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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锐奇怪地问:“这事儿怎么又扯到草堂评讲上了?难道”
“是的。吏部来的调查人员也在草堂上的学子中,抽了一些人去问你平日的表现。你的草堂论曹那番话已经被吏部知晓了,所以他们更加不会录用你。依为师看,就是明年你进入官府的希望也不大。为师真是老糊涂了,那篇文章就不应该拿出来评讲。”
“是吗。学生知道了”张锐淡淡地说道。刘自清看见他没有对此事产生丝毫愤怒,甚至没有表现丝毫惊讶,便知道他已经彻底绝了进入官府的念头。
“张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学生现在头脑还不冷静,所以没有仔细考虑以后的事情。也许过一阵再说吧。”
“为师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你可否愿意?”
“先生请说,学生听着。”
“你的性格刚直,也不适合在官府任职。看看今日的处境,要是以后在官府中遇到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所以,为师觉得你还是留在学校更好。你要是同意留校,为师会去为你说,让你先在为师这里当个副主事先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锐听刘自清也说自己不适合在官府任职,看来自己之前的分析没有错。自己的弱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刘自清先生对自己也很了解。可是不进官府,进学校就真的适合自己吗?
想道这里,张锐恭敬地刘自清说道:“多谢先生关心,学生现在实在还做不了决定。请先生再容学生多考虑几日,如果学生到时想留在学校,再去请先生帮忙。”
“也好,你冷静地考虑一下吧。为师等你的回话。”刘自清见张锐没有直接拒绝,神色也是轻松了不少,说完就站起身走了。
张锐送走刘自清后,又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开始思索起未来,自己身无旁技,这些年除了读历史什么都没有学过。等自己十八岁时,家里给自己一笔钱,之后就全靠自己了,自己能用这笔钱过一辈子吗?用这钱去做生意,自己没有把握一定会赚,要是万一赔了,到时自己就真变成乞丐了。
想起以前自己幻想着出人头地,幻想着过贵族人的生活,幻想着光宗耀祖等等想法,就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破灭了。也许自己生来就没有享受荣华富贵的命,希望离自己再近到最后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自己原来性格孤傲,现在倒是不孤傲了,但又变得刚直。一旦离开了校园,也许即刻就被这险恶的世界给吞噬掉。也许应该听先生的话,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远离世间尘世的校园里。
张锐正在想着,听门外又有人在敲门。虽不情愿,他还是起身去开门。没想到,这次是董小意站在外面。
他没有请董小意进屋,邀请一位小姐进屋会引起大家的误解。虽然他不怕人误会,可董小意毕竟是侯爵家的千金小姐,怎么能让她承受不必要的麻烦呢?张锐站在门口问董小意:“董小姐找我有事吗?”
董小意低着头,手揪着衣角。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她轻声说道:“张君,小女子早就想来向你表示谢意,可是一直没有能放下面子。今天我已经知道你为了我,被官府拒绝录用的事情。小女子十分难过,是我害得你不能进入官府。请你原谅小女子一直以来对你的无礼,请你原谅。”说着,几滴眼泪落在地上。
这件事,张锐从头到尾没有怪过董小意半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怎么能怪到其他人身上呢?就董小意不来道歉,他也不会有丝毫怨恨。可董小意来当面道歉了,还难过的流下眼泪,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暖意。
他爽朗地笑道:“董小姐不必自责,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依我的个性本来就不适合进官府任职,即使进入,以后难保不会出事儿。所以我已经决定,留在帝大教书了。能成为先生也很不错,此事董小姐以后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董小意吃惊地抬起头来,望着开朗笑着的张锐。在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如此爽朗。董小意又一次痴了,她心里一遍遍地念着:大丈夫面对世间万物变化,就应当有这种泰然处之的态度。
春日的阳光沐浴着祥和,温暖愉悦。上都西苑,丞相宇文护正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盛开的海棠花。繁花满树,迎风峭立,红艳娇柔,神韵妩媚,仿佛美丽的姑娘绽露笑靥。
“年轻真好。”宇文护低声轻念着。他今年已有六十六岁,三年前他就向同乐提过退隐之事。他向往能一直过这样安详悠闲的生活,不过看着同乐恳求自己的眼神,他没有再坚持,在帝国危难之时他也不能逃避。
