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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正好撞见看见小风趁自己不在时候装作替自己收拾东西的样子翻看自己的琴和随手乱写的字,还好琴做的紧密,他看不出什麽。後来叫师兄偷偷去查小风的底细,说是从小就卖进来的,先是做了周颐的书童,周剑看他伶俐就让他在自己那边做事,後来暮烟来之前又被派给了周颜。
大概周剑对自己的身份也有怀疑吧,毕竟哪个男人无缘无故的就自轻自贱跑来做别人的男宠。
暮烟打个呵欠,脱了外衣躺下,周剑这种正经八百的公子爷哪能想到真有自甘堕落自愿做男宠的,比如说暮烟自己。暮烟钻进被子里偷笑。
十一、
冰凉的手伸进暮烟衣襟,暮烟吓一跳,顿时睡意全消。睁开眼,对上周颜满是色欲笑意的眼睛。
暮烟懒懒坐起,眯了眼睛道:“好快啊,我只当你这一出去又要晚上才能回来。”
“你这是抱怨我一直冷落了你吗?”周颜挑眉一笑。
“哼。”暮烟嘴角挑起一丝妖豔的笑,“若非每日流连花草之中,岂不是辜负了你风流公子的美名?”
“有你这枝花,其他那些庸花俗草算什麽。有这样的美人在侧还想其他的人,那才真是焚琴煮鹤,白白辜负良辰美玉。”
暮烟大笑,“也不知二公子拿这话勾搭了多少莺莺燕燕。”
“你该知道,这几天,我可是夜夜都在你这里睡的,那些莺莺燕燕的早被我扔到一旁去了。”周颜笑著,然後说,“後天我要与大哥一同出门,恐怕再回来要半月之後了。”
暮烟瞥一眼周颜,抿嘴浅笑,“那我不是晚上清静了许多。”
周颜邪邪笑著,“那我只能把我不在的这些床弟欢娱的份儿这几天里先补齐了。”说著,手却已经探入暮烟襟中,唇也贴上暮烟柔软唇瓣。
今日的春色旖旎时间提前。
小风将这天的事情向自己的主子禀报。
“可恨。”那人狠狠拍一下桌子,桌上瓷杯落在地上,片片碎裂。
这几日里,周颜似乎都很忙,只到了晚上才一脸倦意的来到暮烟房间,大概是忙著准备外出的的事情。
天气寒冷,暮烟裹了银狐的裘衣在穿过霜枫院的溪水旁边懒懒走动。天寒地冻,又实在身上懒倦,所以之前暮烟一直只在自己的房间前後活动,饶是暮烟如此的懒人,还是觉得身上再不活动活动怕是要出锈了。
霜枫院其实是一很大的相对独立的花园,被各个相对独立的小花园拼在了一起,总共七八个小花园,也就大概有七八个周颜的侍妾或者男宠住在这里吧。一阵风卷来,暮烟打个寒噤忙裹紧身上裘衣。
“这不是新来的那个琴师弟弟吗?”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从旁边花园里传了出来。
暮烟瞟一眼,那女人披了件湖绿色的大袄,娇眉杏目,暮烟记得前几日曾在自己住的那个小花园水塘对面见过那女子。
“我当是谁,这不是那天看见的楚地的姐姐嘛。”暮烟立了身,语中带笑。
“楚地?”女子愣一下,一脸茫然。
暮烟淡淡道:“楚地有一绝技,名曰‘变脸’,姑娘刚见我与阿颜一起面露凶光;阿颜看了你一眼,你又马上转上笑靥如花;见到我的脸时候,满脸羞怯;见到阿颜又若春风抚面。这功夫若不是楚地会‘变脸’绝技之人,哪里是常人一时学得来的,所以我猜姑娘定是楚地之人。就是不知道我猜的对也不对。”忍著笑,见那女子俏生生面颊由红转黑、由黑转青。
“你……你……你这贱人,你敢骂我。”女子抖著唇,食指点著暮烟,本来这纤指上一点嫣红,衬了绿色缎袄煞是好看,只可惜面色铁青,凭添了份妖气。暮烟心下替她叹口气。
“暮烟哪里敢,我不过是一介男宠,论资辈怕还不如楚地的姐姐你呢。若是阿颜怪罪了下来,暮烟哪里受得起。”嘴上如是说,暮烟声音里却是笑的猖狂。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自轻自贱,靠出卖身子过活,真是不知廉耻。”
“姐姐不也是出卖身子的嘛?这霜枫院里不都是阿颜搜罗来的靠卖自己身子过活的莺莺燕燕们嘛?女人做得,怎麽我就做不得?况且这每日好吃好喝锦衣玉食的。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哪里是其他工作能比的。暮烟自己都不愁,何须姐姐劳心。”
“这里怎麽这麽吵?”正吵著,却听见一个声音远远而来。
十二、
转头看去,远远走来那人竟是三少爷周颐。
“三少爷。”绿衣女子急急娇声施了个礼。
“是绿腰姐姐。”周颐浅浅一笑,“怎麽在这寒风里站了这麽久,小心喝了一肚子风去。”
暮烟才知道这绿衣女子原来是叫绿“妖”,想想她一身湖绿,又是妖气煞人,这名字倒是起得恰当,忍不住心里笑到内伤。
周颐却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暮烟笑吟吟道,“因为大哥与二哥後日要外出一阵子,所以今日宴请了临江城内一些大户的执事,希望在他们不在时候关照一下周府。因说先生琴弹的好,便想请您席上弹一曲助兴。我刚才去了您那园子里,你那个小厮告诉我说你在院子里闲走。”
暮烟因为刚才与绿腰的一番争吵,虽然口舌上没输了去,心里总有些不痛快。加上前几日识破周颐不知为著什麽暗暗有害他之意,心里总有些芥蒂,便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又不是男娼馆的琴师,怎麽周府的禁脔的除了取悦主子身体,还负责取悦主子亲友,拿来大宴宾朋不成?”
