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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穿着一身灰色绸袍,却是现如今登州府最大的盐枭——范若海。
范若海打扮成一副普通盐商的模样,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把一块足有十两的银锭先塞到那把总手里,这才是说道:
“这不是要进城投奔亲戚借宿一晚,现如今登州府哪还有别家盐货,自然是宁海盐,也就只有宁海盐才能到西面卖出好价钱。”
现在宁海盐可真是打出了名头,经过不断的改善与填充,虽说还不如质地上乘的青盐,但知名度却已经渐渐的超过同为上品精盐的淮盐、鲁盐,许多山东地方的大户人家都是采买使用。
王争自然知道,这次消息放出去后就是真正和刘泽清撕破脸皮,等他从南直隶回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自然就要先下手为强。
要想悄无声息的打开各地城门,还是用盐商这个身份最为妥当,就找到了范若海。
范若海原本只是一个地方上不大不小的盐枭,现如今,他可不只是登州府最大的盐枭,就算在整个山东的盐路上,他范若海也算有了一席之地,说话也要受到重视。
范若海虽然平日一副上位者的模样,但是在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怎么来的,若是没有王争明里暗里的相帮,他也是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与家财。
接到通告后,范若海明白登州府要变天,王争怕是有大动作,为表忠心立刻就带着人来到栖霞城。
那把总听说是宁海盐倒也没什么气愤,现在宁海盐是管不过来,有些大商号甚至只收宁海盐,他们可不想断了自己的财路。
拍了拍马车上的盐袋子,那把总回头道:
“现在可是要上闸关门了,想进城,要付出些大代价才行。”
范若海听后没什么迟疑,立即就是抛出一个装满碎银的小袋子,起码要有二十几两,那把总接到手里沉甸甸的,顿时乐开了花。
回身一边细数,一边乐颠颠的说道:
“你们这些盐商,就是肥的流油,现在还真是有些后悔就要了这些,不过今儿老子心情好,就放你们进城!”
听到这话,范若海感激涕零的点点头,吆喝着车队进城。
两名卫所兵站在门前,等着全过去好立马上闸关门,但这队伍不知怎的,速度奇慢,最后还有一车的盐货“咣铛”横倒在正中,把门挡的死死的。
随队的伙计们手忙脚乱的搬运,但是这一车的盐袋子数目可不少,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搬完的。
那千总见状也是瞪大了眼,心道妈了个巴子,难道是自己太凶了把这些盐商吓到了?
这可不成,天就要黑了,虽说刘镇台还在南直隶没回来,但这一片可不像南境那般平静,百洞山的山贼马匪猖狂的很,经常在夜里出没。
想到这里,这把总拿着刀,但没有抽出鞘,只是挥着恶狠狠喊道:
“赶紧搬,天黑了老子可不管了!”
范若海一脸诚惶诚恐,点头哈腰的,回身又朝那些活计嚷道:
“都听见了,军爷让你们快搬,不要拖到天黑,这边可不太平!”
“少他娘的给老子打绕绕,半个时辰再搬不完,老子就把你们连人带货都踹出城,一个也别想进来!”
按理说,军兵应该驻扎在城外,这也是明初定下的规矩,朝廷认为军兵在城内驻扎,太影响老百姓日常生活,有些军兵横行也难以管束。
不过刘部驻扎在这里的千总却丝毫不担心这个,毫不犹豫的进入城内住起来。
对他们来说,城外土匪马贼横行,城内有城墙可以阻挡,安全的很,再者说,民房都是随处可取的营地,向老百姓与”要“些军需补给也方便。
至于部下在城内横行,老百姓遭受苦难,这关他什么事,就连城里的县衙都不敢多说几句。
要是有其他人敢忤逆,砍了权当练练手,当剿匪的人头报上去讨赏还能发一笔横财。
军兵驻扎在城内那可就是土霸王,县衙都要小心的供着,更别提一般的穷苦百姓,所以刘部千总小日子过得是惬意无比,还就这么呆着不走了。
栖霞的城门年久失修,平日就连上闸都是麻烦的很,那盐货搬的极慢,守门把总就要等得不耐烦,抽出刀上前准备吓唬一下。
还没来得及出声,却听从黑漆漆的门外穿来一阵声响,纳闷的瞧过去。
城门的军兵只有十个不到,搬运的伙计们在黑夜中露出了他们原本面目,白日一副谦恭的模样不再。
原来这几十个伙计都是嫡系大队的盐丁,个个手里功夫了得,比寻常的巡检司盐丁都要能打。
他们趁着空隙,从盐袋子和木车中抽出一柄柄腰刀,拿着冲进来乱砍乱杀,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城门易手。
栖霞的城门四敞大开,一名嫡系盐丁拿着火把朝黑暗处摇了摇,过了没多久,黑暗中出现一个光点,城外出现密密麻麻的盐丁,看样子起码要有上千人。
打头的是刑一刀,他登上城楼,挂上灯笼,在范若海等人的指引下朝刘部千总落脚的地方冲去。
其他人则是在嫡系大队的率领下,黑压压奔着营房杀过去。
