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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登州营的兵士们抵达这里时,乍一眼看上去,没人觉得惊讶。
登州营走的基本都是海边,虽说会多绕一些路,但胜在绝对安全,一路而来别说遭遇清军,就连斥候马兵都没看见一个,只是一片片的断壁残垣。
有些是原来村落居民被迁走后留下的破落房屋,有些则和这险山堡一样,曾是大明军将驻守的所在。
不过这所有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在这片片黄沙之下,兵士们只要稍稍搜索一番,总是能轻易的寻到凄凄白骨。
所以现在看见的兵士们早就司空见惯了,根本懒得费力气去搜寻,这些地方自打被清军毁了就一直荒废到现在,不会有敌军和任何有用的东西。
看了一眼即将落山的太阳,兵士们都是大口喘着粗气,连续赶路这么多天就连董有银、黄阳这几个千总将官都有些吃不消,别说其他的兵士们了。
当即,王争下令在这险山堡遗址上安营扎寨,第二天的夜里,登州营再次踏上了东进的道路。
过了险山堡就是宽甸了,王争带着兵士们先后经过长奠堡、永奠堡、大奠堡、宽奠堡等地,这些地方比起险山堡也好不了多少。
还是从被救下的辽民口中了解到,这宽奠六堡是万历年间的辽东总兵李成梁所建,互为犄角,驻重兵防之,原本用意就是为了防止女真做大危及边境。
不过时过境迁,往日威名赫赫,让建奴谈之切齿的宽奠六堡,早已被疯狂的清军毁坏殆尽,如今剩下的不过是掩埋在枯骨黄沙下的不甘忠魂罢了。
经过宽奠六堡再向东,就来到了建州卫的地界。
其实真正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建州三卫这个建制了,早在老奴酋努尔哈赤立国后金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其废除。
进入建州卫地界后,登州营的速度慢了下来,夜里赶路,白日休养。
。。。。。。
就在王争率登州营已经深入建奴腹地的时候,中原剿匪却传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
自从洮州兵败后,除李自成亲统的六队,张献忠、混天星、罗汝才、过天星等一些有名望的义军首领纷纷降明。
洪承畴料定自成必奔潼关,孙传庭审时度势,两人定计,设三伏于潼关南原,官军每五十里立一营,同时下令临洮总兵曹变蛟率部断其尾。
十月的时候,李自成果然率闯部赶到潼关南原,官军伏起,闯军措手不及大溃不止,死伤遍野。
有传言闯贼李自成在此役中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就连妻女都失散了,闯军辎重俱失,李自成仅与刘宗敏等七骑突围,匿于商洛山中没了声息。
洪承畴和孙传庭立即将捷报盖上加急大印,八百里上呈到京师,朝野欢庆,街巷炮竹声彷如春节一般,人人皆言流寇将覆,天佑大明。
崇祯皇帝看着两份急报摆在自己眼前,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两封急报都盖着八百里加急大印,一封是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大破闯贼于潼关南原的捷报,另一封却是清军深入京畿各府,一路攻城拔寨,丧师辱国,各地连连告急的呈文。
这个时候,崇祯早就把深入敌后的登州营忘干净了,他揉了揉生疼的脑袋,叹了口气道:
“承恩吶,你说,朕该如何决断。。。是让洪承畴继续搜捕闯贼,还是调他回防京师啊。。。”
王承恩想了想,躬身说道:“皇上,京师不是有卢督臣率各镇勤王大军正在赶来,想必就快到了。”
不等王承恩的话说完,崇祯起身怒声道:正在赶来,正在赶来。。。”他重复几句,拂袖喝道:“不要再和朕说这四个字,朕早就烦了!”
王承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声道是。
说着,崇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道:
“传旨,命高起潜为监军,统率关宁军与卢象升的各镇援军会合,督促卢象升进军!”