宇文护已经在这丞相这个位子上做了十三年,距离帝国规定的三届十五年的最高期限只有两年了。两年之后,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去过自己渴望的生活。
几十年前,他也是志向豪迈,性格也是坚毅刚决。他也想做一番大事业,他也想进凌烟阁。现在志愿能不能实现都不重要了,性格已被几十年的官场生涯磨炼的老而圆滑,现在对他来说,重要的就是平平稳稳地度过最后两年时间。
宇文护时常梦见自己父亲,梦见父亲那张严厉的面孔,他对父亲的畏惧心态是从小留下的。父亲对他很严厉,稍有过错就用戒尺处罚,有时还会把他按在凳上狠揍他的屁股。
父亲总是对他说,要他好好读书,要他出人头地,要他光宗耀祖,要他进入凌烟阁。父亲的管教没有白费,宇文护自十七岁从帝大毕业后,在官场上可以说是平步青云,数年一次高升,一直做到现在的丞相。
他已位居人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现任的太尉和御史大夫都曾拜在他的座下,就是当今皇帝也是他的弟子。除了没有进凌烟阁,他也能算是功成名就,也可算是完成了父亲的心愿。
宇文护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心口疼的毛病也是越来越重,有时心会象刀绞般的疼。可是这四年来,他没有因此休息过。发作之时,都是口里塞着棉布挺过来的。现在帝国的叛乱终于得到了平息,他也可以乘这个机会休养一阵。
同乐为了让他静养,专门把西苑赐予他养病其间居住。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也稍稍体会了一下自己向往的生活。
不过说是修养其间不理朝事,但是内阁的所有决定和各州府的要件都会送一份到他的书房。他每天早上禁不住的就走向书房,去浏览一番这些文件,可能是几十年来的习惯驱使他去这样做。
今天他在内阁的决定上看到,平叛大月立首功的彪骑军将领杨素被提升到近卫军统领一职,杨素升迁倒是应该,他文武双全又立大功可当此重任。但是这个题名者又是杨坚。
杨坚可以算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可是杨坚随着地位的不断提升私心越来越重。从十几年前杨坚任吏部尚书开始,他所选送内阁提拔之人大多是自己的亲朋故里。虽然这些都是有些本事的骁将能吏,可是仍由他这样下去,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自己现在还在,杨坚也会有所顾及,可要是自己隐退之后,谁又能对他起到制横。
高颖?高颖虽然刚正,但是他有一个缺点就是念旧。高颖和杨坚自幼同窗,进入官场以来也是交情甚深。独孤信?独孤信正直,但是杨坚是他的女婿。李穆?李穆公正,但是胆略稍欠。其余之人更是不堪与之相比,也许只有贺若弼?
贺若弼虽是武将,但是幼年也拜在他的座下。贺若弼骁勇善战,为人刚正不阿,现在又辞去近卫军统领一职,进入内阁任枢密院参议长。不论官品还是实权都可与杨坚相提并论,也许只有他才能对杨坚起到一些制横。
但贺若弼也有弱点,他的最大弱点就是骄傲,甚至目空一切。记得一次自己在府邸宴请故吏,席间大家谈起了当今的名将。有人说韩擒,有人说杨素,有人说史万岁,也有人说他贺若弼。
当大家争论不休之时,贺若弼忽然立身言道:“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当有人问他谁又是大将之时,他却傲视众人言道:“这就要诸君所择。”大家听了,都知道贺若弼是看不起那些名将,也许在他的心里只有他才是这世间唯一的大将之材。
也许人无完人,谁都会有一些缺点,犯一些错误。就是自己自进入官场几十年来,一直小心谨慎,可到了还是说了不应当说的话。一次自己在微有醉意之时,居然当着众人说如果当初能放任突忽独立,帝国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接着又说祖制不改,帝国永无复兴之日。下面听到这话的人,皆面无人色,惶恐不安。自己酒醒之后也是自责不已,幸亏当日听得此言之人,都可算是自己的心腹,加之自己在朝中又有些权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护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心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他手捂着胸口,惨白的脸上不断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足足十余分钟,他才缓过劲儿来,长长出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海棠,口里轻念着:“年轻真好。”
他又想起了上次视察帝大时,遇到的一个学子。他叫什么来着?自己已经记不得了,不过他才华横溢,青春年少,又带有一丝的孤傲,这是有才之士都带有的。他多象几十年前的自己,自己那时也象他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期望。也许下次找个机会再去一次,看着那些年轻志满的少年郎,自己也会变得年轻了不少。
宇文护缓过来,喝了一口茶。又随手的拿起了一份文件来看,这是第九军团的回归报告。南天竺的叛乱没有大月来得厉害,第九军团在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平叛成功。这份文件就是上表内阁回归日期的报告,按理九军团乘坐的南洋船队应该已经抵达福州,但是自己这里一直没有接到他们到达的报告。不会路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