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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郎,你就放心的去吧,家中一切自有我来操持。小竹和六灵,我会好好的教导他们的。”董小意早就猜到信上的内容,她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感情。面带微笑的,安抚着张锐。
“主子,夫人!门外有客求见!”正在张锐不知该说什么时,一名女婢过来禀告有客求见。
张锐转头看,那女婢是家中最近买的女奴,只有十二岁。董小意把她收到房中,做了贴身丫鬟。
张锐从她手中接过一封拜帖,打开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是谁啊?”董小意看见他不耐烦的样子,问了一声。
“是本郡郡守葛沮。”张锐不喜,才到庄园的第二天,本地县令就来拜访过。现在又是郡守,下次不知道是不是巡抚大人也要来。来这里就是图个安静,可是访客还是不断。
“去见见吧,怎么说咱们的庄子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如是失礼了,怕是日后不好相处。”董小意细语劝着张锐。
见张锐微微点头,董小意又吩咐那女婢说:“亚红,你请葛大人去客厅,好生侍侯着。说老爷换了衣衫就来。”
“是!夫人。”亚红躬身退出老远,才转身而去。
张锐微微点头,亚红的举止已不逊于父亲家伺候了多年的女仆。庄子里的这批女婢、佣人都是刚刚买到的或是刚刚雇佣的,只是短短十几日功夫,就被董小意调教的如此识礼懂节,从中也可以看到董小意的持家本事。
亚红来到前院,请葛沮来到客厅。不一会儿,茶点就送了上来。“请葛大人慢用,主子更衣后就来。”葛沮挥挥手,亚红便退到客厅外候着。
葛沮今年四十岁,以他士族家的出身,今日能做到正五品官级,也算是官运不差了。只是对在这偏僻州府任职稍感有些遗憾外,其余倒也心满意足。
不过,偏远也有偏远的好处。这里方圆数百里内,就算他的官职最大。平日也养成了高位者的气度,自到任后就从来没有去拜见过谁。都是各方的人氏主动来府上拜见他,可今天不一样了。
今天拜见的这位爷,葛沮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心来的。其实这里距离郡府也就大半天的路程,要是他早下决心,十几日之前就来拜访了。
葛沮犹豫不来,倒不是嫌弃拜访的这位爷地位不高,而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来拜见他。按家族是他显赫,按年龄是自己大,按爵位是他尊贵,按官职是自己高。
他要见的是什么人?帝国现在名声最响亮的猛士。安渡桥一战,二十余名骑士和数万敌军厮杀了一天一夜,并毙敌数千。单是这位爷一人,就击杀了两千余人,据说还是他手提着敌人的身体砸死他们。
当然对此葛沮还是有疑虑的,不过朝廷的邸报应该不会乱说吧。而数万叛军没有渡过战水,被集体俘获也是事实,前些时候,已经开始在拍卖他们了。
邸报上还说,这位爷在战斗中身上受伤数十处战伤,朝廷为了表彰他的英勇行为,册封他为子爵。
后来朝廷的册封令下来了,葛沮才知道这位爷的封地竟然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免不了要和这位爷见面的。
找人一打听,才知这位爷原来是胡公家出身。胡公家族在整个北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许多州郡官员都和胡公家族都有深厚的渊源,甚至有一些就是胡公家族的后裔。
葛沮一想到要去拜访这样门阀世家出身的猛士,就感到头痛。左思右想,不去也不行,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来到庄园,才知这位爷的财力也不凡。当初建这个庄园的时候,他是知道的,还亲自审批同意了征集劳工的命令。只是没有想到短短的两个月里,就能建出这样气势恢宏、精美雅致的庄园来。
这个庄园占地至少有两万平方米,最外面是一条五米左右的护墙河,里面是大约四米高围墙,走近看墙厚两米开外,上面竞能站人,说是一座微型城池也不过分。
进入庄园大门,是一座座的独立院落。众多的院落显得庄园气势非凡,百余间房屋均修建的雕饰精美、富丽堂皇。“福、禄、寿、喜”的刻字、“蝙蝠、梅花鹿、老寿星、喜儿”的图案,象征着美好平安的“牡丹、***、荷花、梅花”图案,镶有多种蕴含美好寓意图案的花墙随处可见。
再就是这个客厅,乖乖,面积快赶上自家的院子了。数十把座椅摆放其中,显得大方得体。椅是红木椅。摸了摸茶几,竟是檀香木做的。那边一人高的装饰花瓶,应该是平窑出产的吧。
葛沮心里感叹,这才是会享受啊!连家具都挑选得精致淡雅,主人不愧是世袭家族出身。
就在葛沮东张西望观察客厅摆设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内间虎步而出。
第67章 席织妖()
第二十章席织妖
葛沮发现有人来,定睛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年纪二十岁出头,身材高大,膀阔腰圆,双眼放射着刺眼光芒的大汉。又见他穿骑军军官服,一脸又黑又密络腮胡,最显眼的还是他左脸颊上那条暗红色的刀疤。
来人虎步来至葛沮身前,立正向着他行了一个军礼,用洪量的声音说道:“鄙人,吉州安江张锐,不知葛大人降临寒舍,有失远迎,但请恕罪。”
葛沮观其形、听其音,心里赞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只是他脸上的伤疤太碜人了。
葛沮深施一礼:“爵爷客气了,愚辽州慈江葛沮,前来拜见爵爷。”弯腰施礼的葛沮,能看见对面张锐穿着的那双崭新铮亮的马靴。
在两人一高一低的行礼中,显得葛沮更加的弱小。
“哦?原来葛大人是慈江郡人氏啊。来,来,请坐。”张锐一把将葛沮拉起,态度甚为热情。
本来张锐在后面更衣时,心里还有些不爽。董小意一边为他换衣,一边又在劝解:“锐郎,你的处世之道应该改变改变。你应该尊敬比你地位高的人,愿意同他们一起高升。地位比你低的人,你应该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这才能表现出你的气度和宏德。如果你的气势凌架于在你之上的人,而对你之下的人,又很蔑视的话,你离灾祸也不远了。”
董小意的这番话,让张锐猛然省悟,随即调整了心态出来见葛沮。对待葛沮的态度,亲热的就跟见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此时,谁又知道他刚才还在咒怨葛沮呢?
