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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可怜这千辛万苦!马休十分恼火,低着头,作醺醺状,再也不看李葑第二眼。
李葑一笑:“客人远来疲惫,早些歇息去吧!”,说话声音极其动听,只疑天宫仙子。
马休更是遗憾,天也!马休何其命苦!这女子如此妙音,却如此样貌!上苍投胎时走神了吧
李继业注视着妹妹,表情滑稽,哭笑不得。李葑表情沉静,缓缓起身,道个万福,由李菲陪着,袅袅婷婷上楼去了。
马休霍然站起,对李继业深施一礼:“大哥在上,小弟自幼多病,放浪不才,非福寿之相,恐误了令妹终身——还是请葑儿姐姐另择佳偶为上!”
当场悔婚?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君非佳偶()
嗔怪葑儿无颜色。
托言多舛多病身。
李继业盯着马休,胡乱一笑,笑得尴尬。
王俊劝道:“公子此言差矣!葑儿姑娘端庄贤淑,俺娘说此乃旺夫之相。且令尊大人有约在先,怎可自食其言”
这黑小伙倒有见识!
李继业这才仔细正眼瞧他,此人虽然身矮面黑,眉宇间倒也有几分威风,说话也如此在理,刚才还夸赞咱家,堪比先贤范蠡!足见腹蕴高才,见识不凡
马休恶狠狠瞪王俊一眼,心中暗骂:平素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今日何故如此多废话!去你个端庄贤淑、旺夫之相,你怎么不娶!都是黑不溜秋,黑炭对锅底,你俩倒是绝配!
哼,要娶你娶!马休不娶!
张恕打个圆场,冲李继业拱手一礼:“大哥休听他胡言,想是吃醉了酒,先让他歇息去吧。”
这个,也好!
李继业亲自陪着,穿过几个跨院,分一栋“坎”字位楼阁与三人居住,一切用物皆有人照应,安排停当,这才离去。马休兀自懊恼不已,忽然双目放光:二位兄长去问,那李菲可曾许人?我马休愿与她再定鸳盟
酒后无德,这什么屁话!
马休此言一出,直令张王二人目瞪口呆。王俊暗暗挠头,厉声责他不义。张恕不知哪儿来的火气,怒喝一声:鼠辈休想!
吓得马休一哆嗦,白眼一翻:我不过随便说说
李继业回到采葑居,进得厅堂,面色一沉,对楼上喝道:“葑儿、菲儿,你们给我下来!”
只听咯咯咯一阵娇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女娃牵着手走下楼来,拜见兄长,坐在一旁。李继业一直绷着脸,本想好好责问一番,此时见了妹妹,竟不禁失笑,点指着李葑,你,你
一时无语。
李菲姊妹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再看李葑,好一个花容月貌,哪里还是面似糟糠!容颜白玉无暇,秀比三春,柳眉杏眼,飞波流慧。李菲已是绝美佳人,李葑虽少了三分俏皮,但多了三分娴静,温柔似水,更显女子之美,妙不可言。
“如何弄成那个鬼样子出来吓人!”,李继业出言责备,语气却不严厉。
李葑又是扑哧一笑,旋即轻声一叹。
李菲轻嗔薄怒,斥道:“马休此人虚有其表,言语无状,乃是个轻薄之徒!”
李继业点点头,马休评论菲儿容貌,是有些轻浮,又摇摇头:不过
“我将此子言语与姐姐一说,姐姐便想了个主意,试他一试!”,说到此,姐妹二人又笑,美若牡丹,娇比芙蓉。
李葑笑着笑着,面色忽然一沉,叹道:“不想他果是个登徒子!”
显是十分失望。
“诶?休得如此说”,李继业插不上嘴,又被李菲抢道:“他哪里比得了登徒子!——登徒子专心丑妻,实是个重情男子呢!
“大哥,明日一早,打发他出山罢了!”,李葑面色平复沉静,主意已定。
“这个,却是不妥”,李继业摇摇头,苦口婆心劝解道:“此事也怪愚兄!酒宴中夸赞了葑儿一通,还说此番让马休入山,实是葑儿的主意相看若不中意,便退了这门亲事”
李菲一笑:“我俩在楼上听得清楚——这个,虽是实情,大哥如何直说出去!”
李继业挠挠头:“是我看他有些才学,心中欢喜,知道葑儿必然中意,这才口无遮拦,随口一说。”
“你想那马休乃名门之后,心高气傲,有多少大家闺秀想招他为夫婿。葑儿又假扮丑相示人,他如何能不恼此事原怪愚兄!”,李继业有些后悔。
“至于他一句轻浮之语,切莫在意,也许是酒后吐真言,也未可知”,李继业苦口婆心,劝解两位妹妹。
李葑只是不语,李继业暗暗叫苦,他如何不了解妹妹的性情,这位妹妹虽然文静,实在是自有主张,刚强得很!无奈之下,只得叹道:“你想父亲大人与马大将军乃是至交,早早约为婚姻,若是违了老人家心意,岂不令他们伤心!”
