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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张狂,悍然攻我苏州水城,竟在安平大肆聚集私军,鼓噪作乱,此藐视朝廷、为祸地方,且大逆不道之举,当人人得而诛之!自接令即刻起,西部军整编南下,会师南部军、东部军,踏平泉州郑氏!”
踏平泉州郑氏。。。。。。
这最后六个字在众人耳中“嗡嗡”的回荡半晌,许多人有些不明白,郑氏不一向都是山东军在买卖上的合作伙伴吗,怎么突然间,侯爷毫无征兆的发了这道军令。
可尽管心中不明不白,但众人亦不会去多说什么,安东候的军令不容置疑,山东军内军令如山,等级森严,安东候军令一发,必然是三军齐动的大战。
原本平静的潍州城内,却忽然间变得十分嘈杂,人喊马嘶,不断有兵士抱着刀枪和衣甲开始拔营,西部军近十万人马连夜开出潍州城。
原本朝廷在潍州的支付吕大器看了一眼兵马调动的方向,联想到最开始那名自北方的骑兵,皱眉道:
“小五,就有大事要发生了。。。去叫韩守备过来,就说本府有事要和他商量。”
那位吕大器口中的韩守备,全名韩旷原本是城内的百总,因为开门迎山东军入城,所以被提拔为守备,眼下掌管着潍州城防外系营,但还不是潍州府的主将。
仆人听着外面纷乱的脚步声远远而去,也知道应该是发生了大事,不然西部军怎么会如此急切的调动南行,赶紧去叫人。
不多时,披挂整齐的守备韩旷来到吕府,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就听负手站在窗前的潍州知府吕大器静静说道:
“韩守戎,本府有件美差,能让你再立大功,你做不做?”
韩旷一愣,凝神半晌,方发问:
“那还要看吕知府要说的是什么美差,要知道,眼下你我可同属山东军下辖,不再是朝廷的人了。”
吕大器忽然回头看他一眼,韩旷以为他要发难,习惯性的腰身一侧,却陡然听到一声大笑。
“这个本府自然知晓,不然怕早就和那些乱兵一同被埋在城外了,哪里还会同韩守戎在这里高谈阔论?”
听见这话,韩旷这才有些放心,将按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放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愿闻其详。”
。。。。。。
自从三月四日开始,山东军下辖的西部军、南部军、东部军忽然从驻地调动出来,绕过江西和浙江中部,呈三面合围之势逼近福建泉州。
三月七日,是王争与郑芝龙越好的商谈时间,地点就在山东军与郑氏起摩擦的苏州城,不过王争早在三月五日,就已经来到苏州城中。
“苏松常,杭嘉湖。”
这些脍炙人口的佳话都源自江南,四大书院有三个位于江南,四大名楼则全部都在江南,而苏州更是江南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王争漫步在苏州城中的牌楼街,身侧只跟着几名亲兵。
其实王争已经很久未曾再外出散步,到了如今这等地位,自己的命就是整个山东军集团所有人的根子,寻常要是外出,虽然和皇帝出巡比不上,但前呼后拥,到处布满兵将巡防还是免不了的。
下属也是在做自己的分内之事,这些王争都明白,但这么一来,原本想要看看这大美繁华的晚明江南这种想法就不再成立。
街道上的百姓在王争出来的前一个时辰就被保安司的人拦在两边,沿途要经过的地方,无论商旅货运,还是小摊贩卖都被强制停止,哪里还能看到什么自然而然的繁华景象。
这次和郑芝龙约商苏州,王争提前来几天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想在苏州好好转一转,从繁忙的事务中抽出空子看看自己镇守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街上转悠许久,王争在前往南京路上的玉儿,心中兴奋异常,蹲下来颇有兴致的在地摊上左挑右捡。
不久之后,王争便是融入到这苏州城的集市中,在地摊上找到好几样十分中意的首饰,后头亲兵见了,低声说道:
“侯——,公子,这些地摊货色要来干什么用,都是普通农妇穿戴的,想必夫人不会喜欢。”
王争则是笑着摇摇头,说道:
“你不懂,对了,醉香楼到了吗?”
