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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以仓舒言,仓舒所掌之数万兵中,智胜于他、勇过于他者不知几数,如果仓舒也如陛下这般担心不已,欲除之而后快,他焉能百战百胜?他所任用的诸郡太守之中,刘子初、诸葛孔明、廖公渊、顾元叹、蒋公琰诸位,施政能力无不在他之上,如果他也要防着堵着,荆益如何能有这般盛况?陛下,你还没有明白仓舒劝陛下行黄老之道的心思吗?陛下担心,仓舒比陛下更担心啊。”
天子看着侃侃而谈的皇后,忽然笑道:“皇后,你对仓舒这么有信心?”
曹节向后退了两步,拜服在地:“臣妾以身家性命担保,也请陛下以赤诚相待,君臣之间,莫起猜疑之心,予人以可趁之机,成全一段君臣相知的佳话。”
天子眯起了眼睛,盯着曹节看了好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曹丕在济南如坐针毡的又等了两天,当他得知曹冲回到了邺城,老曹对他呆在青州而没有去辽东大为不满的时候,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借口身体有恙,把青州的一摊子军务扔给张承、凉茂他们几个,自己日夜兼程的赶回了邺城。他刚到邺城,与很意外的郭女王还没说上几句话,曹操的使者就来了,召他到玄武池回话。
曹丕忐忑不安,知道自己这个借口太拙劣,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如果自己还在青州呆着,等曹操装病的消息传到青州,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见曹操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行踪,他吓得寒毛直竖,叫苦不迭,又无计可施,只得坐车赶往玄武池。
到了玄武池边上,曹真已经奉命在路边相候,一见曹丕面色苍白的下了车,他连忙迎了上来,借着扶他下车的时候,轻声说道:“子桓,你让伯仁传来的消息,我收到了,我会暗中准备的,不过兹体事大,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轻为,一旦走漏风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
曹丕苦笑了一声:“子丹,这个我当然知道。怎么样,丞相的心情如何?”
“看起来还不错,正跟仓舒在钓鱼呢。”曹真示意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曹丕,退了开去。曹丕长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下缓步向池中水榭走去,两里多的路,他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把病容装了个十足。
走到长堤边,自有虎士上前来扶着曹丕,却把他的两个亲卫挡在了湖边,一被虎士有力的大手扶住,心虚的曹丕不由自主的绷起了身子,那两个虎士却无动于衷,慢慢的扶着曹丕向前走去。曹丕见一切正常,这才重新放松了肌肉,将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了虎士的手臂上。
百十步的长堤,又走了好一会儿,总算走到了水榭前,曹丕喘着气,额头上冒着汗,似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曹冲早就看到了他——他坐忘常练不缀,目力惊人,远不是前世的近视眼——老远就看到曹丕的样子,他笑了笑,大步走了过来,先是躬身施了个礼:“兄长,如何累成这样?”
曹丕强笑了笑,无力的应道:“仓舒,愚兄身体乏力,不能回礼,还望莫怪。”
“呵呵呵,做兄弟的有什么好怪的。”曹冲笑着,伸手接过曹丕,扶着他一步步的向水榭走去。曹操负着手站在阶上,打量了曹丕一眼,皱起了眉头说道:“子桓,怎么病成这样?”
曹丕推开曹冲,摇摇晃晃的拜倒在地,行了大礼,这才苦笑着说道:“孩儿见过父亲。回父亲的话,孩子无能,被些许军务忙得心力憔悴,一病不起。”
曹操叹了口气,伸手相招:“你啊,也真是的,叫你不要去打仗,你偏偏要去,这仗还没打完呢,你倒累成这样了。你那君子剑练得也有几分火候的,怎么这身子骨这么不禁用?”
曹丕刚要再夸几句功,加点同情分,忽然觉得曹操的话音不对,他心神一凛,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孩儿不孝,累得父亲担心了。孩儿也是一时不慎,被海风给吹了,受了些凉,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说来惭愧,这些日子忙于军务,一时懒于练剑,总以为不妨事的,没想到却病倒了。等病好了,我还是要勤于练习的,就算上不得阵,杀不得敌,对身体还是有些好处的。”
曹冲差点笑出声来,曹丕既要装病,又怕给曹操留下一个身体太弱的印象或者是借口,两面为难,也真是辛苦他了。
“嗯。”曹操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有些不快的说道:“回来就回来了吧,我正好也要派人去问你出征辽东的情况呢,你回来倒也省了事了。你倒给我说说,辽东的战事如何了?你这总指挥回来养病了,后面的事情又由谁来负责?”
