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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与你并称卧龙凤雏,有他在府中执事,我当然放心。”曹冲笑道:“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他的志向可不是一个长史可以满足的,我打算等他手头的这件事完了,就让他到南阳郡去做太守,陈叔至治军不错,治理政务却不是很顺手,还是把他抽出来治军的好。”
庞统呵呵的笑了,点头附合:“南阳是帝乡,如今虽然没有光武皇帝时的皇亲国戚多,可是大族还是不少,素称难管,让孔明去倒是正合适,看看他推崇的法家能不能奏效。”
曹冲笑道:“正是此意。”
两人说着,前面的长亭到了,车队缓缓停下,曹冲下了车,赶到环夫人车前扶着环夫人下车,随即将女儿抱下车来,然后才接过大双手中的儿子,一手牵着大双下了车。环夫人很满意的看着儿子,在媳妇们的簇拥下进了长亭,亭长早就得到了通知,指挥着仆役们迎了上来,跪地磕头,讨喜的话说了一堆。
“都起来吧。”环夫人乐呵呵的:“打赏。”
蔡玑应了一声,自有人拿着钱袋上前,在每个人手中撒了一些五铢钱,亭长和仆役们千恩万谢,引着众人进门坐下,环夫人自有蔡玑带着的好酒,亭长上了一些乡野小菜,然后就退了下去,忙着给其他人准备饮水、吃食。
环夫人尝了两口野菜做成的小菜,赞不绝口,她环视了一圈围在身边的众人,将妞儿拉到身边,挟起一点送到妞儿的口中,妞儿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谢谢奶奶!”
环夫人大乐,她将妞儿搂入怀中,满意的看着媳妇们笑道:“你们看,你们看,妞儿多有礼貌。”
“那是母亲教得好。”曹冲凑趣的说道,又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孙尚香。孙尚香是甩手掌柜的,生了女儿断了乳之后就跑到战场上去打仗了,把孩子扔给荀文倩她们,打完仗回来妞儿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了,偏她还没心没肺得觉得这样才好,省得缠着她让她玩得不痛快。用她的话说,反正妾的儿女都要叫正妻亲妈的,身为正妻的荀文倩既然要做亲妈,那当然得负起亲妈的责任来。
“仓舒。”环夫人一手搂着妞儿,一手用筷子蘸了酒让妞儿尝,逗得妞儿直摇头,一边笑道:“我跟着你父亲也去过一些地方,可是从来只有站在一旁侍候的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被这么多人侍候着,有儿子,有媳妇,有孙女,有孙子,我知足啦,这样的日子不用多,再享十年,我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母亲,好好的,你这是说什么话来。”蔡玑娇笑着凑到跟前:“你才一个孙儿、一个孙女,这哪儿够呢,再过些日子,你还有更多孙儿、孙女呢,只怕你抱不过来。再说了,弟弟们一个还没结亲,一个还没成年……”
“可不是,小玉儿已经显了怀了,看她这样子,只怕是个小子呢。”孙尚香嘎嘎的大笑道:“姊姊只怕是赶不上她了,至于两个弟弟,更是望尘莫及。”
“就你多嘴。”蔡玑羞红了脸,咄了孙尚香一口,小心的在环夫人身边坐好,小意的侍候着。
“不急不急,只要有了就好。”环夫人眼睛都细了,可是目光却依然灵动,在蔡玑和荀文倩两个微隆的腹部扫来扫去,又对曹冲说道:“你也别光顾着笑,小双可还没怀上呢。”正在和小双眉来眼去的曹冲一听,尴尬不已,又说了两句闲话连忙退了出来,留下满脸通红的小双被那几个女人们审问。
正在亭外坐着和曹据等人闲聊的庞统一见曹冲笑嘻嘻的退了出来,连忙站起身笑道:“将军怎么不在里面陪着老夫人开心,出来作甚。”
“嘻嘻,她们一帮女人说得开心,我在里面反而不方便,再说脂粉气也太重,我被薰得有些难受,所以出来透透气。”他看了一眼曹据,目光落在了他的腰间,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威严:“子定,你这刀从哪儿来的?”
正开心的曹据一听他问起刀,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我看着这刀喜欢,向子满要……借了一口。”
“你要了有什么用?要上阵厮杀吗?”曹冲的脸色有些不善:“这些刀都是有定额的,你取了,就会有人没有。虎士们担负着护卫重任,手中怎么能没有刀?不是跟你说了吗,等下批刀来就给你配上,这几个月都等不及了?”