王承恩心里咯噔一下,他对高起潜这个人很了解,分明是个胆小如鼠、心胸狭隘之辈,让他去做监军,王承恩于公于私都是不愿意的。
正在迟疑,却听崇祯加重语气“嗯?”了一声,王承恩立刻趴在地上,连连叩头道:
“遵旨,奴婢这就去拟旨。”
第二百一十六章:生死十日()
高起潜为监军,十月底,督关宁大军十几三万,号称五万出京,兵未至,皇令先到。
原来是崇祯皇帝下旨,严令总督天下兵马的卢象升不可贻误战机,速与建奴决战,将其驱赶出京畿之地,以保社稷平安。
卢象升接到圣旨,仰天哀叹,连道不可,欲与崇祯平台相见,但崇祯不许,反倒再次下旨,令卢象升速与建奴决战。
不得已,卢象升召集众将连连商议后,定下十一月份出兵。。。。。。
就在卢象升整军备战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建州卫,被建奴尊号为“兴京”的赫图阿拉城十几里外皇觉寺。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座雕像建在皇觉寺不远处高耸而立,虽饱经风霜,却坚挺依旧,这座雕像的主人骑着高头骏马,披着八旗铠甲,头上戴着的也是避雷针头盔。
下方用满文和汉文刻印着数个大字,这时候一支约莫数十人的小队伍悄悄行进到这附近,见到四下无人后这才将目光放在这雕像上。
只见这雕像下刻着的赫然便是——“天眷大清文武从昌运高皇帝”十二字。
即使是再不明事理的人,见到这一行小字也能明白这座雕像代表的人是谁,正是让天下汉人提起便咬牙切齿的老奴酋努尔哈赤。
王争抬起头看着雕像上神态自得,自信环身的努尔哈赤,却是狠狠的啐了一口,正要下令将雕像砸毁,却立刻意识到如此去做的大为不妥。
这是在清朝皇觉寺门前的奴酋雕像,砸毁的动静太大,难免会打草惊蛇,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快意断送了全盘谋划。
登州营自从进入建州卫地界后,便规定了行军路线。
王争统带两总,其余三总分别由黄阳、董有银、高亮三将统带,白日进入深山扎营,夜晚走出行动。
这么做虽然安全性大大提高,却使得登州营潜入到赫图阿拉城下比预期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到了现在,除了最后三日的保命粮以外,登州营只剩下了十天的粮食。
这个消息被王争封锁下来,只有登州营的高级将吏才知道,他们每一个都清楚的明白,这次登州营真的是背水一战。
这是场豪赌,若胜,可以大捷闻名天下,若败,自当身死名烈,王争尽管敬仰,但心中却不想当个受万人敬仰的烈士,他的野心大着呢!
若是攻不下赫图阿拉,那整个登州营的精锐将尽数丧失在建州,以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过眼云烟!
登州营这个大机器用超负荷功率在运转,这造成的效果也是建奴绝对意想不到的,仅仅用了三天,登州营各部便完成了在赫图阿拉城外的合围,而且逐渐逼近。
十月二十一日,登州营秘密将皇觉寺封锁,扣押寺内所有僧侣后,这里便临时成为王争召集众将的地方。
王争穿着铁甲在大雄宝殿上来回踱步,看了一眼神像,回头问道:
“亮子,你说的可是真实情况,这消息若是不属实,大家可全都要死在这里!”
高亮听到后,立刻抱拳道:
“禀将军,末将所说都是实情,据军士们连夜观察,赫图阿拉城并没有实行宵禁,而且就连夜晚,也没有关闭城门!”
见到众人惊异的神情,高亮怕大家不信,又是保证道:
“末将愿立下军令,若情况不属实,便不回登州!”
王争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但心里仍然不敢相信。
他已经料到赫图阿拉有重兵防护的可能性很低,但是绝不会想到,建奴竟然自大到这种地步。
事实上,王争早先已经在寺院的和尚口中了解到虚实。
清军在赫图阿拉城内驻军并不多,只有镶黄旗甲赖额真一名,被皇太极封为“兴京将军”,下辖牛录额真十名统带清兵三千。
除此之外,城内还有巴牙喇护卫营三百余员,不过自从迁都后,巴牙喇营唯一负责的便是汗王宫内的努尔哈赤亲族,向来在汗王宫内不出一步,对于城内情况更是不闻不问。
经过数十年的鏖战,清兵早就不将明军放在眼里。
在他们的印象中,赫图阿拉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天眷兴盛”,就连一些八旗族人都是禁忌,更别提中间还隔着大半个辽东的明军,就算前线后撤几百里,他们也不可能打到这里来。
不过这三千清兵与一个巴牙喇护卫营,还是足够头疼,若是强攻不说能不能攻得下来,损失惨重是一定的。
如今得到赫图阿拉城根本没有设防的消息,王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好像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块硬骨头,没有人敢去啃上一口,等你狠下命来上去啃了一口,却发现是一块肥肉。
王争同众人细细的讨论如何才能以最小的损耗拿下赫图阿拉,毕竟这里虽然不设防,但在城内的也是三千清兵,不比三千水贼。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出来的都是久经阵战的精锐,人数又多于清军,所以大家并不惧怕清兵,都是跃跃欲试,不断的请战。
将领们激动是因为看见了天大的功劳可以夺取,但身为主帅的王争却需要审时度势,尽管心情一样激动,却要尽力去平复。
商议半日,最后还是黄阳提出一个点子。
赫图阿拉城内住着的是努尔哈赤亲族,城外也住着上万人,这些人多是一些不被待见的汉人、蒙古人。
这些人在城外整日车水马龙的热闹,登州营兵士想混进去也很轻松,只要搞上一身破破烂烂的衣物套在身上,那些守门的旗丁怕是都不会仔细瞧上一眼。
城虽然进不去,但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城下却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