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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珉在直隶的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每日里无事,就陪着平儿闲聊,说些没咸没淡的话。聊够了,就领着平儿和喜鹊到处走走。
实在没事了,就帮着宁儿照看一下生意。现在,他也不想扩大什么生意了。
宁儿的生意做的不错,就先维持着现有的规模。生意多了,也是照顾不过来的。
这一日陪着平儿从庙里烧香回来,就见到张德财已经在宁儿这里等着他了。
多日不见,自然是一片欢乐。
“张德财,你怎么会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要紧事情。一是大伙儿想念珉长官了,叫我来看看。二是珉长官家的舅老爷,到野渡居去了,叫我给珉长官传些话。”
所谓的舅老爷,就是王子腾了。
一听说王子腾到了野渡居,贾珉就知道,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否则,以王子腾身居高位,又是长辈的身份,是不会屈尊到野渡居去的。
“舅舅说了些什么?”
这里也没有外人,宁儿、喜鹊也都是自己人,张德财就把王子腾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边。
不外乎就是所谓的朝廷大军获胜和王信等人的消息,以及派王子胜去卜奎的事情,通通说了一边。
直隶距离帝都很近,消息也很灵通。关于朝廷大军在北温都拉取胜的消息,头两天在直隶就传开了,贾珉自然也知道了。
不过,他听到以后,也就只是苦笑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这里面是有猫腻的。
以鞑靼人的强悍和实力,哪里会那么简单就取胜了?
不过,此事已经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去关心。
倒是有一点没想到,王家的府兵团,竟然没有到冯紫英那里去报道,而是直接上了战场。
不过,一想到王信和宝玉他们几个在一起,他对这个结果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唉,但愿王子胜能够及时赶到吧。
“舅舅就没再说别的?”
“没有,就是这些话了。还有一件事儿,就是那个郭启圣,已经由刘福山护送去卜奎了。我想着刘福山去过一次,路上熟,就叫他去了。”
“如此甚好。”
“还有一件事儿,我们都感到有些奇怪,朝廷大军获胜了,咱们府兵团怎么就没给家里来信儿说一声呢?”
“行啊,张德财,有长进了,知道遇事儿琢磨琢磨了。府兵团不来信儿就对了。因为朝廷大军上当了。一仗没打就投降了,这可不是鞑靼人的风格。”
“朝廷大军要是败了,卜奎岂不是很危险?”
“哈哈,张德财,你的担心多余了。鞑靼人想打卜奎的主意,他们还差了点儿。放心吧,卜奎没事儿的。”
“宁儿,整治些酒菜,好好招待一下张班长。张德财,这回来了,就好好在这里玩儿几天再回去。”
“珉长官吩咐,我自然是愿意的。”
“张德财,四爷不吩咐,你也是愿意的吧?”
喜鹊及时地盯上了一句,众人哈哈大笑,张德财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干笑。
他自然是愿意的了,他很喜欢跟珉长官在一起。最好永远跟着,那才好呢。
对于平儿、宁儿、喜鹊来说,当初的野渡居生活,是他们这生最为难忘的时光。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那里跟着珉四爷创业,还因为那里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
就是从哪里开始,他们摆脱了奴才的命运,开始了自己的新生命。张德财从野渡居来,让他们有家里来人的感觉。
喝着酒,就说起了在野渡居的岁月里的事情,人人都颇有些感慨。
不自觉中,话题就转到了栗安的身上。
“珉长官,栗安他们没事儿吧?”
张德财曾经救过栗安,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其实对栗安还是很关心的。
一说起长安,贾珉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他也在为长安担心。
对于长安,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以前有些任性刁蛮,但后来确实改变了不少,几乎是脱胎换骨的换了一个人。
“这就要看他们自己怎么做了。若是知趣一些,不跟鞑靼人死拼,见机不妙就逃跑,还是有活命机会的。”
“只是活命?我看他们练兵也象些样子啊。”
“也就是因为他们照着咱们的法子练兵,才有活命的机会。否则,怕是保住小命都难喽。”
“鞑靼人真的那么厉害?”
“厉害不厉害,要看对谁说了。对别人说,鞑靼人是厉害。对咱们府兵团来说,他就算不上厉害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来咱们府兵团痛打鞑靼人的消息来的。”
“珉长官是说,府兵团要跟鞑靼人打一架?”
