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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军的军阵好像正在高效运行的杀人机器,最前面那排带着荆棘的刀盾仿佛成了闯兵的噩梦,在这里他们引以为傲的人海战术根本行不通。
在付出严重的代价后好不容易打开一个缺口,可还没等他们扩大战果,这个缺口立刻就被其他的战兵刀盾手顶上。
王争不断点头,闯军虽然一样在进步,可这个速度相比山东军却是差的太远,而且方向也根本不对。
王争位于中军,高举起刀喝道:
“换!”
听到这话,那些在第一排的刀盾手纷纷后退,第二排在后面养精蓄锐的刀盾手立刻上前补位,在后退了几步后,山东军的阵列又在继续推进。
从最开始悍不畏死的冲锋,到方才的犹豫不决,一直到现在因为心生畏惧的步步后退,闯军已经趋于崩盘。
山东军前进的每一步都能让对面的闯兵齐齐一颤,这种森严整齐的军阵,再加上领先的装备和兵器,让人看着便是毛发倒竖,提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
看着流贼溃逃的人越来越多,王争觉得时机已经来了,可他还没有直接下令,骑在马上迅速的扫视战场,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同样骑着马的人——“刘宗敏”。
冷笑一声,王争自言自语道:
“看来不让李自成出出血,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随着王争的一声令下,最前面一排刀盾手立刻后退着让开。
闯兵还是不明所以,山东军阵前已经留下了一个小山包似的尸体,他们一路走来,留下一地的闯兵尸体,所以根本没有人敢不要命的再冲过去。
没多久,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过来,无数红衣红甲的山东兵挺着长枪踏步而来,看着这种阵势,那些闯兵每个人都是浑身的冷汗。
山东军到底来了多少人,看起来也就在几万,真实数量没有人知道,可这种气势却比闯军的十几万人更大。
山东军是带着一种必胜的信念而来,两方从根本上就不同。
面对一万多战兵,闯军的战损比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几十换一,战场后面到处都是闯军的尸体,此时再看见这些阵容严整的山东军兵士,再也承受不住,呼啦一下子尽数溃散了。
山东军的动作很奇怪,他们对这些已经溃败的闯兵没有费力追击,反倒是逐渐收缩阵型,朝城内逼近而去。
“大帅有令!降者免杀,独斩刘宗敏!”
“大帅有令!降者免杀,独斩刘宗敏!”
一名山东军的标兵,背后插着几杆红蓝色的小旗,骑上快马在阵前来回的奔驰,嘴里喊的都是同一句话。
这句话下来,那些闯兵总算是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王争根本看不上自己这些人的性命,直接奔着大将军刘宗敏而去。
刘宗敏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官军,还没来得及下令,后阵就已经是全盘的崩溃下来,到处四散根本收拢不住,当下也是夺马而逃。
正如刑一刀他们期待的那样,方才还是欢呼不已的流贼大军,在王争带着战兵的攻击下,顷刻间便是土崩瓦解。
孔峦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拍拍脑袋,和刑一刀互相搀扶着来到城墙上,看到眼前那一幕根本就不敢相信。
两方很分明,山东军是红色衣甲,闯军则是黄巾白衣,满山遍野都是夺路奔逃的闯兵,旗帜都被踩在了地上,可是这怎么可能。
方才他最后的意识还是城破了,自己马上要死了,再醒过来闯兵就败了,被不知从哪来的山东大军追着跑,就连刚才那耀武扬威的刘宗敏都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可这能说是胜利吗,在拓城的数千山东军兵马,到眼下基本都已经拼光,就剩下这一千人不到,还是人人精疲力尽,或轻或重的都带着伤。
刑一刀坐在垛口边,看着城墙上那些尸体,不少人的面孔他还认得,不久前他们还在军营内谈笑风生,说是跟随大帅打出一份前程。
就好像从前在登州盐庄的那次血战,刑一刀再次侥幸存活下来,他的鹰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疤,眼眸更加深沉,可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却在滴血。
“啊,刘宗敏,刘宗敏!!”
刑一刀奋力从地上站起来,挣扎要拿刀去追杀刘宗敏,可刚起身就软绵绵的倒了下来,孔峦赶紧上前扶住他说道:
“你就别逞强了,君子报仇,十年还不晚,闯贼都跑了你还急个什么?”
