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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慌忙扯起吊桥,四门紧闭。可怜城外胡军,进退不能,皆沦为刀下之鬼。
此后连续数日,每到夜半,必有攻城之声。张恕不由得窃笑,他斜躺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自制锅巴,咯嘣作响,甚是有味儿,爽也!此前胡人频使疲兵之计,汉军以牙还牙,这回轮到胡兵遭罪了!
日月如梭,不觉已过半月。一连数日,夜半静得出奇,胡兵习惯了喧扰,一时很不习惯,彻夜难眠。待胡兵习惯了肃静,这夜子时,城外杀声又起。气得胡兵吱哇乱叫,除了射箭泄愤,又无可奈何
红日东升,砖城木楼,静默无言,偶有微风,旗幡慵懒。城墙下一顶穹顶大帐,白幔黑沿,显得十分突兀。胡人王爷初到朔方,住不惯汉人房屋,还睡不着觉,把他的!索性搭起这座大帐,一则这是故乡的味道,二则也做议事之所。
帐内气氛凝重,东胡诸位酋长贵人、领兵大将争论不休。有说突围的,慷慨激昂,有说守城的,面有忧色,有说求救的,态似梦游
也不知谁怒吼一声:这会儿却不见大单于!他总该拿个主意才是!
颇有人心生不满,齐声附和。
卢骨比国相一言不发,眉心凝成个疙瘩。是也,这几日他派人四下寻找,呼斯猲大单于却在何处
他深知胡兵素来轻兵突袭,惯于野战,不擅守城。此次召集能工巧匠,潜心打造吕公车,不知花费多少心血,好不容易攻破城池,不想却好一似飞鸟自投罗网、猛兽自入牢笼!
可恼啊,可恼!
如此坐困孤城,只怕是凶多吉少!
固守待援?援军却在哪里?
这次呼斯猲大单于力排众议,诸王精心谋划,兵分三路杀奔南朝,几尽倾国之力!一路直取右北平,一路杀奔雁门,一路就困在朔方城内。
也不怪大单于莽撞,之前探得确切消息,马正山一命呜呼,此乃千载良机,南朝名将唯马正山一人,余者何足道哉,此行胜算甚大,此其一。
其二,大单于熟知汉情,深知南朝乃强国也,非一战可定,此次南侵不过是一探虚实,顺便劫掠些金银财物、铜铁工匠。
其三,大单于新立,颇有人心未附,也可以乘胜立威,不过此乃顺带之利
可是如今看来,即便马正山不在,汉军战力也是不俗!进攻朔方主力受挫,其它两路大军又能好到哪里去?全能的天神啊,但愿他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吧不过等着他们来救,还是莫作此想为好
忽听呼喝如雷,一人举止粗鲁,大踏步而进,正是单于帐下第一勇士古力格。
卢骨比大怒,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给他一巴掌!
找到大单于了吗?卢骨比急切问道。
古力格手中令牌一闪,霎时金光耀目。他扫视众人一眼,宣大单于令:“放弃此城,全军合力,皆出南门突围!”
一位小王身似铁塔,面似瓦盆,眉似泼墨,牙似钢锥,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他跺脚怒道:“撤军草原,当出北门,如何向南!”
古力格盯他一眼,喝道:“大胆古戈,你懂什么!声东击西,欲北则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单于满腹韬略,岂是你能逆料!”
古戈不语,诸人狐疑。古力格又传一令:“大单于有令,古力格率十八部勇士为前锋,卢骨比居中调度,诸部酋长翼护左右,古戈率生力军断后!”
古戈哇啦哇啦怪叫:“古力格断后,我当先锋!”
古力格舞动蒲扇一般大手,如苍鹰搏兔,已抓住古戈双肩。古戈怒气勃发,血往上撞,双手一翻,也抓住古力格臂膀。一霎时,犹如两头红了眼的斗牛,死命相持。
古戈突然大喝一声,声如巨雷,平地陡起狂飙,只怕是催动了千斤力气。
古力格身体略晃,似是立身不稳。古戈还没来得及高兴,古力格轻蔑一笑,扭腰垫步,臂膀斜扭,其猛如虎,其快如风。只一下,古戈便已摔倒在地,面上青筋直跳,色如蒸蟹。
古力格喝道:你殿后!
古戈喘口粗气,再无他言。
卢骨比手按腰刀,和颜悦色问道:“古力格,大单于却在何处?”
是也!诸位酋长贵人也有此问。呼斯猲怎不回来,却让你这夯货来传号令!
古力格道:“大单于已经出城!”
满帐皆惊,半信半疑,议论声半晌不息。有人不逊道:“哼,如此关头,枉自一个大单于,怎能丢下大军独自逃命”
话未说完,只听哎呀一声,早着了古力格一掌,半张脸肿起老高。
诸人怒气更胜,敢怒不敢言。这古力格位次虽低,却是东胡第一勇士,也是大单于的心腹爱将。
卢骨比紧按刀柄,半晌无言,悠悠道:“诸位莫要猜疑,大单于必有重要军机。”
他虽安抚众心,自己心中却一阵阵忧惧。城外定然布下了天罗地网,此一去凶多吉少,只能是各安天命了!