“不是咱们跟他们打,是他来招惹咱们,那可就别怪咱们对他不客气了。”
“既是如此,栗安还不如跟着咱们府兵团呢,省得跟别人在一块儿倒霉。”
“她不会跟咱们在一起的,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不就是大太监戴权的亲戚嘛”
长安公主的真实身份,只有贾珉和冯紫英等几个高层知道。对于其他人来说,至今还以为只是象她宣称的那样,是戴权的亲戚。
不过,经过北温都拉一战,长安的身份就暴露了,所以,贾珉现在对自己人,也就没必要保密了。
“栗安就是当朝的公主,长安公主。”
哗啦啦……。
倒不是眼珠子掉了一地,而是一帮人吃惊得差点儿把桌子给撞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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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4章 八百里加急()
马庄军台,是距离卜奎最近的一个军台。
这是一个小军台,多少年了,一直都比较冷清。并还没有多少往来事务。
去年接待了一次钦差,算是一次大事。再就是今年接待镇北大将军了。
杨军台令知道,镇北大将军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跟太子殿下同行的,就是长安公主和副帅宁古塔将军了。
宁古塔将军,军台令认识,以前到卜奎的时候,来过马庄两次。但是,每次都没有在这里住宿,只是稍微停留,休息一会儿,就走了。
这一次,也是如此,太子殿下在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就继续前行了。
尽管这已经是快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军台令还是对此记忆犹新。
因为这是多年来,马庄军台最为热闹的一次。
陆陆续续地,隔三差五地就有一支队伍经过马庄。有的是来自宁古塔,有的来自盛京,有的来自高丽,有的来自帝都。
这样的行军,军台令还是第一次见到。据说前面的北温都拉都已经跟鞑靼人打了起来,后面还有军队在路上赶路的。
在一堆麻袋钱前,军台令站住了。蹲下来,解开了一个麻袋。里面的粮食流了出来,发出了一股霉味儿。
杨军台令抓起一把玉米,就见那玉米都已经发霉。玉米粒上,长满了绿毛。
这是前一段时间,从这里路过的军队带来的,因为已经发霉了,就只好扔在了这里。
杨军台令站起来,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麻袋,不禁有些心痛。
千里迢迢地运到了这里,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竟然运来了发霉的粮食做军粮,叫兵卒们怎么吃?
吃了这样的粮食,人还能好、还怎么去打仗?即便是喂牲口,牲口都是不吃的。
也真是黑了心了。
这批军粮让杨军台令印象深刻,除了因为粮食发霉,还是因为押送这批粮草的人。
领头的,是他的阳明堡老乡孙远飞。
孙家是阳明堡的大户,军台令和孙远飞在一个村子。
不过,杨军台令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孙远飞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这次见面,他已经是开原府的署守备了。
这让杨军台令不得不感叹,时光过得飞快。
那一天,孙远飞在他这里住了一晚,军台令还设宴招待了孙远飞。
席间谈起了这批发霉的军粮,孙远飞不禁破口大骂,说上面黑了心,竟然采购发霉的粮食。
住了一晚,孙远飞扔下了这批粮食,押着喂马的草料继续前行了。
孙远飞已经走了,军台令还时常为自己的老乡担心,不知道他是否会因为这批粮食,受到追究。
不过,现在他不担心了。据说前方打了胜仗,已经有鞑靼人投降了。朝廷大军也已经挺进到北温都拉草原了。
既然打了胜仗,什么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怎么说怎么有理,也就没人会去在乎这些发霉的军粮了。
再说了,要是真的把北温都拉草原上七十年的贡赋都收上来了,这点儿粮食,也就不算什么了。
除了来往文书和接待来往的官员,军台平常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事情。
年前有一些前往南温都拉就职的官员和今年这次过兵,就是最大的事情了。剩下的,就是打完仗之后,大军班师回朝了。
杨军台令希望大军早点儿获胜回朝,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彻底地清闲下来了。
在麻袋堆边儿走了一会儿,杨军台令就准备回去吃饭了。
就在这个时候,卜奎方向的官道上,升起了一股烟尘。
应该是来了一匹马。
见到往来的人马多了,杨军台令已经很有经验了。从烟尘上,他就能判断出有多少人来。
烟尘移动的适度很快,仅从这一点,杨军台令就做出了判断:来人正在全速赶路。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匹马飞奔而来,直接就转入了军台院内。
来人下马,正是自己的老乡孙远飞。
“孙少爷,你怎么来了?”
杨军台令急忙迎了上去。
“快,八百里加急文书。”
八百里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