李葑乃是孝女,不由得眉头不展。
“马休世承祖荫,也颇为聪慧,念他毕竟年幼,岂可求全责备?待他长大几岁,葑儿于一旁襄助,定然出落成个后生才俊”
李继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说干了黄河之水,说崩了泰山之石,李葑这才勉强回心转意。见妹妹眉头舒展,李继业心中欢喜,笑道:“明日我请马休再来,妹妹以本来面目见他,定然惊他个魂灵儿出窍!”
李葑粲然一笑:“哥哥只会说笑!”
夜空出奇地明净,山中清冷,心情寡淡,张恕三人睡得并不安稳。次日一早,有人送来早膳,油煎豆腐,清蒸小鱼,金黄黍糕,莲子白羹诸般小食,味道鲜美。马休草草吃罢,便吵吵辞行,恨不得立刻离了这鬼地方!
张恕正在解劝,忽听门外有人笑道:“马公子这就要走吗?”
李继业一撩门帘走进来。
马休勉强一礼:“多承兄长款待,小弟这就辞行。”
李继业倒似一脸歉意:“啊哈,让贤弟白跑一遭,舍妹甚是过意不去,特备水酒为弟饯行,特令愚兄前来相请!”
马休想起李葑那张黑脸,难过得想吐,逊谢道:“多谢葑儿姐姐厚意!兄长代致谢忱,此去山高路远,不便耽搁,小弟这就起行。”
托词!这点儿功夫都没有?
王俊正琢磨回去如何向马大将军交代!唉,也罢,毕竟强扭的瓜不甜,马休实在不愿又能如何!再说,倘若勉为其难,岂不是害了人家葑儿姑娘想到此,王俊又插嘴道:“不须耽搁多少时候,葑儿姑娘一番心意,公子岂可失礼!”
那儿都有你个黑炭头!老子要你多嘴!马休心中气恼,暗骂不休,面上只得一笑:“也好,小弟当面和葑儿姐姐道别!”
马休懒洋洋跟随李继业,重入采葑居坐定。几上摆着几样菜肴,几杯水酒,还有几样名贵药材。忽听楼板轻响,想是李葑下楼,马休低头看地,实在不想再看她一眼。
忽听有人问道:“马公子,地上这石纹可别致么?”
语气中有玩笑,又有揶揄。
马休低着头,抱拳举过头顶:“小弟特来向姐姐辞行!”
但闻李葑一声轻叹:“劳烦公子玉步远涉,甚是过意不去,特备薄酒,为公子饯行。”
张恕、王俊在一旁早看得呆了,这姑娘是昨日的李葑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国色天香()
只恨身无双翼。
早离莽莽深山。
马休低头不语,抓起一杯酒,闭着眼一仰头,一饮而尽,一句话儿出口,有些言不由衷:“家父与令尊生死之交,您便是小弟的亲姐姐!”
忽听楼梯轻响,一串笑声悦耳:“姐姐真是天大的好福气,今日又多了一个亲弟弟!”
马休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李菲,笑语盈盈,仪态万方,马休又是心中长叹,万般遗憾,唉,一个娘的孩子余光不经意扫了李葑一眼。
咦?这李葑并非昨日容貌!
赶忙正眼一瞧,差点儿魂飞天外,酒杯嘡啷一声跌在地上,马休兀自浑然不觉。呆呆瞧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菲容颜已是世间少有,这姑娘容颜更胜一筹,国色天香,玉面仙姿,哪里是凡间人物!
帝京仕女哪个堪比,即便是西子重生,也未必过此!
张恕、王俊见他如此憨态,在一旁又是偷笑,又是摇头,又替李葑难过。
“马公子,山中荒僻,无甚特产,些许药草可以养神,敬献叔父大人,聊表晚辈寸心。”,李葑慢条斯理,声音无比好听。
马休恍如灵魂出窍,表情如醉如痴,面色时红时白,心中好一似翻江倒海,百爪挠抓。李葑说的什么他全未听清,忽然扑通一声拜倒在地,直呼:“姐姐恕罪!”
李葑面色如常,柳眉微扬:“公子折杀人也,这算何意啊?”
马休眼神发直,悔恨不已:“小弟奉家父之命,前来迎亲,昨日酒后失言,万望姐姐恕罪!”
呵呵,呵呵呵呵
“何处不是姻缘,葑儿难奉箕帚,贤弟又何必执迷!”,李继业有些看不下去,语气轻描淡写,心中颇为不适——这位马家兄弟,唉
马休一把拉住李继业衣襟:“小弟非葑儿姐姐不娶!愿与她永结百年之好,终生不离不弃,还求兄长玉成!”
李葑闭上了眼睛,睫毛低垂,娴静迷人。张恕、王俊看马休方寸大乱,心中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叹气。
此人前倨后恭,好没志气!李菲有些生气,嗔怪道:“公子‘自幼多病’,岂不误了姐姐终身!”
马休一跃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儿,稳稳落地,腆颜道:“昨日乃是酒后胡言,贤妹千万恕罪则个!马休自幼习练武艺,马术枪法皆有可取,哪有多病的道理!”
“呵,公子‘放浪不才’,姐姐跟你岂不受苦!”,李菲一脸嘲讽。
“哎呀贤妹,马休自幼家教甚严,哪里来的放浪不才!那全是酒后无状,胡言乱语,贤妹你就饶过我吧!”,马休涎着脸哀告。
“哦,非福寿之相、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