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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王争总算是起身,看着朱以海,掰开两根手指,比划着说道:
“田亩不是鲁王府的,是所有百姓的,我王争也不会拿,若是阁下袭爵鲁王,王府的田亩要分八成给百姓。”
听到这话,朱以海面色略有动容,八成的田亩,这王争就是在强取豪夺,竟然还冠冕堂皇的说出如此一番为国为民之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真是忠肝义胆。
人称忠烈伯奸滑,果然不假!
可是这些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说是不可能说出口的,王争眼下明摆着吃定朱以海,虽然是狮子大开口,但打碎了牙齿得往自己肚子里咽,容不得他不同意。
“呵呵,忠烈伯好精明啊!”
朱以海没了法子,只能是对其抱以冷笑。
看见朱以海面上愠怒,王争却并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淡然的笑了笑,沉声说道:
“彼此彼此,阁下为了袭爵,不也是煞费苦心么?”
“彼此彼此。。。。。。”
朱以海出来的时候手上带着红色的印泥,显然是刚刚签订了一份协议之类的物件,不过他的表情很丰富,既有寄人篱下的无奈,又隐隐透露着兴奋和期待。
不过总的来说,后面的情绪显然要比前者更深一些。
虽然王争已经答应下来,但朱以海依然有些担忧,倒不是怕王争不办事,这件协议一签,两人就相当于都有了份保障。
话说回来,朱以海其实根本不怕王争抖漏出去,若是事情传扬出去,王争绝对是比他朱以海先死,毕竟他也是从地位低微者一步步到如今的地步,不可能连这点眼光都没有。
朱以海毕竟是大明的皇室宗亲,这点特权还是有的,最多也就是受到重罚,可能今后再也无法出府,这些倒没什么,他怕的是王争没有能力办成这个事。
以往听到有关王争的事情都是传言,传言一般都是听着玩的,根本不能当真,对于王争和山东军的真正实力,长期在王府内的朱以海根本没亲眼见过,有这种忧虑也是无可厚非。
这个时候天还没亮,但是已经快亮了,往往都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天边没有一点光亮,到处都是寂静无声,不知怎的,朱以海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月黑风高杀人夜。
。。。。。。
目送朱以海离开,王争招招手,小翠得到示意,立刻点点头退了出去,没多久,一名身穿黑衣,步伐矫健的壮硕青年便来到王争眼前。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卑职韦东,参见大帅。”
王争轻轻的“嗯”了一声,紧跟着俯身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听完,韦东则是神色一动,二话没说,直接抱拳出府,快步隐藏在深夜中。
。。。。。。
大约是几天后的一个夜晚
朱以海带着散散心的想法,边走边看天色,这个时候恰巧走到鲁王府门前,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走上去有规律的敲了几下。
“笃笃笃。”
里面好像是早就有人在等待,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有一名穿着黑色侍卫服装的人轻轻打开门。
朱以海对他点点头,正要迈步走进去,这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转了转头,一个黑影恰巧在这时一闪而过。
“什么人!”
侍卫低吼一句,正要去追赶,朱以海却拦住了他,摆摆手示意无事,心中却是深深的沉思起来。
什么人会吃饱了没事撑的潜进鲁王府,若是在平时,朱以海应该直接就去赵朱以派搜查刺客了。
可这个时候朱以海却没有这个想法,不知为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王争。
不过这委实不太可能,自己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可王争的动作居然比自己还快,竟然派人先自己一步到了王府。
朱以海本来还有些担心,以一般武夫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怕直接就会出动兵马,可现在看来,自己这份担心纯属多余。
王争这个忠烈伯,显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和手段。
。。。。。。
“唔唔唔。。。”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丫鬟提着灯笼路过外院的柴房,却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停下来仔细的听一听,柴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几乎是下意识的,几个丫鬟差点掉头就跑,可忽然又想起来,这可是鲁王府,难道里面还能藏着刺客不成?
犹豫了半晌,终于有一个显得年轻的丫鬟被推搡出来,上前几步轻轻推开柴房门,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她们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
一个年轻男子和几个女子几乎是全身赤裸着搂在一起,若非要说他们穿了什么东西的话,也就是那几件薄薄的衣衫才能勉强遮盖住要害部位。
年轻男子是鲁王府的二世子,看样子睡得还挺香,脸上有不少红色的唇印,至于这几个身份,倒是附近一家青楼的烟尘女子。
看来他们昨晚玩的应该还是挺激烈的
消息传到鲁王朱以派的耳中,果然是雷霆大怒。
“你看看你最近干出的这些事!”
