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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身跃上,邓季tǐng枪直刺,许独目随手顶开,两枪相加,各自dang了开来。
“好xiao子,力气又长了几分!”
许独目在成年人中也算力气不xiao,却知道应付这xiao子自己在力气上并不占优,并不托大,长矛顺势在脑后晃了一圈,回来时已抡圆向着邓疙瘩砸去。
这一招许独目教过,邓季也会,只是自己若同样架势砸过去,两件长武器的木柄定然受不住要断裂开,许独目不在意,邓疙瘩可舍不得自家长枪,一个后仰身让过,长枪已藏到后腰处,须臾,便如毒蛇般钻出,直刺许独目前xiong。
邓季都还没tǐng直腰身,这一枪便突兀刺出,很刁钻,许独目却依然不惧,早已料到般略侧身让过,长枪回身反刺少年腋下。
邓季闪身让过,伸手一把夹住,两下拉扯,一个扯一个拽,许独目毕竟要占着力的便宜,渐占上风,长枪向着许独目滑过去。
眼看长矛要脱离掌控,邓季一边奋力争夺,右手长枪再次飞出,直刺许独目xiong前。
这一刺势大力沉,带起一缕风声,乃是两年苦练的结果,毕竟不是生死相博,长枪直刺的是许独眼两当铠前的铁皮。
若被刺中就是自家输了,许独眼嘿嘿一笑,撒手放开角力的枪柄,再次侧身让过这一刺,邓季不料他会突然撒手,这下用力过猛,顿时仰倒在地,引得四周笑成一片。
“与人角力,需留三分,若是在战场上,你这下便死了!”站在邓季面前,许独眼做了个抹喉动作。
点点头表示受教,邓季挣扎yù起时,才现手中长枪轻了许多,定睛一看,长枪的桑木柄已从前端断裂,另一端枪头却深深扎在许独目背后的一株榆树里。
少年顿时就怒了:“许独目!还老子长枪来!”
最后一枪是冲着两当铠上铁板去的,就算刺中也没多大关系,却被许独目这一让,害得邓疙瘩长枪断裂,他知道少年这些兵器平日里都当宝贝待的,忙赔笑道:“行了行了,不过是木柄断裂,枪头无事,改天老子让人给你重装一根也就是了,值当什么?”
“再说,你如今也是屯长了,”见少年犹自忿忿,许独目又笑抚道:“等你召齐人马,田校尉那里,少说也要拿出一二十把兵刃来才是,许还有比你这枪好的!”
若是打磨上蜡后的枪柄,便没那么容易断裂,邓季倒忘了自己已是屯长,田麻子应有装备配,这才转怒为喜。
见两人一番较艺结束,围观者自然散去,邓季起身去拔cha在树上的枪头,却已刺进去六七寸深,费了好大功夫才拔出来。
许独目也不由侧目,赞道:“好xiao子,怪不得连桑木柄都折断了,你这一刺火候却也算到家了!”
“到家个屁!”两人正说着闲话,冷不防旁边有人cha言:“若真到家,木柄就应该不会折断才是!”
转看去,树旁却站着一个提棍的瘦xiao汉子,身高只有六尺,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肤色黝黑,面相很普通,颚下有微须。
看他手中武器和话音,许独目独眼一瞪:“雍丘人?”
这又黑又瘦xiao的汉子点点头,许独目顿时怒了:“老子们两个屯长再此练武,关你鸟事?”
许独目和邓季身着两当铠,别人伐木他们还有暇练武,一看就知在这群蛾贼中算是不凡的,这汉子留下来卖nong本事,那是要给自己寻个好出身,既然要从贼,能得人赏识总好过充当喽啰,有些大人偏爱有才的,越是不恭敬人家越喜欢,等见许独目出言不善,想是个xìng子不好的,才知自己nong巧成拙,忙施礼赔罪,转身就走。
“且慢!”
听邓季喝止,那汉子提木bang的手一紧,回身过来,眼中已有凶光:“两位大人还yù如何?”
许独目最看重身份,见这汉子在两个屯长面前如此桀骜不驯,顿时大怒,便准备提枪教训一番,邓季忙将他拉住,笑劝道:“教我枪术中武艺最好的一位也曾说过,若练得到家,枪柄可刺穿尺厚树木而不断柄,这位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
许独目得了安抚,邓季这才转身对那汉子问道:“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听得不是为难自己,汉子脸色才好了些:“原雍丘谢氏部曲,方门g!”
“改日定要请教!”若对方果然善使枪,少年便要去学些本事,这是两年来的习惯,当然自己已是屯长,能拉到自己麾下就更好:“我奉田校尉之命,新组一屯,目前正缺人手,阁下是否有意?”
“可能带家眷老xiao?”
“那是自然!”
“那成!”
估计是因为太过瘦xiao,田麻子麾下那几个挑选精壮的都伯都没看上这方门g。
等方门g去了,许独目才笑问道:“如何,疙瘩可是想通了?”
“横竖躲不过,”邓季叹气声道:“老子便组支天下第一的屯卒出来,馋死你许独目!”
