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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适才若非老子出手阻拦,那肉铺档主早已身首异处!”,话一出口,张恕自觉奇怪,自己啥时候自称起老子来了,分明是刘龙这厮粗鄙口吻。呀,也不知刘龙、王俊此时却在何处,好不令人挂念。
“老子是谁?哦,你叫老子吗?”,古力格面带疑惑。
张恕差点儿捧腹大笑,看古力格一脸忠厚诚实,自己若笑,未免有失厚道,遂强自忍住。
真不知这古力格跟谁学的汉话,成语都听得懂,“老子”这般俗俚却是不通。
古力格丝毫没听出异样,接着分辨道:“不对,不对!失败者不配享有财物,和胜利者抢牛羊肉!该死!他不反抗,就不杀他!”
张恕心想,这厮分明是强盗逻辑!看来和这胡人讲不通道理,不过这厮性格刚强豪放,还是想法让他约束部下才是!
想到此,张恕道:“古力格,你是勇士!你约束部下,不欺压弱小,不滥杀无辜,我张恕便交你这个朋友!”
“太好了!你不叫老子?你叫张恕,张恕兄弟!好朋友!”
古力格又在他肩头猛拍一把,张恕吸溜一声,这厮手劲儿真大!
张恕虚与委蛇,抱拳一礼:“古力格大哥!”
古力格大喜,宽慰一句:“张恕兄弟放心,我保证部下不滥杀无辜,我要把俘虏统统带回草原当奴隶”
张恕无语,胡人真是盗跖心思他盯着古力格,正色道:“你也要把我掳回去做奴隶吗!”
古力格大笑:“当然不!你是勇士!跟我走,带你去见大单于!”
张恕心中震动,胡人大单于亲来犯境吗!此番当真来者不善!
古力格话未落地,硬将张恕扶上一匹战马。二人并驾齐驱,飞驰一阵,面前飞檐古朴,瑞兽英挺,正是大帅衙署。
张恕睹物思人,心中些许伤感,我堂堂雄关帅府,竟沦为单于虏廷!懒洋洋溜下马来,摸摸衙前瑞兽,心中暗暗叹息。
古力格飞身下马,一把拉起张恕,往帅府便闯。张恕忽而心念一闪,我何不乘机刺杀胡人单于,以解边关之危
心念及此,顿时振奋,一腔悲催化作豪情万丈。
胡儿将士往来出入,大堂口戒备森严,数十彪悍胡儿持刀侍立。有人对古力格咕噜一句:“咯哩哒咔咯呐哒哈啦嘞!(大单于不在)”
古力格性情十分粗鲁,一巴掌将他们扒拉到一旁,拉着张恕大踏步而入。
大堂内果然不见大单于。
张恕大失所望,一股劲力松懈下来。忽又想起姜婷儿,心中顿时忧闷,一时再无它念,他抱拳一礼:“古力格大哥,现今城中兵荒马乱,我亲人失散,十分挂念,回头再来找你!”
古力格道:“这有何难!我派兵帮你去找!”
张恕一笑:“多谢大哥盛意,你们不识得我亲人面目,就此别过!”
“好吧,你一定要来,后会有期!”,古力格性格粗豪,慨然相邀。丝毫不疑张恕虚言应付、借口脱身。
第一百一十五章 酒入愁肠()
猛虎出牢笼。
蛟龙入深海。
张恕摆脱胡人,穿街过巷,走茶楼,过酒肆,访客栈,步履匆匆。只见市井萧条,人迹杳然,时而队队胡兵驰过,弯刀乱舞,耀武扬威。张恕忙闪避一边,心中更添忧闷。
一路奔来,遍寻姜婷儿不见。张恕心急火燎,心浮气躁,忽觉心中难过,一阵晕眩,忙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只得宽慰自己,姜婷儿绝顶聪明,料想无虞。顿觉口渴难耐,见前面高挑酒旗,是个酒肆。
三两步闯进店内,高叫酒保筛酒,并无一人答应。
莫非酒保逃命去也?店内分明还有酒客。张恕找张桌子坐下,邻座三五个酒客,装束不胡不汉,端着酒碗,一齐抬头看他。
又唤一声酒保,还是无人搭理。
邻桌一条八尺大汉起身,端着两只偌大海碗过来。将其中一只往张恕面前一顿,酒花四溅,酒香扑鼻。然后径自坐在张恕对面,端详着张恕,笑而不言。
张恕见此人鹰眼浓眉,狮鼻阔面,须发昂扬,器宇不凡,不由得敛容敬道:“尊兄有何见教”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昂扬,似有魔力。
张恕大惊,忽而大喜:“胡大哥!你如何却在这里!”
来者正是胡四海!那日河洲之上,他举止豪放慷慨,与张恕一见如故,初相逢便以“冷月锯”相赠!
胡四海声震屋瓦,笑声爽朗:“兄弟!愚兄正要往草原贩马,不想这里打仗,因此困在城中。”
言罢撞一下张恕面前酒碗,仰头一饮而尽,那豪气直冲霄汉。张恕胸中陡起一股英雄气,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心中无一处不畅快。
于这边城之中巧遇张恕,胡四海也大出意外,不免问起情状。
张恕便将别来情由大略道来。胡四海容光焕发,钢髯乱颤,摇头笑道:“这马将军威名素著,不料用兵却也稀松,更是不会用人!似贤弟这般手段,却与他管些柴米油盐、鸡毛蒜皮!”