“身为王府世子,竟然去动私盐那等肮脏不堪的东西,这还不止,又去和青楼女子鬼混,甚至玩到了糊涂的地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逆子,真是逆子!”
鲁王震怒,王府的人自然都是大气不敢出的蜷缩在地上。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世子也不是有意的。”
鲁王朱以派最近心烦的事情很多,儿子不争气,去和忠烈伯王争抢私盐,最后搞了个灰头土脸的跑回王府。
可能是害怕受到斥责,最开始表现的还很好,可没几天下来,竟然又找了几个妓女来王府厮混,这成何体统!
“冤枉啊爹,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到柴房的”
“那几个女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王府的世叔,你快和爹说一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二世子是越描越黑,盛怒之下的朱以派根本就不想听这些狡辩之词,无奈之下,二世子只能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朱以海,也就是他的世叔身上。
朱以派置若罔闻的站在那,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历城军校一期学员()
注意到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朱以海这才是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几步,笑着说道:
“王爷不必太过苛责,现在的宗亲子弟,哪个不是不谙世事,哪个不贪图玩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是是是,世叔说得对”
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的二世子根本没留意朱以海在说什么,只是仓皇的点头附合,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话不对味啊!
乍一听起来好像是在为自己求情,可仔细的一想,朱以海这话明摆着是在火上浇油,把自己放在火上去烤,根本起不到消气的作用。
果然,鲁王朱以派听了更加生气,怒声道:
“你看人家北直隶的宗亲子弟,一些年少的都已经去京营锻炼,更有不少人甚至已经去地方任职。”
说到这里,朱以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道:“可再看看你这逆子呢,不学无术,整日贪图玩乐还不够,甚至学那粗鄙武夫搞起私盐来了。”
说到这里,朱以派起身指着二世子,颤颤巍巍的吼道:
“你这般的胡作非为,叫其他王爷知道了,岂不嗤笑我朱以派无能!”
朱以派越是生气,朱以海离自己的目标也就越近,心里就愈发的高兴。
不过朱以海也不敢多说,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只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我这”
二世子本就是懦弱无能,鲁王已经愤怒到这等地步,他也就根本不敢吭声,只是在心中盼望能早点过去。
不过这些看在朱以派的眼里,就好比是不打自招,根本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一样。
这件事完成迅速的很,朱以海都没想到王争的动作能这么快,那个神秘的人和自己前后脚进王府,第二天就发现世子和几个青楼女子睡在柴房。
这种事情要说不是王争下的命令,那巧合也太大了些,再者说了,二世子虽然纨绔,可估摸着也不敢做出这种事。
不过若是反着想回来,自己颇为头疼的事情,计划了如此之久,对王争来说却怎么好像简单的像是翻一翻手掌。
没什么意外,二世子被震怒的鲁王朱以派取消袭爵之权,被发回老家守陵,算是有苦说不出。
相比二世子十分不情愿的离开滋阳鲁王府,这几天朱以海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做梦都要笑醒,这梦寐以求的事情来地似乎有点太容易了些。
不过也没高兴多久,朱以海对王争起了警觉之心,这个忠烈伯,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手段和秘密?
崇祯十五年三月初的一天,一大早,李岩便是早早来到位于历城的军议司衙门。
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之后,他却并没有急着处理政务,却是用手拄着下巴静静的思虑起来。
忠烈伯、左都督、山东总兵王大帅已经回来几个月了,起初可能是由于长久未曾回家的缘故,大家心照不宣,并没有谁直接去打扰他与一家老小团聚。
到了上个月,军议司各个分处分署的主事官员才接到通知,陆陆续续的赶来历城,汇报王争离开后山东六府发生的一些大事小情。
此时坐在军议司首席位子上的李岩,再也不是当初在杞县的那个毛头小生,看上去让人颇为信服。
尽管已经被人称作“李布政”,可李岩每日还是非常谦逊,待人温和,从不讲究什么排场和面子工程。
其实不只是李岩这些年变化很大,跟了王争更久的管清天也一样。
身为军议司的二把手,他和李岩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多年以来一样是井井有条,从没出过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