无助的躺在芦苇荡里,痛苦的呻吟着,有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声息,散发着恶臭。
很显然他们是为了防止被鬼子飞机发现,有意地被隐藏在这芦苇荡里面的,但是他们面对鬼子炮火封锁,送不下去,也只能在这里等死。
卫生队长张红英深吸了一口浊气,立即卸下了肩膀上的医药箱,招呼卫生队的人进行抢救。
救死扶伤是卫生队的事情,担任保卫工作的任务则是落在了杨凌的肩上,这里距离战场不过一两里,好几发炮弹落在外边的路上,炸的尘土飞溅。
芦苇荡不大,南边侧靠着那条通往后方的土路,北边是一条不知道深浅的水沟,东边是枪炮声激烈的战场,西边则是走马塘方向。
杨凌伸手招呼来焦超明,吩咐:“小焦,你带两个人围绕着这个芦苇荡走一圈,摸清周围有没有鬼子。”
焦超明执行力强,头脑灵活,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