双方落座,葛沮见张锐坐姿端庄,腰挺背直,双腿叉开,仿佛正骑在一匹战马上。心想:不愧是骑军出身,只看坐姿就知道了。
张锐做了一个请茶的手势,用充满诚意的语气说道:“葛大人,鄙人伤势刚好,正说这两天去拜访您呢,谁知先劳您大驾到鄙人草居来探访了,实在让鄙人感到惭愧啊。”
张锐的热情态度让葛沮深感惊诧,他原本以为像张锐这样出生入死的猛士,见到自己多半会不屑一顾,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礼仪得体。心中再次感叹:真是不愧是世袭家族出身,自是从小就谦恭有礼惯了。
“爵爷客气了,愚礼应上门拜访的。像爵爷这样的勇猛之士,愚已神往已久,早就想来拜见您了。只恨平日公务缠身,一直未得空闲,拖到今日才能一睹尊容。”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既然张锐态度热诚,葛沮也不能施礼,谦让之语自然夺口而出。
“葛大人说笑了,您是一郡之首,何等尊贵之人啊?怎能说来拜见?葛大人能屈尊来寒舍,是鄙人的荣幸。好!葛大人,我们不要再说这些谦让之语了。您能来,鄙人真的很高兴,今晚略备小菜,你我一醉方休,如何?”张锐爽朗地笑着说。
“愚,略坐会儿就走。不是不给爵爷面子,只是晚了怕赶不回城去。”葛沮说的是实话,返城至少需要六七个小时,夜晚赶路的确不便。
“那就屈尊留在寒舍住上一晚,我也很想与葛大人好好谈。”张锐说罢,向外面喊道:“来人!”
厅外候着的亚红进来,张锐吩咐道:“赶紧去收拾一间客房,再吩咐厨房今夜为葛大人设宴。”
“是!主子!”亚红答应着告退。
到此,葛沮也略微知晓了些张锐的脾气。知道自己赶夜路回城不便,就出言挽留,但又不得自己答复,便吩咐下人准备,可谓是粗细兼备。
“葛大人,您的家乡在慈江郡,这次叛乱没受什么影响吧?”张锐一边又葛沮用茶,一边关切地问道。
葛沮抿了一口茶,道:“多谢爵爷关心,愚的家人都在玄州,产业也多在吉州,所以并未受到祸乱之灾。”
“这就好,这就好。”张锐像是松了一口,连声说好。
葛沮放下茶杯,又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地又说:“只是愚的兄长还在慈江郡,因不肯参加叛乱,便惨遭不幸。唉!可怜大哥一家五十余口,都被愚民暴徒所害。”葛沮的心里隐隐作痛。父亲的家业,传给了大哥,结果在这场灾祸中化为了乌有。
张锐扼腕长叹:“是啊!辽东四郡之乱,使得多少无辜百姓遭殃。说来惭愧,身为帝国军人,没能早日结束这场叛乱,真是愧对了陛下和百姓们。”
葛沮连忙摆手说道:“爵爷言重了。正是因为您和众多帝国军人的奋勇作战,这场叛乱才不至于拖延过久。按照现在的形势,最多一两个月,辽东四郡之乱必将平息。”
“只是嘛,祸乱虽平,辽东四郡怕是用十年光景也不能恢复原貌了。”葛沮轻拍着案几感叹言道。
葛沮听家乡逃出来的说,辽东四郡青壮大多被裹挟伪高句丽军,田地荒废,*掳掠随处可见。加之汉军大肆屠杀和俘敌拍卖,更是让辽东四郡人口大量流失。想到家乡遭此之灾,他的心里就觉得不好受。
“葛大人,您是辽东人氏。您说说,是不是辽东百姓都痛恨帝国啊?不然怎么老是想着独立呢?”张锐对此非常不解,很想听听葛沮这个辽东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