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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789年四月十七日下午三点,张锐所部二排来到安渡桥下。他们自十月十六日一早从兴府出发,不间断行进了一日一夜,奔袭三百余里。
虽然营部的命令是在四月十八日晚间之前控制安渡桥,但为防迟则生变,张锐向连长裴仁基建议,所部晚间继续前进,争取早日拿下安渡桥。裴仁基略微考虑后,答应了他的提议,因此张锐部离开大队人马连夜赶路。
一天一夜的不间断行进,并没有累垮二排的骑士们。平日每周两次的疾行训练,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适应这样高强度的行军。
距桥三里处,张锐已能隐隐看到那座雄伟的大桥。他举手让队部停下,桥上情况不明,不能冒险接近。
上次部队通过战水时,走的是战水湖。当时湖面上结着厚厚的冰,人马可以轻松渡过。而现在已是四月中旬,冰面已经融化,寒冬中平静的冰面此刻已变成了激流。从前方败逃而来的叛军要通过战水,这里是必经之地。
如果高句丽人在桥上驻有人马防守,张锐也只能等待裴仁基带领大部队来后,才能强攻夺取此桥。
“长官,要不我带一个班过去侦察一下吧?”张锐正站立在马背上眺望安渡桥,李赐过来请命。
从张锐观望过去的角度,看不见桥上有人走动。现在是战乱其间,不要说那些平日频繁通过安渡桥的商队不见了踪迹,就是连一名普通的行人也看不见。
张锐跳回马背,点点头说:“那你小心点,遇到敌方大队人马赶快撤回,不要与他们纠缠。”
“是!”李赐向张锐敬了一礼,向后高声喊道:“一班随我来!”话音刚落便催马向前,一班的几名骑士紧跟他而去。
“下马,休息!”张锐对其余的骑士下令。骑士们立即下马,轻轻安抚坐下以显疲惫的战马,并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草料喂它们。
张锐一边喂战马,一边想着,这次切断叛军后路的任务如果顺利完成,叛军西线主力将被一网打尽。此后高句丽人,就只能依靠东部战线不到十万人马来对抗帝国的数万正规军进攻。
辽东四郡地形狭小,缺乏足够的战略空间,游骑在北洋舰队的支援下,可以在敌后充分的发挥了断粮、断敌后路任务。正面战场,汉军也能集中兵力突进。
而且李存志也没有军事天赋,将匆忙成军的叛军都派到第一线,的确够狂妄的。话又说回来,即使李存志率兵退入群山林海中,也只能苟延残喘一时。
帝国目前的军队在武器装备和对敌政策方面,与几百年前的汉军不可同日而语,对待亲匪的平民要么勒令全部迁移,要么一扫而光,高句丽人在一年内也必然灭亡。
所以高句丽人的失败从一早就注定了。如果战事顺利六、七月之间,这场独立闹剧便会落下帷幕。
突忽!张锐想起了西部的突忽汗国。那里才是最考验帝国军队的地方,无论从当地人对汉人的痛恨程度,还是广大复杂的地形地貌,都对帝国军队极其不利。
上次平叛用了十年时间,这次已过去了四年。如果按照目前帝国作战进程,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平定叛乱。
多灾多难的汉帝国,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帝国局势就没有一年消停过。庞大的帝国已被一次次的叛乱拖累得虚弱不堪,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历尽数百年苍桑的帝国崩溃瓦解吗?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从安渡桥方向传来,是李赐在通知可以向前。“上马!前进!”张锐翻身跃上马背,下命向安渡桥进发。
陶大勇随着大队人逃跑,一天一夜已经跑了百余里。体力不好的早就掉队,或者干脆上了山躲避汉军骑兵的追杀。
提起汉轻骑,陶大勇就气愤填膺。他们太无耻了!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像是驱赶着羊群的狼,有时他们也会绕道前方或是岔路上堵截一阵,但不会赶尽杀绝,总会留出一条道,让他们逃跑。
陶大勇这一天一夜中,只休息了三次,每次不过一小时。只要时间一到,保准汉骑兵又会出现。再算算休息的时间,正好是一天三顿饭的时间。汉军倒是吃饱喝足又接着赶鸭子,可怜这帮逃命之人,只能喝点路边的沟水解渴。
陶大勇有时也在想,是不是汉骑故意将我们朝着一个方向驱赶?不然为什么每次出现岔道,他们都会赶到前面去堵截。不过,这样的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又几乎是一直在跑,他也无暇去思考这些深层的问题。
其实国内城战死的人并不多,差不多几千人吧。但汉军猛烈攻击却击垮了所有守军的意志,在内城被汉军冲车攻破后,就连那些战前发誓要与城堡共存亡的军官们也开始了逃散。
当逃亡大军冲出国内城东门时,至少还有五万人。后来有的军官还是心有不甘,在半道截拉逃兵进山打游击。陶大勇也遇到了几个拉逃兵的军官,可他不愿意再为李存志卖命,就悄悄的溜了。