曹丕略有些紧张,额头上刚被湖风吹干的汗又沁了出来,他想了想说道:“父亲,我回来之前,元让叔带着大军已经到了渤海郡,和赵云、牵招等人汇合后,就会取道右北平进入辽西郡展开攻击。臧、孙二位刺史的水师已经出发半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已经登陆辽东郡,正向北挺进,如若战事顺利,今冬明春,必有捷报传来。至于我离开之后的军务,我已经托付给凉军师和张功曹,他们应该可以处理得好的。再者,我身体一有起色,还要赶回青州去的。”
“你估计要养多长时间,才能有所起色?”曹操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不太善。
曹丕又是郁闷,又是恼火,心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的儿子,看我病得这个样子,你就没点同情心吗,一心就想赶我走?我还就偏不走了,等到你死了,我继了位再走也不迟。他心里发狠,脸上地乖得不象个儿子,而象个孙子。他为了装得象一点,故意顿了顿才说道:“估计十天半个月也就够了吧。”
曹操盯着他看着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子桓,我看你要么就别去了吧,有元让在,还有凉伯方他们守在青州,辽东的仗应该不难打,你的身体既然不太好,还是呆着邺城好好养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曹丕有些摸不清曹操的意思,究竟是真关心他的身体呢,还是趁机剥夺了他立功的机会呢,辽东是好打,如果不好打,他还不去了呢。他思索着曹操的用意,觉得不管怎么说,好象都不太妥,干脆换了个比较稳妥的说法:“一切听父亲安排。”
我什么都听你的,看你怎么办?
曹操点了点头,看着外面渐起的风说道:“天凉了,这风吹得人心里直发寒,只怕今年又是一个大冷天。仓舒,今年荆益诸州的收成上计来了吗?”
曹冲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这才十月份,估计各郡刚刚统计完毕,要到丞相府还得到年底才行吧。不过我听那边的消息说,今年的雨水较多,夏天的时候就不是很热,影响了收成,估计会比去年少两成呢。”
“子桓,你那边呢?”
“我那边也不太好。”曹丕一边想一边说道:“徐州青州今年阴雨较多,收成也不好,跟荆益没法比,就是比扬州也要差一些的。”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曹冲,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听说你安排在九真、日南的那个陆逊恩威并施,将那些蛮人从山林时引了出来,开了不少荒,收成似乎不错。再者张任在交州兴商,不少海外来的商人都从番禺登陆,沿着五尺道直达江陵、襄阳,再到长安,运来了不少奇珍异宝啊。”
曹冲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应他。曹丕这厮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刺他,他说海外的商人直接把好东西运去了长安,岂不是说他把交州、荆州以及关中当成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好在钱四海那些人也经常往邺城跑,曹操这儿就有不少是从大食、大秦、天竺输来的稀罕物件,要不然还真说不清。
曹操瞟了曹丕一眼,接着原来的话题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全国的情况,可是关中刚打完仗,死伤甚多,羌人新附,关中的粮食还不能自给,荆州、益州还要支持关中,所剩的也有限。你那边收成既然也不太好,那原本打算的北征,只怕要改变一下计划了。你们两个都是带兵打仗的人,我想与你们商量一下,这相关的战事怎么安排。”他挥了挥手,宋姬和媚姬连忙推过一个木架来放在他们面前,然后从旁边的筒中抽出一张卷起的地图展开挂在架上。
这张地图是大汉的总体形势图,虽然和后世的行政图无法相比,但在曹丕的眼里,比起他拥有的地图,却精细了很多,他有些诧异的指着地图说道:“这个地图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如果有这么精细的地图,打起仗来可容易多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比起我大汉原来的地图来还差得远呢,可惜那些地图都被董卓给当引火物给烧了。”曹操叹了口气说道:“辽东太远了,那些商人虽然重利胆大,利欲薰心,却还是走得不够远。”
曹冲笑了笑说道:“父亲莫急,再等个两年,等水师重组完成,新式海船装备了水师,游学的学子们就可以随船出海了,我们不仅会有辽东的地图,还会有高丽、倭国的地图。到时候父亲就坐着水师的海船,出海一游,一览海外仙山,向安期生要两个象瓜一样大的仙枣来尝尝。”
曹操扑哧一声笑了,举起手中的邛杖敲了一下曹冲的小腿:“你就会说笑话,老夫这一把年纪,如果真坐上楼船出海,只怕仙枣未必能尝到,这把老骨头却要被海中的风浪颠得散了,扔到海里喂鱼的,亏你想得好主意。”
曹冲作势揉了揉小腿,笑道:“父亲有所不知,水师在吴郡所作楼船,上可走马,入海如入平地,一点没有颠箥之苦。”
“怎么水师要重组了?”曹丕却惊讶的问道,差点忘了装病。
“嗯,蔡德珪老年得子,受不得出海之苦,要告老还乡了,严君容也七十多了,要回家享受几年安稳日子,抱抱重孙子,两人一起上表请辞水师正副都督之职。”曹操用手中的邛杖敲打着地图,发出笃笃的声音,悠闲的说道:“我正和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