稍慰人心的是,难得大单于如此看重咱卢骨比!他目光暗淡,强打精神,低声问道:“古力格,四下皆有重兵,大单于是否有令,出城后向何方突围?”
古力格快语如倒豆:“出南门,向东南,直取雁门!”
卢骨比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缓缓摇头道:“这却不对”
无数目光聚焦在他面上,古力格素来敬他谋略,未敢造次,静听下文。
一位酋长怒容满面,插话道:“哼,先不说狗屁雁门!四面重兵合围,如何出得南门!”
“扎尔贺所言不错!”,众人纷纷附和,前曾派劲旅四面出击,无一处占得便宜!
古力格焦躁道:“扎尔贺你闭嘴!且听卢骨比国相如何说!”
扎尔贺大怒,喝道:“古力格,你率军出南门,不也大败而回吗!”
“你!”,古力格项上青筋暴起,羞怒交加,满脸通红。
唉,争吵何益!卢骨比终于开腔,像是一位老人回忆过往,话音无比虚幻飘渺。
诸将洗耳恭听。
第一百一十七章 猛兽出柙()
心乱如麻。
争吵不休。
卢骨比悠悠一语,胡酋静听其言。
“此次我军兵分三路,一路奔雁门,一路袭右北平,一路攻朔方”
“本以为成竹在胸,不想汉军诡诈有谋,我军已然失计”
真丧气!还以为国相有什么妙计扎尔贺嘟嘟囔囔,几不可闻。
“我料其他两路大军已然败回,此时再奔雁门,后有追兵,前有雄关,岂非自讨没趣?!”
这话说得却对!扎尔贺高声附和。
古力格摇动硕大头颅,显是对大单于深信不疑:“不然不然,大单于说此去必然成功!”
“却是为何?”,古戈又按耐不住,总要问个为什么。
古力格又想动手,半路收回,厉声道:“大单于早安排下一路奇兵接应,列位何必迟疑!”
“当真?果然?奇兵却在何处?”
大帐中议论纷纷,乱作一团。
卢骨比叹口气,这支奇兵俺卢骨比倒能猜中一二,只不过天知道也罢!他目中精光一闪,英气逼人——勇士血洒疆场,胜于坐死孤城!
想到此,卢骨比慢言细语道:“出南门也可;只是还须如此方得周全!”
这一声细语出口,倒压过了一帐喧嚷。
朔方城中。
古力格、古戈在前,军姿雄壮,桀骜不驯。各部酋长簇拥着卢骨比在后,马步优雅,气度沉稳。遍巡诸部大营、城楼垛口,为将军正冠,为士卒拂尘,为伤者敷药,为勇士敬酒,所到之处,欢呼如雷,泪下如雨。
每一个胡兵都获知:城外有一路奇兵接应。
每一个胡兵都认为:大单于未雨绸缪,天纵英才。
每一个胡兵都立志:死命突围,回归故土。
全军饱餐战饭,原地休整,只待红日西沉,天色向晚。
北城城头。
无数火堆一起燃起,烟上九重霄,火照夜空泛红,繁星失色。
无数战鼓一齐擂响,声闻数十里,震得狼奔豕突,慌不择路。
城门洞开。
无数锋锐一并杀出。黑衣黑马,衔枚勒口,黑盾乌刀,弄影携风,砍开鹿寨,突入汉营,逢人便杀。
城头一片光明,城下暗夜更暗。汉军从未遇过这般对手,也不知有多少敌军,一时应对失措,死伤惨重。
胡军精锐并不深入,战力稍疲,即斜穿汉营,入西北角门去了。
汉军惊魂稍定,西门中又杀出一支劲旅。装束一身夜色,幽灵一般,踹营突阵,冲杀一番,入北门去了。
汉军不明敌情,只得严阵以待,以守为攻。东门中却又杀出一群黑煞星,不入东大营,却于城前折向西北,猛冲北大营侧翼,大杀一阵,折回东北角门。
士卒赶忙乘间整修营寨,厉兵秣马,专心迎敌。
不料等了一个时辰,再无胡兵杀出。北营汉军稍稍懈怠,忽见左右两翼各有一彪人马杀来。
胡虏有完没完?
军士无不胆寒!
两支人马将近汉营,整好军阵,原地扎住,并不踹营,汉军好不纳闷儿,不知有何诡计。
不大一会儿,各有军士举着火把,骑匹快马,分别来到营寨前喊话。自称靖宇将军刘长、定远将军霍峰率军来援。
营中乱箭齐发,传令兵慌忙逃窜,身后骂声不绝于耳:胡儿你还嫩点儿!龟孙子骗谁来!刘、霍二将军围攻南门,怎会枉驾至此!
是啊,东西两座大营,距北营更近,恐暗夜有失,尚不敢来援,你南营却舍近求远哼,好你狡诈胡儿,骗鬼去吧!
忽然一将驰来,大枪一摆,一把抢过传令兵手中火把,对着营中高声喝骂:“老子就是刘长,叫吴大鹏、李琦两个龟孙出来!”
听此话,北大营带兵主将是讨虏将军吴大鹏、飞虎将军李琦。
有将校识得刘长,霍峰,顿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