这话说得是哩,胡大哥真乃知己。
“如此怎能不败!”,胡四海一碗酒又是涓滴未剩。
店外一阵旋风,吹得酒旗翻卷。张恕又想起姜婷儿,便向胡四海问询,如此这般青衫客云云。
胡四海却是未曾相逢,张恕愁绪又起。胡四海看在眼中,细问此人情状,张恕约略一说,胡四海宽慰道:“他如此本领,自然能自保周全,贤弟何须多虑!来,饮酒”
这胡四海真是天生海量,几碗酒下肚,愈发精神,盯着张恕笑道:“以贤弟才干,若在北国,前程不可限量!弄个左右贤王干干有何不可?”
张恕闻言一怔,正色道:“胡大哥说哪里话来!小弟哪里有什么才干,何况北国犯境,敌我不两立,小弟岂能为胡人效力!”
一番话脱口而出,大义凛然,慷慨激昂,说得店中酒客停碗不饮,目光齐刷刷射来。
胡四海哈哈一笑:“贤弟,愚兄往来南北,忙于生计,一时倒将这敌我之防忘了。来,喝酒!”
此时,忽然两个壮汉跑进店来,向胡四海抚胸一礼,耳语几句。胡四海脸色微变,遽然起身,向张恕拱手道:“贤弟,愚兄还有事儿,就此别过!他日若有危难,可来东胡找我,愚兄往来贩马,于胡人酋长多有熟识”
胡四海打个手势,店中酒客齐刷刷起身,随着他一阵风似地去了。
哦,原来都是胡大哥的人。张恕望着背影暗叹:胡大哥为人豪放,与我甚为相投,只是他混迹商旅,于这家国观念却也淡了
一碗浊米酒,独酌无相亲。
张恕酒入愁肠,想起婷儿,薰薰欲醉。
店中只剩张恕一个,说不出的冷清。
门外一阵疾风吹过,卷进一捻灰尘,张恕端起一碗酒,默默祷道:“苍天在上,各路神灵,你可要护佑婷儿周全啊”
在城中搜寻了一日,还是全无结果,晚间随便找了家民宅歇宿,室内十分凌乱,桌上尚余残羹剩饭,可见主人走得匆忙。次日又遍寻无获,忽闻号角悲鸣,只疑身在异国,心中不免震荡,但愿姜婷儿已平安出城!
想起刘长、霍峰率部从南门撤退,便六神无主地向南门挨去。
远远瞥见城门紧闭,门洞森森。城上刀影闪闪,羽箭嗖嗖,杀气腾腾,往来人头攒动,装束迥异,俱是胡兵。城外战鼓如雷,喊杀连天,似是汉军。
千军万马战犹酣。
张恕心中大喜,又是大奇,当真兵机无常,瞬息万变,看情形竟是胡兵守城、汉军围城!
一霎时攻守易位。
莫非诸位将军率大军杀回?怎地如此之快?张恕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简直要涕泪纵横,心念随之一动,似有所悟——莫非马大将军事先有谋?
越想越有道理!
怪不得城破之时,那刘长、霍峰二位将军没心没肺,嘻嘻哈哈,丝毫不以为意!莫非是依计而行,待胡兵入城,再率大军团团围住
倘若如此,这位马正山大将军倒也不是饭桶,可算智谋深远,不负武定侯爵!刘、霍二将也不算有失本分
想到此,张恕心中更是振奋,暗自寻思,我何不寻机斩将夺门,放大军入城!
正待上前,不料城外杀声渐息,似乎撤军而去。张恕大失所望,不免火起,这算何意!一群饭桶!夜风寒凉,张恕心中更凉,他强压怒火,又找了间民宅藏身,久久不能入眠。
当晚夜半,城外战鼓喧鸣,杀声四起。张恕大喜,跃出门外,杀声又息。城上胡兵喧扰,准备迎敌,不料并无汉军登城,如此者再三再四。
哈哈,此乃扰敌之计耳!
之前胡人攻城刚刚用过,如今汉军如法炮制,学得倒快,可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乎?张恕心中一乐,打着哈欠,回去接着睡觉,这一觉酣眠甚是痛快,全不顾外面喊杀震天。
垛口之后,一人体格彪悍,钢髯戟张,狼眉倒竖,不住地哼哼冷笑,正是卢骨比国相。哼,这区区扰敌诡计,不过是本国相吃剩下的饭渣!
南蛮你等着
忽然,四门洞开,马蹄声碎,胡尘飞扬。四队草原健儿,披坚执锐,踹营夺寨,如恶龙出水,张牙舞爪,直扑汉军阵中。
胡儿夜袭!
灾星飞下九天来,吉凶难料。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攻守易位()
胡汉交兵动机谋。
攻守易位斗貔貅。
汉军四面围城,胡军虎贲夜袭。
胡兵如铁杵,无坚不摧,汉军似流沙,寸寸磨砺。
铁杵磨成细针。
不到一个时辰,交兵之声渐稀。大部胡军陷没阵中,陆续有零星胡兵败回,大批汉军追蹑而至。
胡人慌忙扯起吊桥,四门紧闭。可怜城外胡军,进退不能,皆沦为刀下之鬼。
此后连续数日,每到夜半,必有攻城之声。张恕不由得窃笑,他斜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