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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一年的时间没见,袁绍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头上已有斑驳的白发,脸色也憔悴了许多,比起之前的意气风发,大是不同。
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软,问了一声:“一年不见,父亲大人已经苍老如斯了!”
袁绍强颜欢笑:“呵呵……曹贼不灭,寝食难安,怎能不苍老呐!”
随口敷衍了一句,也顾不得寒暄,更顾不上问袁买因何出现在乌巢,作为自己的儿子,袁买出现在乌巢帮助自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乌巢之战,抢出了多少粮食?”
袁买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答之策,不慌不忙的回复道:“回父亲大人的话,孩儿无能,只抢出了十万石粮食,六万石草料,其余粮草皆被大火所吞噬!”
听了袁买的话,袁绍脸上的失望之色掩藏不住,叹息道:“十万石?只抢出了十万石么,也太少了,只能维持大军一个半月的口粮而已……”
不等袁买说话,旁边的袁尚冷笑一声道:“真的只有十万石么?只怕有人趁火打劫,中饱私囊吧?”
这次乌巢抢粮,从大火中救出的真实数字是三十万石,但袁买早就做好了盘算,自然不会如实禀告。这次乌巢会战,并州军也损伤了四千多人,自己不获得一点回报,那岂不是太亏了?
所以袁买的计划是这样的,十万石拿出来上缴,十万石用来赎张郃、高览,但现在高览被诛,这十万石只好另作计议了;剩下的十万石就进了自己私囊了,权当对自己损兵折将的回报。
根据自己的计划,袁买已经派人押送着十万石粮食送回了怀县,而准备赎张郃的十万石也藏匿在了黄河北岸;只是把准备上缴的十万石粮食,六万石草料留在了黄河南岸,储存在显眼的地方,命令郭淮率领近万名士卒驻守,袁绍派兵取粮。
“请问三兄,若不是十万石,哪是多少?”袁买不屑的看着袁尚,反问了一句。
两年没见,这家伙依然英俊,挺拔的,俊俏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身上的衣衫也是精心搭配,一丝不乱,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也怪不得袁绍会喜欢他,若是放在穿越前,这袁家三公子的粉丝绝对不会比韩国的偶像少,走到哪里估计都会引起一片尖叫;若是做鸭,肯定会引得无数富婆垂涎三尺。
可惜啊,在这乱世之中,一副好皮囊代表不了什么,成王败寇,若是按照历史的自然发展,用不了多久,他这颗漂亮的脑袋就会被公孙康割了下来,献给了曹**。
被袁买的反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袁尚有些恼羞成怒:“你问我?粮食是你抢的,我怎么知道抢出了多少?反正我觉得不会只有这么少!”
袁买嘴角微翘,镇定自若的道:“是啊,粮食是我抢的,所以我才会知道准确的数字是十万石。我也认为不应该这么少,我的部下冒着熊熊大火,抢救了大半个夜晚,怎么也得有三十万石二十万石的吧?可事实上就是只有十万石!”
振振有词的时候还不忘挖苦袁尚一顿:“是小弟无能啊,只抢出了十万石;若是三兄出马的话,必然可以保证粮仓万无一失,一粒粮食都不会被烧!”
“你、你休逞口舌之利……事发突然,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乌巢已经起火。况且徐晃这一路人马也是被我拦住的,要不然这十万石粮食,你也抢不出来!”袁尚怒气冲冲的争辩。
袁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心说要不是张辽杀退了夏侯惇,王双把李通的队伍消灭了近半,只怕十万石粮食也抢不出来,没有让这剩下的八万人马饿肚子,你袁尚就谢天谢地吧!
“是啊,兄长说得对,仅仅只有徐晃一路人马,就把你的两万多人缠住了,没法**援救乌巢。曹军夜袭乌巢的可是有五路人马呢,夏侯惇、乐进、曹纯、曹休哪个不是能征善战的将领?况且曹**率领虎豹骑亲征,我的人马能够抢出十万石粮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袁买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和袁尚据理力争。反正粮食该运走的已经都运走了,自己也不怕袁尚抓住什么把柄,“要是三兄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到囤粮之地!”
袁尚冷哼:“你以为我傻么?就算有多余的,也早就被你运走了,还会等着我派人勘察?”
“好了……咳咳咳……”
袁绍被两个儿子的争吵气的一阵剧咳,急忙掏出手绢捂住了嘴巴,收起来的时候发现竟然带着的血丝,心头不由得陡然生出一丝悲凉之意,“看来我命不久矣,平定中原只能是黄粱一梦了!”
避免影响军心,袁绍以最快的速度把带血的手绢折叠了起来,没有声张,挥手示意袁尚道:“好了,显甫,不要争吵了,显雍终归是你的兄弟,若是连自己的兄弟都不相信,如何成事?倘若父亲撒手人寰,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就只剩下你的兄长和兄弟了。所以,为父相信显雍说的话!”
