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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我叫平儿来找你们,请求解除赌约,告诉你们,你们会输的,也好避免尴尬。可是,你们不同意。”
“第二次,我怕平儿说话不够分量,又央求冯紫英来,可是,你们还是不同意。”
“第三次,又叫平儿来求你们,你们作了什么?把平儿给骂了回去。”
“第四次,琏二哥到了野渡居去监视我。我想,这外人说话不行,自己家人说话总该行了吧?就叫琏二哥找你们解除赌约,可是,你们还是不同意。”
“琏二哥,当着大家的面儿,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是是是。”
贾琏机械地答道。
“宝二哥,蓉哥儿,你们说,是不是这回事?要不要把平儿和冯紫英叫来当面对质?”
“人都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连续四次求你们,你们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蛊惑全府上上下下都到连升酒坊去下注,还承诺谁输了钱,你们给承担。”
“现在怎么样,你们输了,你们给全府人拿钱啊?连我这个后来的,都知道为府里着想,你们却如此祸害府里人,干的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把府里搞垮了,你们才高兴?
“我们……。”
宝玉嗫喏着。
“你也给我闭嘴。”
贾珉把宝玉也给喝住了。
“明明是你们输了赌局,今天还得我来求老祖宗解除。我没指望你们这些混蛋领我的请。只是没想到,你们也跟大伯一样,对我步步紧逼。”
“前面有琏二嫂子派平儿到我那里去卧底,后面有蓉哥儿到野渡居去侦察,又有琏二哥去监视,还有宝二哥说我藏私,隐瞒产业,如今造酒方子早就交出去了,大伯又来索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如此也就罢了,我想咱们贾府是诗书簪缨之家,为了给祖宗争脸,做了些诗词。外人都是大加赞扬,唯独咱们自己家的人,到外面去四处造谣,偏偏说我那诗词是剽窃来的。”
“现在,我倒是要问问,我是从哪里剽窃来的?你们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们做上两首?你们剽窃一个试试,有谁不服,出来跟我比试比试,谁敢来?”
“就是因为自己家人造谣,那吴尚书和罗翰林纠结一帮人,在老祖宗大寿之日,要来考较我,就想着打咱们贾府的脸。幸亏祖宗保佑,我做了两首诗,叫他们哑口无言地走了。”
“我在这边想着给祖宗争光,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老祖宗大寿,我要来给老祖宗磕头请安,你们拦着,说老祖宗没空儿。我就不明白了,磕个头,还能用多大功夫?行,这也不说了。赶上了饭时,我想在府里吃顿饭,也想跟着老祖宗的大寿,多少沾点儿喜气,可是,管事的竟然说,没有我的饭菜。”
“两府开了七天宴席,来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吃了不止一顿两顿的,就差我一顿饭吗?”
“在荣禧堂这里,上上下下几十人在那里齐开宴席,连下人们都坐在那里,八仙大桌,十碟八碗地大吃二喝,就给我一个一尺小桌,连狗都不吃的剩饭剩菜,这不是故意羞辱,又是要干什么?”
“你们说是周瑞家的和林之孝家的搞的鬼,就这种鬼话也说的出口?我怎么也算是个主子,那下人有多大的胆子,若是没有主子在背后指使,她们哪个敢这么做?敢做不敢当,叫外人看见了,丢了府里的脸面,就抓下人当替死鬼,还有你们这么无耻的吗?宝二哥,琏二嫂子,如此下作之事都做得出来,你们就一点儿也不感到羞愧么?”
贾珉根本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更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猛烈的炮火,就那么铺天盖地地狂轰过去。
但是,这还只是第一轮进攻,更猛烈的炮火,还在后面。
第0092章 交锋(十八)()
“我知道,你们都不拿我当主子看。造了酒,第一时间,我就把一万两银子交回府里。老祖宗大寿,我拿了三千年银子。又把那西瓜和苹果拿来,好在外人面前给府里长脸。”
“其他的主子们,我也都给送上一份儿。弄出了压力井,我先给府里打上。造出了酒,我给府里送来。就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你们,竟然连一顿饭都换不回来,还要给你们尽情地羞辱,你们有一个主子出来说句公道话吗?你们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吗?”