幸亏当时汉军的骑兵还在后面追,那些军官也没太认真,草草的拉上一些人就进山了。而且跟着军官们进山的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他们不想离开家园,但又怕被汉军屠杀,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军官们进山了。
继续逃亡的,绝大多数家都在大江郡东部或带方郡,都想尽快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陶大勇的家在大江郡的东部,只要过了战水再跑五十里就到家了。
陶大勇身强体壮,在逃跑途中,不断超越同伙,现在他已跑到了整个逃亡大军的最前面。身边多是体格强健、善于奔跑之人,而逃亡大军的尾巴离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下午三点半时,陶大勇终于看到了安渡桥,看到了希望。过了安渡桥,他就离家不远了。他发誓再也不参这类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经过这次劫难,他明白了只要能和家人快快乐乐的一起生活,比什么都强。
他身边的同伙也看见了安渡桥就前面,脚步都在不知不觉中加快。可当他们满怀希望跑到安渡桥下时,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陷入到绝望之中。
陶大勇在离安渡桥还有三百米时,就看见桥上有汉军的身影在晃动。绝望中,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泪水止不住的从眼中流出。显然同伙们也看到了桥上有汉军,一时间哭声四起,有的捶胸顿足;有的跪倒在地;有的甚至以头撞地。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已是死路一条了。
这里的河面宽约两百米,平日会水的人也能游得过去,但现在是初春,刚刚解冻的河水中还浮着冰渣,人在水里游不出五十米就会被冻僵。
汉骑兵们正在朝着这里追来,回头路是走不通了。安渡桥周围两侧是百尺高崖,从山谷出来只有方圆两、三里的平地,即使现在想进山躲藏,也不可能。
陶大勇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们一个四岁,一个才两岁。平日最喜欢跟着自己一起在屋后的小河里摸鱼,有时还会缠着自己当马骑。陶大勇一想起往日和儿子一起玩乐的情景,眼泪就忍不住的流淌下来。
难道这一切就永远不能再实现了吗?不!我要回家!陶大勇一把擦干眼泪,再往安渡桥上望去。嗯?!桥上的汉军在跑动?而且样子有些惊慌。
再仔细看,隐隐约约大概只看到十来个汉军。还没有绝望!陶大勇猛地从地上跳起,第一次壮着胆子对还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同伴们喊道:“兄弟们,你们还想回家吗?想回家的话,坐在这里哭又用什么用呢?”
一个离他近的人问:“难道你什么办法渡过战水?”
陶大勇握紧拳头高声回答:“是的!”这句话给绝望中的人带来的希望,所有人都站起身朝他涌来。
陶大勇看着这群样子狼狈不堪的同伙们,大家看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
看来大伙和我的想法一样,都想赶快回家。既然目的相同,就有希望鼓动他们。陶大勇用出浑身力气,高喊道:“兄弟们,桥上的汉军人数不多,我们只要冲过他们的阻拦,就可以过河,就可以回家了。”
“冲过去?怎么冲?我们连一件武器也没有,用拳头能冲得过去吗?”一人叫嚷着问。
“是,我们没有武器,可是我们人多,桥上的汉军才十几人,我们这么多人,踩也把他们踩死了。何况我们可以找些木棒、石块做武器,只要我们拼死向前,就一定能冲过去!”陶大勇在强烈的回家***驱使下,挥舞着拳头煽动大家。
“好!杀了他们,冲过桥去。”人群中有人响应。
“走,找木棒、石块去,我们一起冲!”陶大勇率先行动,冲到驿道边,对着一颗小树,一脚踢倒。拿起树干,去掉枝叶,手里立马多了一根木棒。
受他的煽动,所有人都开始寻找武器。有人照着陶大勇样子做,用树做木棒,有的捡起两块拳头般的石块,捂在手中。他们在陶大勇的带领下,朝安渡桥上冲去。
“李赐!李赐!”正在桥上布置防御的张锐,看见叛匪到来,大声呼喊李赐。
“到!”李赐飞快的跑了过来。
“你赶快带两个班到岸上防御。记住一定要多拖几根大树,把桥面堵上。”按张锐起初的想法,是在桥中间设防。为此,他带着全排人拖了一根大树上桥,刚把树放到桥上的第二座桥屋前面,就看见叛军涌动而来。
时间来不及了,只能有人在这里先守着,争取时间,在后面再布防。他决定自己留下,让李赐带着两班人,到后面去布防。
不料,一惯遵守命令的李赐,这次却不愿意接受命令了。“排长,我留下,您带着去岸上布防吧。”
“快去!”张锐瞪着眼,朝着李赐怒吼。
“不,我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李赐毫不畏惧地注视着张锐,态度异常坚决。
“周庆!”张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