袁尚对于袁绍的这番话有些不满,明眼人都能猜的出来,肯定是袁买私藏了军粮,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为什么父亲却替他说话?
但袁尚也不敢触怒袁绍,免得影响了自己在他心中好孩子的形象,低头不语。心里却暗自冷笑,要是父亲死了,我第一个杀的就是袁谭和袁买,否则的话,我寝食难安!
“多谢父亲大人的信任!”袁买躬身道谢,对于袁绍的信任略有一丝惭愧。
但袁买也明白,在袁绍的心里,最爱的人始终是袁尚,在这一点上永远都不会改变,自己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凭什么搭上大把的兵力,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抢到的粮食原封不动的交出来?那样自己岂不成了傻子么?
袁绍叹息一声:“十万石就十万石吧,这次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已经无力再攻曹**。有这些粮食当做口粮,维持着军心,慢慢的撤过黄河,下去个一年半载再做计议吧!”
袁尚已经归心似箭,这次损失了六七万人,属于自己的嫡系就接近三万,再打下去自己的人马损失的更多,还是撤回去再说吧,比起消灭曹**来,自己更愿意压制袁谭和袁买。
“父亲大人说的极是,撤兵河北,来曰再做计议吧!”袁尚躬身称赞。
众幕僚俱都无语,默认了袁绍的撤兵提议。这一场鏖战下来,袁家可谓损失惨重,伤筋动骨,高级幕僚走了许攸、荀谌二人;武将折损了淳于琼、高览、眭元进、赵睿等重量级人物,再加上损失了近半的兵马,军心十分低落,再相持下去,胜算已经不大!
袁买却不希望袁绍退兵,希望袁绍能够和曹**打下去两败俱伤的局面更加惨重,这样自己的实力相对来说,将会更加强大。
“父亲大人,依我之见,昨曰一战,曹军损失也是不小,应该再鼓余勇,南征,说不定曹**会实力不支,轰然倒塌,届时我军便可直抵许昌城下!”袁绍咳嗽一声,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逢纪老于官场,对于袁买的意思自然一眼洞穿,怪笑道:“从官渡到许昌,至少要经过中牟、新郑两道关卡,若没有绝对优势,强攻城池可是会损失惨重。这次南征的十五万人马,几乎已经倾尽了冀州的,若是四公子想攻曹,可以从并州抽调出四五人马来打前驱,倒是可以试着一战!”
袁买也没有多少把握说服袁绍,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既然逢纪洞悉了自己的意思,就当做没提好了,耸耸肩道:“我倒是想出兵攻曹,可是并州四面环敌,向南有呼厨泉的南匈奴,北方有鲜卑、乌桓、北匈奴等部落虎视眈眈,东面张燕死而不僵,实力犹存;正南方更是有于禁、夏侯渊两大兵团伺机而动;并州这次出兵两万来官渡助战,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再也抽不出一兵一卒了!”
袁尚冷哼一声:“那你还废话什么?你并州无兵,难道以为冀州的人马取之不竭,用之不完么?”
“好了,不要再吵了!”袁绍再次阻止了两个儿子的争吵,“我意已决,暂时退兵!”
“谨遵主公之命!”
帐下的众文武幕僚齐声领命,现在从上至下,人心俱都惶惶,暂时退兵也许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在战略上拿定了主意之后,袁绍才把目光投向了张郃,厉声喝问:“张郃,你还敢回来见我么?”
张郃急忙出列跪倒,辩解道:“末将损兵折将,无颜面见主公!但遭此惨败也是有因可循,我与高览按照逢元图围魏救赵的计策奔袭曹营,谁知道营中早有埋伏,吃了大亏。本想全力破营,挽救乌巢危机,怎奈曹仁善于防守,再加上不熟地形,久攻难下。退兵之时,却遭遇了曹**返程主力大军,被他与曹仁里应外合,故此才会损失惨重……”
听了张郃的解释,袁绍面色微微好转,把目光投向了逢纪。实事求是的来说,当初的确是逢纪坚持让张郃与高览攻曹营的,按照他们二人的意思,更愿意在半路伏击撤退的曹兵,或者是去乌巢救援;遭遇惨败,逢纪也有判断失误的责任。
看到袁绍投来责备的目光,逢纪站出来分辨道:“围魏救赵之计是我提出的不假,但执行的却是你与高览。你们二人到了曹营之后发现有伏兵,还不速撤,明知难以破营,却依然强攻,是何道理?我看分明是你二人早有异心,与曹**勾结,故意让冀州兵卒送命,消耗我军实力!还敢巧言令色,把责任推到了我的头上,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郃额头冒汗:“主公,张郃绝无二心,只是战略错误罢了!”
“你与张郃若无二心,为何会把父亲大人派去传唤你们的亲兵杀了?不是谋反又是什么?”袁尚在旁边推波助澜,替逢纪说话。
袁尚也站在张郃旁边,为之辩解:“杀侍卫之事,乃是高览所为,与张郃无关。我已经将叛贼高览诛杀,人头在此!”
说完命周仓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