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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弟你是看见谁了,走那么快?”没容宛琬再想,又来一人不疾不缓的说道。莫名他的神态就是吸引了宛琬,他身材修长,脸庞刚毅消瘦,但他有着怎样一双清澈而又深邃乌黑的眼眸,象能洞穿世间的一切,象能探到人心的最深处,又象是旋涡能将人吞噬其中。
随后下车的天冬慌忙跑上前来请安,宛琬这才明白过来她闹了个乌龙原先她喊四爷的是十三阿哥,眼前的才是正主。饶她再是厚颜也不禁微微泛红。
四阿哥扫了宛琬一眼,披风里面湿漉漉的男装紧紧裹着她的身子,显出了玲珑曲线,宛琬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他稍稍移开了视线。“咳,天冬你和格格先回府去,把这身湿衣给换了。”
宛琬见他眉色皱起,甚有不快,不觉扯住他衣袖,双眸布着蒙蒙水气,让人不忍拒绝。
四阿哥总觉宛琬似有别于从前,却也无暇再探,缓下神色对她说:“快回府去,小心让你姑姑看见又要担心。”四阿哥见她利马嘴角上扬,转忧为喜的乐了,十足孩子气的模样,哑然失笑。
天渐入暮,晚风吹拂,飒是凉爽。
四贝勒府东风阁。正房厢院回廊幽雅别致,穿入厅堂,黑漆退光面镶嵌银母西番花边花梨木桌上,搁着座三尺来长整块翡翠雕刻盛世泰安图,其高山流水,彩云绿树,亭台楼阁,渔舟唱晚皆栩栩如生。拐过东面三间外屋,入了大间左手边搁着张玻璃面镶银母花梨方几,几上立着均窑瓷香炉,炉旁匙箸香盒,对面几上摆着对螭龙双环辟邪吉祥瓶,旁青花葡萄纹菱口折沿大盘里叠着时鲜瓜果,沿窗一溜四张太师椅上都搭着银白底梅花椅搭,靠墙立着张紫檀嵌螺钿榻,上垫着万福纹厚褥。再往里拐,过了东廊小三间,方是正房。靠窗炕中置着一张彩漆小炕桌,桌上随掩着本梵文佛经,东面靠墙搭着半旧的烟灰缎靠背引枕。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置着半旧的弹墨椅袱。一妇人只穿着件寻常珠灰锦袍端坐下首,不掩她眉目间透着的贤淑贵气,亦是半旧的烟灰缎靠背坐褥。
宛琬手执丝帕冒冒失失一头闯入,“姑姑,姑姑。。。”她方才看见四爷也在屋里,一吐俏舌,这二人在屋悄无声息,害她莽撞。
福晋拉她在身旁坐下,取过丝帕轻拭她发际香汗,“宛琬你整日都在忙什么呢?也不见你人影?”
宛琬偷望了四爷一眼,大言不惭的说:“姑姑,我在学女红呢,你不是让我收收性子。扎了一天,手都疼死了,人家都是绣在帕子上,我这双面绣堪称血泪绣,一面在帕,一面在手呢。”
“胡闹,你都十五了,虽说那场大病错过了选秀,可到底还是要。。。。。。”
“哎呦姑姑我最烦听这个了,我才不要嫁呢。”宛琬一口打断了姑姑的话。
“难得宛琬也拿针线了,绣的什么呢?”一旁四爷问道。
“宛琬,拿去给爷瞧瞧。”福晋柔声对着宛琬说。
宛琬磨磨蹭蹭不愿起身,好不容易走近跟前才壮士断腕般递出帕子。
四爷接过一瞧,“立意倒也出新,初绣不选那些容易的花卉飞禽先就不易,绣的可以。”
“真的?爷不是哄我吧?”宛琬喜出望外凑近四爷。
“真的不错,你绣的这‘攀猿图’我瞧着可以。”四爷认真的说,他看宛琬脸色顿变,嘟囔着腮帮,紧咬贝齿,不由再细看眼绣帕,所绣那物肥肥壮壮,“宛琬难不成你绣的不是猿,倒是一金丝猴,它身子也太壮了些。”四爷狐疑着说。
宛琬一把夺过丝帕,展开细瞧,愤愤说道:“这明明是幅‘猛虎攀树’,怎么就成了猿猴?爷是故意捉弄人吧!”
“哈哈,宛琬你这猛虎选色、绣法也太过古朴,还真是没看出来。”四爷听她说那竟是猛虎实忍不住。
白芷挑帘入内示问能否开膳,三人这才搁下刺绣,去那食厅用膳。
宛琬一天混在外早就饿坏了,低头一阵猛吃,好一会方抬首正对上四爷的眼睛。四爷瞧她纤瘦身子如此能吃,虽全无吃相,却让人瞧着食欲大开,见她猛抬首望过来,倒有二分不自在,顺口问道:“宛琬之前让先生教你的那些学的怎么了?”
先生那?自打昏醒过来发现到了清康熙年间成了四阿哥福晋的侄女,宛琬就一次没去过,想想老夫子们的之乎者也头都大。
“这个,爷,我最近学了许多新东西,还都挺难的。”宛琬连忙转移话题。
“哦;说来听听;都有些什么难的?”四阿哥看宛琬一人在那托腮表情丰富的若有所思。
“四爷你知道一个爱好书法的人为什么能用黑墨汁写出红字来?”宛琬一本正经的对着四爷说。
“不可能。你说他怎么写得出来?”四阿哥一口否定。
“爷,他写的就是一个’红’字呀。爷你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使眉毛长在眼睛下面?”