刘部千总落脚的地方是栖霞县衙,虽然盐丁们的脚步声闷响,但县衙里却是灯火通明,吆喝声不断,戏子的清唱声夹杂其中,居然是在夜宴。
县衙的门口连个哨兵也没有,大门也是敞开,轰隆隆的脚步声想必终于让里面的人有所察觉,宴会的吆喝叫好声渐渐熄了下来。
刑一刀进去后,回头扬声大喊道:
“首领有令,官兵,杀!”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留活口()
话音未落,刑一刀如同迅捷的猎豹一般猛的窜进去,正是见到四五个满脸惊慌的官兵朝这边跑,他们手里的刀也才刚刚抽出鞘。
刑一刀步子不停,横身一闪,与其中一人错身而过,手里的长刀直奔第二人面门而去。
那刘部官兵酒足饭饱,反应降低到谷点,见到脚下一双牛皮大靴,抬头一看,那闪着寒光的长刀已经劈下来。
这四五个刘部官兵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刑一刀一人斩杀殆尽,这时候其余的嫡系盐丁蒙上黑色面巾,持着刀冲进去,逢人便砍,见人就杀,毫不留情。
这些刀头舔血的盐丁早就养成了一副冷性子,只要是王争的命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照做,无论今日杀朝廷的官兵,还是以后。。。
县衙中血光四溅,这些人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栖霞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不知从何而来的贼人。
那刘部千总直到门前的一名官兵被刑一刀斩为两截,鲜血飞溅,惨叫连连的时候才是反应过来。
不过这时候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刑一刀的那口长刀已经转了过来,锋口直奔这刘部千总而来。
“快去营房叫人,怎么有贼人进城还没个动静,都是干甚么养的?”刘部千总一边拔腿便跑,一边不忘回头斥责。
方才这些人正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刘部的军官怀里还抱着女妓,不少人盯住歌女的曼妙舞姿不放,等到刑一刀带着盐丁冲进来,除了手里的酒碗和肉骨头,一时根本找不见什么抵抗的刀兵。
听见千总的命令,不少人反应过来,正要往营房那边跑寻求庇护。
却听见那响起更大的惨叫声,火光冲天而起,不少营房内兵士惊骇欲绝的跑出来,四处溃逃,更多的贼人跟在他们后面大砍大杀,根本没人有胆子回头阻止抵抗。
还没过多久,不少人便是失去了所有的信心,跪在地上求饶投降。
可那些“山匪”仍是没什么迟疑,只要是他们手里的刀更够着的地方有活人,立马就是一刀下去,根本不管你是站着抵抗,还是跪着求饶。
不少刘部军兵在逃跑的时候发现,这伙人很大可能就是离着不远百洞山的土匪,听闻那边的土匪向来残忍嗜杀。
这帮土匪不接受官兵投降,不少心里盘算着投降的人立刻就是大喊大叫着跑到后门想趁乱逃出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门也都是戴着黑面巾的山匪。
又有刘部官兵灵机一动,翻墙!
等他们欣喜的翻过墙头,一抬眼,就见到外面同样有黑压压的一片土匪等候,顿时惊得屁滚尿流。
难道百洞山的土匪全来了不成!
其实来这边的人数不多,刑一刀奉王争的命令,抽掉了赤山附近八成的地方盐丁与九成的嫡系盐丁,加在一起一千来人。
县衙不大,能跟刑一刀冲进去的也就只有两百人不到,县衙里多是刘部驻扎于此的军官,人数并不多,一顿乱砍乱杀之后,已经看不见站着的活人。
营房中的刘部兵丁与卫所兵无甚区别,就连衣甲兵器都不齐全,只是打着官兵的名头,拿制式刀兵唬人罢了,遇见敢打敢杀的盐丁一转眼就崩溃了。
刘部千总同十几个军官兵丁退到最里间的卧房内,将门堵的死死的,这时候刘部千总才松了口气,七手八脚的穿上铁甲,琢磨怎么能逃出去报信。
由于堵的实在是很死,所以外头的盐丁一时间也没法子破开,最后居然哗啦啦的退出县衙。
刘部千总心中纳闷,难道这些山匪放弃了不成?
刚刚这样想没多久,却听到门外细细索索的声响与脚步声一起传进来,方才那些山匪操着本地口音,在门外走动喝令。
刘部千总细细听着,这声音怎地如此熟悉?
一瞬间想明白什么,这刘部千总从头到尾都是凉透了,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我可是朝廷的千总将官,你们是哪里的官军,如此做法,难道是要谋反不成!!”
他这么骂完,外头却安静下来,听一个盐丁询问道:
“头领,这怎么办?”
“烧,将这县衙都烧了!”
刑一刀话说完,屋内的刘部军兵脸全拉了下来,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在堆的是柴草,准备放火烧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