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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队率。
原边军中的裨将军周毅,字子长,年二十六岁,脸庞是圆的,眼鼻俱xiao,皮肤黝黑,高七尺八寸,身子有些瘦弱,河东人士,除惯用长枪外,尚以骑射出名,在边军中素有威信,领边军从贼后,邓季将亲卫屯弓卒剥离出百人,令他组成弓卒屯。
太史慈伤势仍然未尽好,勉强入内后,邓季令人寻来软枕,让他斜靠在边墙上。
受邓季大力邀请,田丰亦再次过来,请他坐了左手第一席。
田畴、伍恭、常德、焦和、焦触、焦统、李当之与几位已从贼的大家族长亦到,只是邓季麾下尚无文官系统,山贼们或称其等先生,或称某老,很是杂1uan,亦都入席跪坐了。
县衙中济济一堂,待众人左右跪坐好,邓季左右环视过一圈,缓缓开口道:“今日相请,并非他事,只为这二十万老弱人等谋一条活路,邓季才疏学浅,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出路?待邓季语音停下,众人一时俱都沉默。
还是车黍百无忌惮,率先道:“冀州得数年生息,今并不缺粮,或与张平难合力,勇卒幸苦两遭,多掳几座城子,也便有了!”
“不妥!”尚有些萎靡的太史慈却最先出声反对:“冀州民亦为民,吾等为此民生而致彼民死,何忍?”
“便前期靠掳掠苦苦维持,”田畴亦出声道:“两县产粮不足养这许多民,年复一年掳掠,勇卒、辎辅等精锐之士只为粮秣而战,人马日渐消减,却又树敌四处,必终致覆灭!”
韩齐亦摇头道:“今我等已成匈奴死敌,待其得机,必定再来,若再与冀州成仇,引东西俱图我等,殊不智也!”
田畴、太史慈两人的话车黍不敢反驳,他也有自知之明,没指望能得别人赞同,不过装傻率先开口,抛砖引yù的意思,平日与韩齐甚为随便,便问道:“子义所见,该如何?”
“嗯!”韩齐略一沉yín,如实道:“张杨南下,匈奴已暂退,上党可谓无人,吾等占之可也,拼死拒阻外夷,来岁虽艰,然之后以一郡之地养民,俱可得活也!”
王旷、周毅、伍宁、常德等齐声道:“此言大善!”
邓季已是苦笑起来,只是这法子得热血者拥护,反对的话语却不好由他来说,幸田畴又开口驳道:“军候精锐人马尚不足四千,对敌匈奴突骑,据守一城之地或可,再多却难!若秋收季匈奴分兵来掠,一年幸苦尽为其所得也!”
常德脾气火爆,老而弥坚,此时将眼角一挑,瞪目道:“子泰先生有何良策?”
田畴咬咬牙,大声道:“袁氏、公孙相争冀州,局势尚不明,以畴之见,吾等可静观其变,待二雄分出胜负,举军投奔胜者如何?”
四周这许多贼人在,他能大胆将投降官兵的话语说出,可谓不易,车黍、田麻子、懒顾等已怒目而视,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邓季先否定道:“不成!”
袁绍与公孙瓒之争持续了多长时间邓季不知,但结果却是晓得的,若按田畴所言,将来要投奔袁绍?
想到将来统一北方的那人,他只得努力组织言语,对众人道:“白马公孙若怜悯百姓,七万老少岂能流落至此?投他精壮或能留用,老弱等却难得活!袁本初么?”
略停一停,再思考一会,邓季才道:“优柔寡断、志大才疏,只重家世名望,亦难为明主!”
邓季否定,只是说这两人不是明主,并未责怪投奔官府之意,几家大族中人顿时安心开口,伍恭道:“冀并二州皆不成,河内、河南无人阻碍,吾等直南下去投袁术如何?孙破虏灭后,其自占豫州之地,粮多兵足,多养二十万民当不难!”
因焦姬的缘故,焦氏一族甚怨伍氏,听他话语,焦统立即大声反对:“二袁俱都一般,只重家世名望,吾等有贼名在身,岂得用?投他尚不如董卓!”
“董卓国贼也!焉能投他?”
这下反对者更多,见众说纷纭,场面hún1uan,邓季一时烦躁,忍不住怒道:“住口!”
厅中顿时安静下来,邓季吐出口气,冷声道:“董卓、二袁、公孙瓒都不成,要投诸侯,不如选东郡曹孟德!”
“曹东郡兵弱地xiao,哪得粮秣养活我等?”焦触疑huo道:“且其并无甚出奇处,身名皆不显,今尚附袁绍翼下,如何能投?”