曹冲亲卫营虎士用的都是由汉中浦元打造的神刀,这些刀很锋利,但成本也高,除了各军的校尉以上军职能够佩用之外,只有典满的二百虎士营是全员配备的,就连铁甲军都做不到人手一口。曹据很喜欢,一心想拥有一口以便回到邺城后显摆显摆,就私自找典满借了一口,没想到被曹冲看到了,一点面子也不留的就给批了一顿。
“去还了。”曹冲沉着脸喝道。
“诺。”曹据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一路小跑的走了。
庞统一直看着他们兄弟俩说话,见曹据走远了这才笑道:“将军,他毕竟是你的亲兄弟,借一口刀无非是想回到邺城时抖抖威风,长长面子,也犯不着这么较劲吧?”
曹冲摇了摇头,有些不快的说道:“子定别的还好,就是有些虚荣,没有元明(秦朗)实在,你看元明到了军中,和那些士卒打成一片,一丝出格的事也没有。偏偏子定在军中就不时的摆点架子,要搞点出格的事来。他是我的亲兄弟不假,可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得意忘形。”
庞统见他说得严肃,没有再说什么,停了片刻,他若有所思的问道:“将军,这次回邺城,你可还有一个兄弟要应对,不知将军可有定计?”
曹冲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转过身,看着邺城的方向,沉默半晌:“士元,过一会儿上了车再说吧。”
“诺。”庞统面色严肃的点点头。这一路上走来,他虽然和曹冲说了不少事,但曹冲一直没有提起怎么应付曹丕的事。去年冬天曹丕写信给曹冲,说了天子要以他的功劳封曹操为王的事情,庞统就看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要从暗地里摆到明面上来了,而曹冲虽然也跟他说过三言两语,但一直没有安排一个时间和他好好的谈一次,作为专管参谋议事,特别是这样一些不宜和很多人商量的私事,庞统责无旁贷,他很想知道曹冲是究竟怎么打算的,然后才能决定怎么定计。可是曹冲一直不提,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话题,他自然也不好主动提起,眼看着还有半天时间就要交锋了,他不能再等,只好借着曹冲训斥曹据的话头提了出来。
还好,这次曹冲没有再避让。
当车队再次起行时,曹冲和庞统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士元,天子以封王为由头,以王世子的名份为诱饵让我兄弟相争,虽然简单,却很有效。子桓此刻只怕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好了说辞。封王的事是父亲的心愿,我不可能,也不能去阻拦,但是这王世子,争不争,怎么争,还真没有个主意,不知士元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庞统笑了笑,“哗”的一声打开了折扇扇了两下,略一思索,又“哗”的一声合起的折扇,轻轻的敲打着左掌:“将军两个问题,前一个问题我看就不用说了,想必将军自己也有了定论,现在不是你想不想争的问题,而是你不得不争的问题。”
曹冲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所以将军现在考虑的就是第二个问题,怎么争。而要说这个问题,第一将军必须先去了犹豫之心,不可时存侥幸之理,将军喜欢史书,想必对兄弟之间相争的事情也熟悉得很,不需要我再去劝解。”庞统的脸色很严肃,一点笑意儿也没有。
曹冲也很严肃,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他本来以为,以他相对于曹丕可以算得上是压倒性的战功,再加上这次曹操能够被封王是因为他平定了江南,曹操应该会理所当然的立他为王世子才对,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曹操一直没能明确的表示,甚至都没有提到立王世子的事情,他今年可是六十一岁了,虽然没听说身体有什么异常,可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他不确定王世子的人选,显然让人倍觉疑惑。他一直在揣摩曹操的心思,而张松派往邺城的人也一直在搜集各方面的情报,从各个方面看,自从封王的旨意下来之后,邺城关于谁会成为王世子之个问题早就展开了论争,让曹冲觉得不可理解的是,丞相府不少重臣象崔琰、毛玠都偏向于曹丕,就因为他是嫡长子,而自己这个战功显赫的镇南将军,却因为不是嫡长子而被人排除在外。
这对信心满满的曹冲来说,无疑是个让他很困惑的问题,让他觉得无法接受的同时,也对自己必胜的信心产生了一些动摇。看来汉代人的思维,确实不是自已这个穿越者可以理解的。
曹冲的疑惑落在庞统的眼里,就是动摇,就是意志不坚定,就是心里还有着不可救药的兄弟之情,这对他来说显然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所以庞统微微皱了皱眉又说道:“如果将军退缩,那么你只有退回荆州,看着大公子施为,眼睁睁的看着他稳定了半壁江山,然后把兄弟之间的争斗演化为全国之争,将军拥有荆益扬州四州,大公子拥有其余九州,正是力可匹敌,不管是谁赢,都将再次造成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人的死亡。”
“就算将军愿意自己放弃一争,可是大公子也不会放过你,有将军在侧,他岂能睡得安稳?”庞统息了息,接过小双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说道:“将军一败,跟随将军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庞家是襄阳大族,大不了立刻改换门庭,转入大公子门下,想来就算没有在将军这里风光,也不会差得太多,可是蔡家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刘家、孙家、荀家……”他看了一眼正倾听的小双,用一种很阴森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