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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濯尘感觉到她的沉默,“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从前你不最喜欢多留会,再带头跟着先生唱反调。”他故意打趣道。
“哦,今日我答应忻圆早些回去的。”艾薇莫名就有些慌慌的心神不宁。熙攘人群中她望见一个熟悉的灰蓝身影,刹那直击入胸,令她无法呼吸,她不由闭上双眼,恍惚间他那双刻入骨髓的眼睛如无处不在般呼唤着她。
艾薇猛然睁开眼,再追过去,是他,是他,那身姿,并不如何魁伟,却自有挺拔傲然之气,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可以抵挡心底对他庞大的思念,有朝一日,她亦能将这份深情渐渐沉淀于心底,永不再浮起。可当他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虽只是刹那,她已知道她一直在欺骗自己,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强。
她明明知道要躲开,可,记忆已如夏日倾盆狂落的暴雨,来不及躲闪,便已直透心底。
“胤禛。。。。。。”她于汹涌人群中慌乱的寻找着他的身影。
胤禛一怔,身后突响起他梦寐以求的呼唤,带着不可思议的气息,瞬间将他淹没。那一秒心底涌上千万个渴望,回头,回头,哪怕就此一次,只一次也好,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他怕面对面后,他就舍不得放手,铅灌的步子向前走去。
她追上来,拉住他衣袖,一如从前。
这一刻,他如何整个人就变成了石雕,不知如何是好,太混乱,太震惊,太狂喜,他仿如少年般无措。
她鼓足勇气,拉过他僵硬的身子,心慌慌地。
到底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了,一年,二年,久得恍如隔世,她痴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周围的熙熙攘攘,欢声笑语,忽地一下子,轰然不存,这个世界,变得静寂无声,只余,他与她。
她想过无数次再相逢时,却没一个是如现在这般沉默,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有种惧意升起,慌忙放开了手。
“你还活着?”他哑哑开口,听着似还平静。
“是,”她说得那样艰难,“十四他用人替了我。”
“他…救了你,”他喃喃道,“你…还恨他吗?” 真相那般不堪,十四竟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对她,叫他如何开口。
“开始,是很恨,”她该如何说,他救了她,却也囚禁了她。
“你的腿也好了。”他似是自语般。
俩人忽就都停了下来,沉默的站着,欲言又止。
想说的话似都被封缄在了胸口,偏偏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胤禛,”她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轻得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接下来,终听到她艰涩的问道:“那天,那天你和姑姑在书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是真的吗?”她忐忑的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他。
避不过,他终是避不过躲了那么多天的抉择。
他们的声音如惊雷劈过。
“要能忍,有容人之忍,有对敌之残忍,更要有能克制自己之忍,忍常人不能忍之忍。”
“如果她真这般不知自爱,淫乱皇室,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十四他,那混小子下了迷药,她给十四生了个闺女。”
“让她好好的,平静的活着不好吗?”
“我只需坐等德妃娘娘下手便是。”
“如能重来,他只要她能活着!”
他仰望蓝天,遥遥亿万高空,佛微启双目,慈爱俯瞰,声声悲悯,放手,放手,放手,轰然入耳。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仅靠爱就能存活。”他身体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竭尽全力,要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她听不听得出,他内心碎裂的声音。
她身子瑟瑟发抖,仿佛挣扎在秋风中的一片树叶,他的话如一把刀,硬生生要斩断他们的过去,奈何,它锈钝至极,没有横空而劈的决绝,只有碾心撕肺般的痛楚。
他是她命中的煞。
他这样的人,注定要的太多,他的爱,注定需弱水三千,分泽四方,可她还是爱了,爱得失去了控制自己的力量,爱得奋不顾身,毫不顾及,全无退路,一叶障目的爱了。
她咬破了嘴唇,血珠一点点地沁了出来,“胤禛,要是,要是我,孩子。。。。。。”她慌了神,无助的试图再想说些什么。
她脸色那样苍白、绝望,压得他快要窒息,他不要她再逼迫自己忆起曾经的创痛,他亦无需她知道,他怎会因她无奈有了别人的孩子而舍弃她。“你别说了,”他断然打断她,从前再怎样的千辛万苦,想起她的笑容,心里总有一处觉得温暖,到如今却需由他亲手斩断。
“我累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手?”他不耐亦残忍的说道,如同将匕首刺入敌人的胸膛,深一寸,再深一寸,直到听见骨肉劈裂。
她猛抬起头,双眼空洞的如缎子上灼穿的孔!她再说什么,说她有了他的孩子,死死纠缠,生生不放,那样不堪的爱,她不能,她不能再伤了,总要留一丝自尊吧,不然再该如何存活。
是不是,那刻,该她悬崖一跃,情恨尽散,生死永隔,倒是更好?