周颐面带难色,“先生这样我很为难的,毕竟我都应了大哥二哥请你过去,先生不愿意去的话……”
听到旁边绿腰冷笑了一句:“不过是最近被二公子收了屋里,竟然眼睛比天还高了。”
暮烟听到这话大笑,“我是周颜的人,若要我弹琴助兴,便让周颜自己来请我。”说著,转头对向绿腰,挑衅道,“其他人——莫说是三公子,就是大公子,天王老子来都算不得数。”
“这番表白真让我听得心花怒放。”从旁而近的竟是周颜带著戏谑的声音。
“二哥,你不是正在陪那些人吗?”周颐声音讶异。
周颜笑道,“我就知道你请不动,所以才席上靠了罪亲自来请暮烟。没曾想能听到这样表白,倒是不枉我亲自跑了这一趟。”说著,习惯的揽过暮烟的腰。
暮烟也不推开他,话语里却满是嘲讽,“想不到做你的内室,不但要服待你身子,还得服待你的亲朋好友,早知事情如此多,倒不如在男娼馆里xt弹弹琴来得悠闲。”话说的放肆,眼睛瞥到旁边站的另外两人,一个眼神里全是忌恨,另一个看不出情绪,却只是感觉似乎有些暗涌潮动。
周颜却不避另外两人,将暮烟揽在怀中,语气暧昧:“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哪还由得你选择?”说著,揽著暮烟向回走去。
换了衣服,抱了琴,暮烟跟在周颜身後来到厅上。四下看去,一圈锦衣华服的人里倒有不少是以前在紫烟馆里听过自己弹琴的。
“原来暮烟先生在周府,怪不得忽然不见踪影。”
“想不到今天有幸能听到暮烟公子绝妙好曲。”
“原来还是男娼馆琴师,现在竟然是周府做禁脔。”
只听得堂上喧哗不断。冷冷环顾,有豔羡看著周颜的,有一脸不屑大概还心下不齿的。抬眼瞟间席中一人,那人微微一笑,暮烟於面纱後也淡淡笑一下。
於是在中央椅上坐下,琴在面前桌上放好,轻拨几下调弦。琴音如流水一般从弦上流泻而出,如银盆内珠玉相撞,高低宛转、仿若天籁。
一曲弹罢,席间众人仍自屏息,半晌之後若大梦方觉,一时赞好声不绝。
周剑从主座看下去,只见那人宽大白袍,玉带束发。尽管面上著面纱而看不见容貌,仍然让人觉得飘飘欲仙。而刚才一曲,确实可算是天簌之间。忍不住转了眼神看向一旁的周颜,竟在周颜眼中见到一抹从未见过的奕奕神采,吃一惊,心下异样感觉压抑难耐。
曲毕,暮烟懒懒答谢一声,告了个罪便下了堂。
周颜笑一下,也不顾堂上众人,便跟了出去。引得堂内一阵低声议论,周剑只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声向众人叹一声:“家门不幸。”
十三、
周颜赶出门时,见暮烟提了琴站在廊上隔了面纱看著自己。
“二公子什麽事?”暮烟淡淡问一句。
“啊——”一时想不起要说什麽,只是下意识的跟了出来,周颜讪讪一笑。
“没话的话我先回去了。”暮烟搓搓手,“冷得很。”
“那个——”周颜张张嘴,想一下道,“冷的话让小风从我那里拿件厚的裘袄出来,你本来也不喜欢活动,就只在屋子里少出门便是了。”
“好。”暮烟答一句,施施然离去。
周颜依旧站在廊上发呆,原本不知为什麽自己会跟出来。看著暮烟著宽袍大袖迤逦而去的背影才想到,似乎是因为之前从未真正见过刚才暮烟这样正襟弹琴的样子,在紫烟馆时候是隔了纱帘;在霜枫院时候,暮霜又总是著家居简服、神情闲散,便是在自己旁边弹的曲,也多是为了调情而弹的坊间豔曲。因此坐在一旁看见暮烟正襟演奏时候总有冲动想掀开那面纱,看看那时候他面纱下是何种神情,所以才等他离席时便下意识的跟了出来。
心里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周颜转了身,慢慢走回堂内。
“周二公子好豔福,真是羡煞人啊。”有人见周颜重入席,忙端过酒杯,敬上周颜。
周颜端起酒杯,打个哈哈,“周颜行为荒唐,真是当众献丑了。”
旁人也都道或真心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