演义上曹net雄一个,不过谁叫最后统占北方的是他呢,邓季只得解释道:“曹孟德名虽尚不显,然吾观其人,有雄略、知人善用,可谓明主,久必得势,比余者俱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邓季从哪里能知曹cao是明主的,在之后,反驳、疑问之声立即充塞于耳,只邓季狠,一口咬定yù领其等往东郡去奔曹netbsp;邓季的说法并无依据,投曹之意竟无一人赞同,就连一向老实无主见的田麻子与闷声的苦蝤都出言反对。
厅中诸般言语,田丰一直沉默不语,见此时邓季一意孤行的模样,冷哼过一声,铁青着脸起身拂袖出门而去。
田丰行为突兀,想必心中甚是不满,邓季也只得冲他背影苦笑。
自家知晓历史大势,却又如何能将阿瞒才是将来北地之主告诉各人?邓季只顾坚持,他虽身为渠帅,别人亦并非到不敢言的地步,车黍甚至已不顾往日情分,怒声叫嚷道:“若你yù投曹,散伙就是,吾等自往北寻张平难去!”
韩齐、田畴等亦齐道:“天下明主,何见便是曹netg命,军候岂能轻决?”
一时群情汹汹,邓季正焦头烂额中,忽觉门前光线一暗,抬头看时,却是田丰又已归来。
邓季大喜,忙开口道:“夫子去而复返,定有所见!”
田丰仍旧不一语,迎着邓季一步一步走来,脚步甚是沉重,气氛有异,厅中各种声音竟渐渐停了下来。
待行到邓季面前站定,田丰从袖中掏出一物,突然高高扬起,迎其面重击而下!
“啪!”
当清脆击打声响起时,大家才瞧清田夫子取出的却是其授课时使用的戒尺,平日只打学生掌心的,今日却正击在邓季额头上,在那留下一块清晰的印迹,印迹很快又迅变红。
田元皓先前出门,只为去取这块戒尺。
敢当这许多人面动手打军候,这是以下犯上!众人俱都惊住,邓季亦不由呆,听他开口痛骂道:“不成器的阿物!若你看错那曹netg命;你精兵人马俱胜过其麾下,若你所言属实,其为一时之雄,又焉能容此主弱而臣强之势?”
伸手一指厅中众人:“他等随此雄主,或能封侯列公;你自己么,死无葬身之地!”
(这应该是个xiao高chao,修改过三次,还是不满意,诸君姑且阅之!)
108。自剖()
若在学堂里也就罢了,此地却是议事厅,其余皆为属下,众目睽睽之下受田丰这一击,邓季本有几分羞恼,待听过他的话,立时就懵住了。
“他等随此雄主,或能封侯列公;你自己么,死无葬身之地!”
田丰的声音并不大,邓季听到却是震耳yù聋!
投曹竟是圣人行为?为救活二十万民众牺牲自家xìng命?
自己倒忘了,刘表之子刘琮降曹,为荆州得安,曹cao派人将他杀死的事情(真实历史上,刘琮并未遭难,其只知晓演义)。
其余人等无论如何劝阻,都没有田丰这一击当头喝bang、这一句话来得醍醐灌顶!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议!”
大厅里寂然无声,过了许久,邓季失魂般站起,说过这句,不再理睬任何人,落寞地独自往门外走去。
若他为雄主,自家死无葬身之地?
曹cao自然能称为雄主,邓季也明白田丰的话语并非危言耸听,有哪位雄主能容忍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实力比自己还强的下属存在?
想要投奔曹cao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其刚得东郡,军士尚少且未cao练,就目前来说,若真去投奔,见勇卒、辎辅兵精锐,老弱中亦不少念自己的好,这般去投奔,不是自寻死路么?
二十余万人的生死全攥在自己手里,需要解决的不仅食物一个问题,邓季并不认为各方面自己都有能力处理得好。在1uan世中挣扎到现在,亦曾面对过各种各样的问题,全靠搏命、机灵与一点运气渡过,但这次的巨大困难已远出自己能力范围,脑子中形成的第一概念就是将它jiao出去,让能人来解决,而对能人的第一选择,自然就是曹netbsp;只是受田丰这一记戒尺击下,无疑破灭了他这种奢望。
投曹不成,别人么,只是陪同一起覆灭的命运,邓季还看不上!
一路有人行礼招呼,邓季俱未理睬,机械地踱回自己的房中。
这是县衙后一间大房,原为壶关令的卧室,屋内摆设精良有致,只是邓季没再多看一眼,就软软倒在了榻上。
谢允一路默默跟在他身后回来,见他进屋,在外轻轻将房门带上。
躺在榻上,额头还隐隐吃疼,可最难受的还是心中那股憋屈感!
在1uan世中挣扎十九年,作为一个正常的少年男人,若说邓季心中无一丝丝称雄诸侯、统一天下这样的念头,那绝对是假的。
但是,参与者和旁观者有本质的不同,当亲身投身1uan世后,对邓季来说,这种念头只能被称为幻想。
随着时间推移,董卓、袁绍、袁术、公孙瓒、吕布、曹cao、陶谦、刘表、刘焉、刘备、孙坚等各路大xiao诸侯的名字渐传入耳中,他还知道将来在这些能人之下,孔明、奉孝、公瑾智谋通天,运筹帷幄妙算千里外;温候、武帝、虎痴万夫之勇,1uan军中可取上将级!
哪一位诸侯没有能留名史册的文臣武将?
自己呢?田丰不肯效命,太史慈亦尚难归心,虽有田畴、典韦二人,却也太过单薄!
不说他们,仅为沙堆中毫不起眼一颗沙粒的自己,凭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