“天下第一?”年少狂妄,许独目笑着摇摇头也不去评价。
邓季却不是胡1uan说话,他认真问道:“许独目,以我如今武艺,在羝根将军麾下这万余黄巾中,能排何位?”
这句话问得有些没头绪,许独目沉yín一会,答道:“自宛城败后,咱们军士从未cao练过,九成是凭力气吃饭的农夫,以你这般,或可排入五百位内。”
“那若在皇甫嵩麾下精锐中,我能排几许?”
“皇甫嵩?”闪过记忆中那些不堪画面,许独目苦笑道:“当今之世,他麾下确可称天下第一精锐!”
“你和他们jiao过手,以我如今武艺,若在其中,能排几许?”
“你是在做梦呢!”许独目是汝南黄巾,和皇甫嵩麾下jiao手过几次,左眼就丢在那一战中,他损了句后还是答道:“若你在其中,最多可为什长伍长之流!不过他们训练有素,即便士卒武艺不佳,战场配合厮杀起来也是惊人,与我等不可同日而言。”
话其实很中肯,但这答案也太过打击人,要知道皇甫嵩从京师带出来的大汉朝精锐有四万,里面光什长之流就有四千,那才是天下第一!
“果然,”邓季倒不气馁,他笑道:“老子明日招卒,须得打赢老子的才要!等将来组成,那便是天下第一等的强屯!”
“放屁!”许独目痛骂:“若是招什长伍长倒行,用来招卒便是你疯魔了,能招到几人?”
“能招几人算几人!”
见他一意孤行,许独眼提醒道:“须知每屯不得少于两百人,不然田校尉岂能饶你?”
“这我怎么会忘?”邓季狡黠一笑:“反正打得过老子的才是卒,否则只是老弱,拉老弱凑足两百也无问题!”
看样子这xiao子是不会改变主意了,许独目只得作罢,又好奇问道:“若刚才那方门g也打不过你呢?”
邓季想想,如实道:“若打不过,他也是老弱,愿来自来,老子只按老弱对待!”
少年摆出无赖样,许独眼好笑道:“若你麾下全是武艺胜过你的,能甘心听你使唤?”
“娘的,当屯长又不是凭武艺!”邓季怒道:“再说这送死的鸟官,谁愿当谁来当去!”
说完这句,又用许独眼听不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若不比老子厉害,上了战阵怎么保老子不死?”
5。招卒()
与许独目说笑一阵,在树脚扯些干草垫地,待天色渐黑,俱在树脚睡倒。
蛾贼们早已习惯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虽在野外1ù宿,寒风刺骨,亦是一切如常。同往日一样,过了没多久,黑暗中各处声音不断,若仔细去听,大多是一些男女jiao合声,有女人在咒骂,也有的在哽咽哀嚎,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人入眠,不一会,树下鼾声渐起。
次日一早,邓季先去寻田校尉索要兵刃武器,田麻子自不会刁难,雍丘战后收敛的兵刃还有存货,他给了长枪八柄,钢刀五把。
一个屯的精壮多为七十人上下,这点武器显然还远远不足武装,不过田校尉家底也不多,所差数额却要新屯长们日后自己补上,至于粮食,等凑够人手再来领取。
好东西早被瓜分完,这些武器存货质量算不上佳,但比起大部分雍丘民手里的锄头木bang来却是要强上许多。
若真按邓季的主意招卒,这些武器给他只怕还多了,他自不会去说破,请两个校尉亲兵帮他将武器抱到许独目屯里,自家拿了两柄长枪,去雍丘民中找昨日那方门g。
这些雍丘民还没能融入到黄巾队伍中,平日里有两屯士卒监视,逃跑闹事只会被斩杀,每日吃食仅是黄巾老弱的一半,全都饿得全身绵软双眼绿。
问过几个雍丘民方门g的下落,有识得的哆嗦着伸手一指,却是在排茂密树荫后,还隐隐有喝骂声传来。
邓季循声走进去,却见一株榆树上绑着个男童,约莫在十岁左右,双眼如同喷火,正在放声怒骂,地上是大堆厚厚木叶,应为昨日伐木留下的枝叶,此时正不停晃动,有fù人轻泣呻yín和男子粗喘声传出。
一路来,这种事情已看得太多,只是这些雍丘民刚开始经历罢了,邓季会意一笑,捡块干地随意坐下,再定睛去看绑在树上的孩童,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两条长长的泪痕,面1ù狰狞,边怒骂着边用力挣扎,身上被绳索勒的几处已有紫黑的血迹凝固,应是骂久了的缘故,嘴皮枯裂,声音也有些嘶哑。
邓季坐在他对面,这男童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却也暂时停了怒骂,痛苦地闭上双目。
“这就对了,”听孩童终于不再出声,树叶堆里传来方门g粗喘着的声音:“凭老子本事,黄巾贼至少要给个什长当的,将来hún个队率、屯长也不难,你娘俩跟着老子也不吃亏,再说,你这一身好皮rou,以其便宜那些蛾贼,还不如便宜老子!”
雍丘民大多已饿得没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