曾以为,是活不下来的,却还能笑眉待人。
曾以为,是能愈合的伤口,却终是将愈又腐。
记忆还如此鲜明,不曾有一分淡去,但已痛得太烈,她失去了追寻的力气,余生,倘还有声色,也只是燃尽未掉的余灰。
她恨自己不该那么的软弱,她拼命的忍了,还是忍不住,那针刺的心酸,从心底蔓延开,她紧闭双眼,眼角沁出了一滴泪珠,柔弱而又倔强的脸上显出一种绝望至极的悲凉神情。
颤栗的痛楚如一支箭瞬间穿透胤禛的心脏,他深掐掌心的手,无声的展开,犹豫着慢慢抬起,探寻的停在空中,倘若再近一点,便能拥住她赢弱的身躯,然,没有,他骤然握紧了拳,徐徐落回身侧,在她睁眼之前。
他要她活着,恨他亦无妨,他只要她活着,纵然他已生不如死。
他抿直了唇,如同落定了一个沉重的决心。然后转身离去。
傅鼐紧紧跟上,欲言又止,终踌躇着说道:“爷,你为什么。。。。。。”
胤禛头也没回的挥手截断了他,不容他再说下去。
曾经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爱了,历尽了重重磨难和风波,那爱依然炽烈,依然汹涌,只是它已不被容许再有一丝半缕的流露,只能化作一个怅凉的手势。
傅鼐望着前方那一贯挺拔沉静的身姿,竟抑制不住地在战抖。
那一日,他瞥见宛琬忍泪离去的影子,心内隐隐不忍,“爷,这事不告诉她,万一。。。。。。”
胤禛挥手止住了他,断然道:“这孩子没有成府,若露出了痕迹反而不妙。”
傅鼐忍不住回首望了眼还伫立在原地的宛琬,狠狠心,转身跟上了四爷。
墨濯尘缓缓向她走了过去,直到他冰凉的手触碰到她僵硬的身子,她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奇异的笑容,“师傅,我试过了,”她努力想说得轻松点,可是听上去却无限苍凉。
“他真的不要我了。”她说出了那早就知道的答案,重重伤心再无法掩饰,伤心,只有伤心,血淋淋的伤心,赤裸裸的伤心!伤得那么深,什么骄傲,什么自尊,什么伪装,她统统都顾不得了。
墨濯尘闭目拥她入怀中,她靠着他,泪水终于涌出来,一泻而出,那样的汹涌,无法抑制,无声地打湿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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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酒销万愁,难解情字
(起7K点7K中7K文7K网更新时间:2006…6…3 18:09:00 本章字数:2903)
京城,码头埠口。
他陪她走过了无数条大街小巷,终于停了下来,河边停泊着密密麻麻的大小蓬船,两边的食摊七七八八围满了人,天南海北的闲侃着,几个汉子卷着衣袖,嗓门大的似争吵般拼命,片刻又快活的哈哈大笑。墨濯尘见她仿恋恋不舍般围着个老婆婆的摊子打转,却又向前走去。
艾薇瞧见前头酒馆飘幡,脚步一滞,停了下来,墨濯尘见她兀自停那,双颊被风刮得泛红,上前将她披风系了系紧,“江边风大,别又着了凉,回头染上伤寒。”
她似没听见般,直往酒馆走去,墨濯尘无奈跟上,才入酒馆他快步向前,拣了个靠近炉火的位置扯她坐下。
她神情发怔,似思索着什么,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般,窗外蒙蒙江色与满天落霞交相辉映,美亦苍凉。
艾薇打开小二端上的酒,浓烈酒香让她着迷地用力嗅了好几下,双手捧起酒壶,仰首直灌。
果然是最烈的烧刀子,呛得她喉咙到肚腹如被火燎一般,“咳咳……咳”,她一把推开墨濯尘伸过来的手,赌气般又猛灌了几口,“看见没,谁说我不行了,师傅,我酒量很好的,”她低低的笑着,那份烧灼渐渐扩散至四肢百骸,清颜如绽开的红花。
“好了,好了,知道你行了,你厉害,不痛快喝两口就算了阿。” 墨濯尘夺过酒壶,欲让她吃些热食。
“谁说我心里不痛快了,我是快活才喝的,酒,酒呢…呃!”她不雅地打了个酒嗝,拍桌唤上酒,
“师傅,你怎么不高兴了,是心里烦?”艾薇如有所悟般点头道,“喝酒呀,喝了就痛快了,你没听过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吗,我欲与君痛饮美酒三百杯……同销万古愁……,呵……”她一头撞入他怀里,不依不饶的欲夺那酒壶。
“我让你抢。” 墨濯尘手一推窗,忽地将酒壶向外掷去。
这一扔,她怔了怔,傻呼呼地望着他生气的脸,又瞧瞧窗外,迷茫而又憨憨的笑叹了口气,“唉……,可惜了,还有半壶呢。”
墨濯尘没好气道:“那你快去拣,好象还没流完,不定能喝上两口。”
她“哦”了一声,竟晃晃悠悠真的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