这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下面传过来,王争带着董有银、黄阳两人来到他们二人的面前。
看着哽咽说不出话来的刑一刀,王争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淡淡说道:
“你们都是好样的,死守这么一天不容易。。。这是咱们山东军所有将士的仇,好生休息,接下来的就交给本帅。”说到这里,王争起身看向刘宗敏逃跑的方向,眼中忽然露出彻骨的杀意:
“我要刘宗敏今日死,他便活不到明日。”
第三百九十三章:“德才兼备”()
右手放下一直紧握的钢刀,在沾满了鲜血的城墙上摸了摸,有些血液都已经凝固,但依然是温热粘稠,一转头,又看见地上满是为了自己一道军令而誓死不退的山东军战士尸体。
周围剩下那些侥幸存活的山东军战士此刻并没什么高兴的神情,都和刑一刀与孔峦一样,无力的靠在一起。
有人费力的将头盔摘下来,埋头在脚下轻轻唆泣,也有两个人背靠对背靠在一起,默默无言。
每当一场战斗结束后,无论胜利或是失败,总要有恩爱相敬的一家人永远天人两隔,总要有勇敢的战士埋骨沙场。
“胜利是用将士们的尸骨堆积起来的。。。。。。”
回身环视下面有气无力的山东军战士们,王争发现这其中不仅仅是正兵刑一刀他们带来的正兵,尚有为数不少的外系兵马。
望楼是平日观测敌情和将领指挥作战的地方,王争轻轻几步登上去,坚定的说道:
“每人皆升一等,全卓,带着骑兵营追击刘宗敏,本帅要他的脑袋来祭奠我山东军将士的亡魂!”
听到王争神色肃穆的说出这番话,全卓不敢大意,立刻便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毅然说道:
“末将遵大帅军令!”
周围的山东军将士都有些不敢相信,每人皆升一等,那就说明他们这些人从前是正兵的现在都有资格成为战兵,从前是外系的,现在则可以入册成为正儿八经的山东军嫡系兵马。
成为山东军嫡系兵马意味着诸多特权,不少田亩将会被划分到自己名下,自己和亲人也会更加受人尊敬,从此后吃喝不愁。
经过一阵子的议论和寂静之后,他们互相搀扶硬撑着站起来,远远的冲王争抱拳吼道:
“谢大帅!”
一同喊这话的还有归德府主将孔峦,激动的浑身颤抖,自从醒过来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赌对了人,上对了船!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成为嫡系的山东军主将,理论上和刑一刀、邵勇这些人处于平级。
当然了,这只是理论上,刑一刀和邵勇这些人都是战功显赫,跟随王争一路走南闯北才有今日的地位,军中威望比自己高出了不知多少。
从今往后,他孔峦算是得到忠烈伯王争的信任,真正迈入了山东军嫡系的将领圈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王争地位的不断提高和山东军实力的逐渐增强,这个嫡系兵马一府主将的位子也必然是愈加吃香,有多少人日夜梦寐以求都得不到。
刑一刀重重拍了拍孔峦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
其实从前刑一刀也以为孔峦不靠谱,对他算是冷嘲热讽。
眼下两人算是患难见真情,一起上过阵流过血,孔峦甚至还舍生忘死的替刑一刀裆下刘宗敏一枪,不论今日孔峦心底到底打着什么心思,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看向背对着自己,负手站在往楼上的王争,孔峦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便是威震山东的忠烈伯王争吗?
这太过年轻了些,看样子怕是连而立之年都没到,竟然已经是手握强兵劲旅,数立奇功,位居左都督、忠烈伯的高位。
尽管眼前的王争比自己小了近十岁,可孔峦依旧不敢有任何轻视的心思,王争方才所说的一句话仍然回荡在孔峦脑海中:
“我让他今日死,他便活不到明日。”
这话若是一般人说出来,多少有些自大自傲的意思,可方才看过山东大军的阵势之后,孔峦就已经彻底相信。
不到十万人就能将近十万的闯军一举击溃,满山遍野的追杀流寇,若是王争手里握着的不是这几万兵马,而是十万、二十万,乃至五十万呢?
孔峦顿时冷汗直冒,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天底下还有谁能阻挡山东军的脚步?
王争要是真能一句话让闯军大将刘宗敏都掉脑袋,那想杀自己不更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
大约在拓城以北数里的地界,姬家庄。
惠济河是开封城护城河的引水河,也是涡河左岸最大的一条支流,几乎贯穿了半个归德府境,而姬家庄正是靠着惠济河岸,位于睢州和拓城之间。
这天,姬家庄处处张灯结彩,红红的喜字贴满了府宅各处,不断有十里八村的乡民赶来祝贺。
宽敞的大院里满登登的坐着宾客,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带了些礼物,作为大户人家的子弟,新郎官被允许穿戴低品官员的礼服,看上去也算是一表人才。
姬家是睢州的大户人家之一,如今地头不太平,平日也和其他豪强一样结庄自保,也就是在自家小姐姬小柔的大喜之日才破例开门迎客。
迎娶姬小柔的是睢州知州李乐安的侄子,名唤作李绍,据说是才德兼备,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也便是有了“生员”的身份,迈过了入仕的最低门槛。
明朝,一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