贾珉知道,贾母今天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儿,所以,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抢占话语权。至于今天的谈话议题,就更不能由她来设定了。
开始解除赌约和交出产业,交出钱,不过是个示弱过程,目的就是为了打乱贾母的计划。
这场赌局,注定是兑现不了的。如果贾珉输了,他也是不会兑现的。如果贾珉强行要求对方兑现,对于他自己声誉的损害,也是巨大的。
那就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所以,对于贾珉来说,赌局不过就是个矛盾的载体,是进行这场清算的一个切入点。
他算定了宝玉和贾蓉不会跟他解约的,所以,才连续四次找他们要求解约,目的就是为了加大自己的砝码和进行这场清算的正当性。
他的主要目的,是击败贾母,攫取贾府的部分权力。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先撕掉这些所谓主子们道貌岸然的伪善面孔,将他们隐藏在华丽外表下的阴暗心理给彻底地扒开。从心理和道德上,击垮他们。让他们知道,在许多时候,他们不过就是一堆垃圾而已。
他们远远不是他们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强大,也不是没人敢冒犯他们。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理”字的。
所以,今天就是要撕破脸皮的,不能再有任何温情脉脉的幻想。
平儿本就是他从王熙凤那里敲诈来的,但是,却被贾珉说成是王熙凤派去卧底的。
贾蓉是在野渡居接受思想改造和劳动改造的,却贾珉说成是去侦察他的。加上贾琏和宝玉。这几个人,就是贾府目前的中层骨干了。
这一仗,就是要彻底地击败这几个人,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地对自己下手。
所以,对他们就得采取一切手段,甚至不惜采取有点儿无赖的手段。
打他们,自然不是主要目的,但是,贾母在此前的立场是护着他们的,所以,打这些人,其实就是在打贾母的脸。只不过是个间接打击罢了。
“我给下人分几个钱,你们就开始到处煽风点火的。你们知道,他们那几个钱是怎么挣来的吗?你们知道他们出了多少力,付出了多少辛苦,流了多少汗水吗?”
“你看我交回府里一万两银子,交回一万五千两银子,似乎很轻松,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艰辛吗?”
“当你们在吃酒作乐时,我们在劳作。但你们在看戏斗牌时,我们在劳作。为了赚钱,我都亲自下地去干活,你们谁去干了?今天你们住豪宅,吃大餐,你们还有谁记得,这份基业是祖宗流血流汗挣下来的?”
“我给下人几个钱你们看见了,我们辛辛苦苦劳作时,你们怎么没看见?”
“你们败家,你们坐吃山空也就罢了。我多挣些钱,供你们挥霍,我也认了。可是,我在前面拼死拼活地挣钱,你们却特马的在后面阴我、整我、祸害我,这是哪家的道理?我们贾府的诗书簪缨之家就是这样的吗?是那个祖宗这样教你们的?你们谁能告诉我?”
“琏二嫂子,你当初跟我要造酒的配方,说是给府里造酒。我想这是好事儿,就把方子给你了?如今酒是造出来了,银子呢,交到官中了吗?”
“大老爷今天又跟我要方子,幸亏我当初没给你。若是给了你,你会交给府里吗?还不是跟琏二嫂子一样,把银子划拉到自己的腰包里了?”
“你们住着府里的,吃着府里的,穿着府里的,领着府里的月例。可是,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用着官中的,捞着自己的钱。你们自己那些铺子的生意,一个个生意兴隆的。可是府里的那些铺子,有几个是赚钱的?”
“你们暗中的那些铺子,在什么地方,经营些什么,掌柜的是谁,哪个我不清楚,还要我把明细给你们公布出来吗?”
“那些下人们且不说,就说这些小主子们,一个月月例才几个钱,可就是这几个钱,有时候,都不能按时领到。可那银子又分明是从银库里按时领了出去的。”
“那么,我就问一句,银子哪里去了?琏二嫂子,是叫你拿出去放印子钱了吧?放印子钱也行,利钱呢?官中的银子拿出去放息,利钱应该归官中吧?可是钱哪里去了?还不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里?”
“连自家兄弟姐妹小主子这几个钱,你都盘剥,你于心何忍?利欲熏心到了这个地步,用心何其毒也?简直其心可诛。”
“一个一个的,读书读不成,赚钱赚不着。干起坏事来,一个个的,全都无师自通。论诗书,你们谁敢跟我比?论赚钱,你们谁敢跟我比?我想为府里干点正事儿,可是你们呢?合起伙儿来,组团儿坑我!这是哪家的家风?哪家的天理?”
“我是不如你们,我唯一不如你们的,就是永远也没有你们那么无耻。”
“珉哥儿,你别说了?”
贾母已经脸色煞白,气喘吁吁,无力地喊叫着,再也没有了那副威严庄重和倨傲。
贾珉这些话,虽然没有一句是直接指向她的,但是,又句句都是指向她的。
损公肥私捞私房钱,放印子钱,自己暗中开铺子,这些问题,在贾府中存在已久,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府中几乎是人人尽知,但是就是没有人愿意捅破。即使对立的双方宅斗,采取的也是潜规则对潜规则的方式。
但是,贾珉偏偏就把它给撕破了,把潜规则暴露在阳光之下。即使再强大的,再被人广泛遵循的潜规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