“回公子,过这条街就到了。”
王争点点头,心道这苏州城比起南京也不算逊色,简直又大又热闹。
几名亲兵确实是不懂,看王争手里拿着精挑细选的几件首饰在认真思考,有一个亲兵上前几步,说道:
“公子,这发簪我看就不错。”
“哦?”王争笑了一声,回头问道:
“老六,你怎么看出来的。”
吴小六子见周围弟兄都笑着看过来,当下是脸色一红,挠挠头,不好的说道:
“咱从前追婆娘的时候,用的就是发簪,据说女人都喜欢情郎亲手为她们戴上发簪,说这才显得爷们对她们有真情实意。。。咱也不懂这些女人心里是咋想的。。。”
这时候的王争,少了寻常那种雷厉风行的压迫感,倒是让周围那些多年以来出生入死的亲兵们觉得亲近不少,众人都有些轻松下来,开始你一句我一语的“出谋划策”。
听了吴小六子的话,王争一下自就想起玉儿多年以来和自己的同甘共苦,最后买了一支发簪,放在怀里美滋滋的想着到时候回南京亲手为玉儿戴上。
第五百三十一章:自古红颜多薄命()
醉香楼,是苏州城内乃至苏杭都比较有名气的青楼,只因为这里出了一个据说不逊色秦淮八艳的花魁娘子,芳名王月生。
王争听到后委实惊叹了一番,这女子竟然也姓“王”,五百年前和自己是一家,自然要见见,不过这种见不是大摇大摆用身份去见。
以现下王争的身份,要是来到这醉香楼,那肯定是所有人都围着转,还有什么兴趣可言,当然也看不见自己想要看的东西,所以一行人穿街过市都是尽量低调行事。
王争长相也并不是那么出众,并且也没有那么多人见到过,这一低调还真没人能认得出来是位手握天下强军的统帅。
说起来,大多数人对明代的青楼骨子里印象还是妓院,非常庸俗。
后世电视剧害人不浅,无论什么朝代里都常常出现“回春阁”、“寻花楼”,这种看似有才但却十分露骨的名字。
有明一代,这种名字就算是青楼中也根本不会取用。
而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站在门口,手拿丝巾吆五喝六的情况就更是家常便饭,一提起妓院,那基本都逃不掉这个场景。
但是这种行为在就连明代的青楼女子都有所不齿,正相反,她们很高雅,有才又有傲骨,根本不会拿着丝巾出去像站街女一样挥手。
那什么是高雅?
首先,这些青楼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勾栏”,也有人叫做勾阑或构栏,这些是地方文化的差异。
如果你要是直接说自己在找妓院,大部分江南人士都会说你孤陋寡闻,并且有辱斯文,一辈子都会是烂俗命。
大概唐宋的时候,专业的娱乐场所就已经遍布神州的大城小镇,它们设有栏杆以作舞台,所以在彼时,勾栏还只与歌舞有关。
大“诗人”李商隐曾放声吟唱:“帘轻幕重金勾栏”。
当时间的刻刀在落到明朝的标尺时,被一些提倡“嫖娼有素质”的文人士子称呼为“勾栏院”,反正就算是嫖娼也要找个含蓄的名字。
士子们说的嫖娼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嫖娼,大部分人都是想与那些名艳名芳吟诗作赋,卖弄文采,剩下的则是去听青楼女子唱曲,看她们歌舞,品味人生百态。
说白了,依然逃不掉附庸风雅四个字。
天下间最著名的勾栏院不是秦淮八艳发迹的任何一个,而是处在北京城的教坊司,没其它原因,只因为这所勾勾栏院是国营,后台雄厚,哪家青楼也别想争。
在这里从事工作的人员,基本上都有非常显赫的身世,都是那些大明历朝党争、政争、兵变的牺牲品。
比如洪武初年,元朝来不及逃走的贵族子女,还有和朱元璋争天下被干掉其它势力的家眷后人,以及各个皇帝突然一变脸杀掉的大臣妻妾、子女,云云此类。
总之,这些人,男的世代龟公,女的世代娼妓,他们比普通妓女还有不如,因为这些人都被皇命钉死,无论世道怎么变,永远都不会有从良做妾的那一天。
民营的勾栏院,其实在稳定的时候很少出现不明少女被恶少卖入妓院的现象,这些倒不是因为百姓们的淳朴,而是因为制度。
洪武皇帝爷早在大明开朝之初就想到这个问题,规定从事这一行业的女子必须要有地方司衙的文书证明,还有当地官府的承认。
没有?不好意思,逼良为娼的代价可不是闹着玩的。
直到现在的崇祯年间,从上到下所有规矩基本都成了闹着玩,很多家庭就连父母都活不下去,子女就更是无依无靠,与活活饿死或者被人糟践死的那些相比,被老鸨看上买进青楼培养的,还算是落个好结局。
不过被老鸨看上也不一定会活下去,这些老妓女个个都是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主儿,要是实在不听话或者太笨的,将女童活活虐待致死,最后抛尸河中的其实并不少见。
在大明,妓女也不好做。
洪武皇帝爷虽然是泥腿子出身,但这位同志就和王争一样,不学而有术,将天下民分为“军户”、“匠户”、“民户”,硬性彼此不允许转换。
这位老爷子特意规定了青楼女子的一切,据记载,大明洪武皇帝曾亲自下诏:
“教坊司乐艺着卍字顶巾,系灯线褡膊,乐妓明角冠皂褙子,不许与民妻同。”
也就是说,青楼人等必须统一戴“万字符”头巾,腰间应系特制的“褡膊”,歌舞姬则着“角冠”,穿赤褐色的坎肩。
朱元璋身为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