“不可能;怎么长?”四阿哥再次否定的说。
“你人倒立起来就可以了。”四爷已知宛琬说的都是一些歪答案;可还就是让人着急答不上来。宛琬看看四爷迷惑的眼神心里那个得意呀,可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赶紧接着说:“四爷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肯定知道。你知道提问时被回答的最多的三个字是什么吗?”
“不…知…道!”四阿哥如小孩子赌气似的脱口而出。
“我就说四爷是咱府里最聪明的人;答对了;就是‘不知道’这三个字。”宛琬转转乌溜溜的眼珠赶紧怯怯讨好的看着四阿哥。
“哈哈;你这小鬼头。”四阿哥想了想仰首大笑。
“宛琬你都在和贝勒爷胡扯些什么呀。女孩子家也没个正经的,你这都打哪听来的怪话。”福晋双眼含笑出言怪责。
宛琬见四爷用毕餐后就走了,她急着对福晋说:“姑姑,四爷晚上不在你这歇吗?你怎么都不留他呀?”
“你爷自有他自己的主张,男人的事哪轮的到女人家自作主张,再说男人家太溺于男女情长也不好。”福晋回道。
“人家不都说小别胜新婚嘛,何况爷都去了那么久。”宛琬小声嘀咕。
福晋暗自拽紧了拳头复徐徐放松,“宛琬,现在爷都回来了,以后你可不能再那样皮了,整天在外面瞎逛,你绣的那幅‘猛虎图’怕是回府现赶的吧,你还当我不知道你串着白芷那丫头替你打马虎,你要再这么不乖就只能把你送回你玛发那去了。”
“不要拉姑姑,玛发都不在了,我以后都听姑姑的还不行吗?”宛琬可怜兮兮的说。
福晋暗想宛琬从小就没了双亲,后连自己的阿玛、阿哥也都没了,让她不由一阵心酸。
备注1:玛发为满文中爷爷的称呼
备注2:一废太子前,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3人素有交情,无论京城府邸或京郊别墅,无不毗邻而建。详见《允祀允禟案&;#8226;秦道然口供》;《永宪录》卷3
正文 第三章 大小害虫;唇枪舌箭
虽已入春,那园子里的牡丹杜鹃,都还含苞未开,倒是那群桃花迎着阳光,枝枝桠桠满树的盛放,映红了园子,几只雀儿停在那枝头唧喳不已,一粉雕玉琢五、六岁模样小男孩愤愤地猛踢着树干,惊得那群雀儿直冲云霄。
“弘时你一个人立这日头底下怎么了?当心树倒不痒,你的小脚可踢疼了。”宛琬走近瞧见开着玩笑。
“宛琬你说我到底是额娘生的吗?”小男孩嘟囔着嘴,闷闷不乐。
宛琬只觉好笑,伸手弹了下他脑门,“胡说什么呢?是不是你书背不出,又若你额娘生气了?”
“额娘她对府里其他人都是慈眉善目的,偏到我这就整日扳着张脸,我做什么她瞧着都是错的。我扑了蝴蝶养在瓶里,统统被她放了,还说阿弥陀佛,罪过死了。今我索性跑去打开苍蝇笼的盖子把里面的苍蝇全放了生,她又狠狠地打我,宛琬你说那苍蝇不一样是生命吗?”
“小捣蛋,苍蝇是害虫呀。你怎么可以放生呢?”
“宛琬,看来我也是这府里的害虫。”他感慨万千地说。
宛琬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你要是小害虫,那我可就是这府里的大害虫了!”
“宛琬,你提的这箱子里是什么呀?”弘时凑上前去,用手拨弄着上面的栏栅盖。
宛琬蹲下身子打开盖子愁眉苦脸的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可弘时年纪小,我又是女子不能出门远行,咱们就在这府里身体力行。弘时我想自己孵小鸡小鸭,可不论是用棉絮捂还是放日头下晒或是用烛灯加热,这蛋就是纹思不动,我捉了只母鸡来孵也孵不出来,倒是奇怪了,这蛋到我手里怎么就成化石了。”
弘时摸摸箱子里的蛋好奇的问:“宛琬什么叫化石呀?”
“化石?哦,化石就是蛋的尸体。”宛琬不知道她这算不算误导孩子。
“弘时,你这一手烂泥的蹲着干吗呢?”弘时一听是阿玛的声音早吓傻了,赶紧起身慌不择言说:“阿玛,是宛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她说我年纪小不方便远行,就让我在后院和她一块学如何孵小鸡。”
“师傅布置的功课都会了?”四爷皱上眉来。
宛琬暗叫坏了弘时这小子怎么就把她给拖下了水,忙转起脑子想如何让俩人脱了身才好,哪知弘时他慌里慌张竟把她前几日随口评说师傅的话未必就对也给搬了出来。
“哦?宛琬觉得师傅说天下一统都未必是好事,这等奇思妙想闻所未闻,你倒是说说看这天下统一如何就未必是好事了?”四爷微含讥讽。
听出了他言外之意的宛琬顿起好胜之心,“我不是说天下一统不好,只是觉得事物都有双刃面,人人都觉得好的事是不是也能想想或有不利之处,而人人都觉得错的事,未必就没有可取之处。”
“诡辩,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