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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排列着头戴高卢式头盔衣着各色的弓箭手们。他们每个人的脚底下都插着数支木箭,而他们的前面则有一道小小的土沟,里面填满了油脂。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我们走来,眼神极为冷漠,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又一批攻城的炮灰。
“看呐,又来了一批。”
“是啊,这些可怜的家伙,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弓箭手们议论纷纷,对于陌生的我们来说,他们嘴里的怜悯也算是对我们心里的一丝慰藉吧。
“还是我们好,站在后面不会。。。。。。”
“嗤!”
那个说话者还没有说完,他的胸口就被一箭贯穿倒地。
“预备!预备!”
弓箭手们赶紧伸手去拿插在地上的箭,可是更多的箭矢顷刻间就从天上落了下来,毫无盾牌格挡的弓箭手中箭倒在脚下的土沟当中,试图救他们的也纷纷中箭。弓箭手们开始出现了混乱,所有人都弓起身体,并抽出箭搭上便射,也不在乎能不能射中。
“点火!反击!”
指挥官大声命令着,手持火把的士兵完全不顾正在土沟里挣扎的伤兵,直接将火把扔进满是油的土沟当中。燃烧声,惨叫声充斥着我们所有人的耳膜。我与在场所有人一道,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抵挡城墙上飞来的箭矢,跨过燃着熊熊烈火的土沟,里面的伤兵已经停止了挣扎。我能清楚的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是在我们的方阵当中,没错,有人已经动摇了。
“你们几个推攻城锥!”
老督军米底乌斯指了几个人大声命令着,并且开始试图鼓动我们仅存的勇气跟战意。“罗马人们!(他以前可都是叫我们野蛮人)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前进!前进!”
“前进!前进!”
身边的士兵们纷纷闭上双眼,表情狰狞,看上去万分痛苦,可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冒着箭雨前进。
“当当当。。。”
卢迪南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弓箭手给予我们的第一次齐射,被我们手里的盾牌挡住。
“保护攻城锥!你们死可以,但是攻城锥不能停下!”
一个方阵在老督军的命令下簇拥在攻城锥的四周,保护着推动攻城锥的士兵的安全。我们继续推进,勃艮第人也一刻没有放松,持续不断的给予我们一轮又一轮的射击。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前进的路上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雇佣兵们仍然在咬牙坚持着。这城墙就在眼前,可是真走起来,感觉就像是从罗马到这里这般遥远。
“后退者,杀无赦!”
身后跟随的是那几十个督军的随从骑兵,他们手持骑枪,紧紧地跟在我们的身后,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不是攻城的,是专门负责屠杀那些逃兵的。
“不要回头呜。。。。。。”
一名督军骑兵中箭落马,但是他的空位很快就由身后的补上,继续执行监督的任务。
“罗马!罗马。。。。。。”
安德鲁看起来战意高昂,原因是得到了埃提乌斯的许诺吧,他现在队伍的最前方,左手高举着盾牌,右手则持着军旗。似乎那如雨一般的箭雨根本阻挡不住他的步伐,他成了队伍的先锋,带领着队伍前进。
“呜呜呜。。。。。。”
一连串的号角声响起,身后那些攻城塔开始缓缓起步,那弓箭兵的身后扬起了大片尘土,黑色的旗帜在尘土中飘扬。黑色的旗帜,黑色骑兵,大批的骑兵在集结,是匈人,匈人来了!
“加快步伐!不要害怕!继续前进!!!”
老督军带领着我们小跑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能到城门下。撞开城门,完成任务,结束这样活生生的噩梦。
“咔!”
巨大的弦带绷弹声从前方响起,惊得我心头一颤。
“咚!”
巨大的弩矢就直直地砸在我的身边,侧身后的那士兵被弩矢贯穿,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弩矢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一片人都跪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更多的士兵中箭倒地,顷刻间一个方阵就死伤过半,很多伤兵在地上挣扎嚎啕大哭,可是那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人去在乎他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液流干死掉。
“咔咔咔。。。。。。”
一连串的巨大的弓弦绷弹声再一次响起,不可阻挡的弩矢将一个个方阵撕裂的七零八落,大批的士兵不是被弩矢定死就是中箭倒下。终于,士兵们仅存的勇气失去了。
“跑吧,不想死的就跑啊!”
那一声沙哑的呼喊,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痰嗓子开的头,我倒是惊讶这家伙怎么能活这么久。溃败的情绪如同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感染了一个又一个士兵,“跑,跑,跑!”他们改词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崩溃了,大量的伤亡使得他们不堪再战,他们要活着,所以就跟着那个带头的痰嗓子往回跑。
“不许后退!”
督军骑兵提枪直指那些溃逃的士兵大声呵斥,可是完全没有作用,他们之想让自己活下去。
“嗤!”
一名督军骑兵毫不留情地挺起骑枪就刺进了一名逃兵的腹部,剩余的骑兵拉成一条直线,无情的屠杀每一个回头的士兵。
第三十四章:破城()
“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
督军的随从骑兵用骑枪指着那躺在地上的死者,对着面前还想试图逃跑的逃兵怒吼道:“往前,你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往后,迎接你们的只有死亡!”
逃兵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一地的尸体他们迟疑了,他们逃命就是想活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这愚蠢的行为是无法实现了的,现在他们得好好考虑一下战场上是否应该违抗军令了。
“你们这群没用的野蛮人!都给我回头!进攻!”
老督军朝着身后大吼着,退回来的士兵们咬着牙坚持着,没人知道下一秒钟会是谁中箭倒下,卢迪南那巨大的木制大门就在眼前,同样的,勃艮第人的箭矢就像是不会用完的一样源源不断的从我们的头顶落下。其中还有大大小小的碎石,这可比那些弓箭危险多了,不少人在不经意间就被头顶上落下的石头开了瓢。
“拼了!拼了!”
几近绝望的士兵们怒吼着,一齐发力,将这攻城锥猛地推到了卢迪南的城门下。推车的士兵转而拿起插在攻城锥上的木把手,用力向后拉动。
“砰!”
这是第一次撞击,卢迪南的城门在震荡。
“不要泄气!继续,孩子们,继续!”老督军都吼哑了嗓子,不顾上面的碎石跟乱矢,跑到攻城锥的最前端,也就是卢迪南的城门前,挥手亲自指挥操动攻城锥的士兵。
“来,孩子们,拉!拉到最后面,好,好的,放!”
“砰!”
攻城锥那锐利的尖头又一次落下,卢迪南的城门再一次剧烈的晃动,被撞击出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口,不堪一击了,卢迪南的城门不堪一击了。不少士兵甚至欢呼起来,他们纷纷主动上来帮助拉动攻城锥,在老督军米底乌斯统一的指挥下,士兵们鼓起了勇气,他们呼喊着拉动这沉重的攻城锥。
“咕噜,咕噜。。。。。。”
卢迪南上的门楼上传来水流的翻滚声。
“哈,卢迦,你可看好了,勃艮第人现在肯定在城墙的另一边瑟瑟发抖呢!就等着我们扑过去将他们狠狠撕碎!”安德鲁挥动着军旗如同一个极端的狂热份子,不顾一切的呐喊,完全无视头顶上的碎石,说来也奇怪,那碎石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躲着他。
“为了伟大的埃提乌斯元帅,冲啊!”
安德鲁这样还不知足,他还要拨开眼前的士兵,冲到城门下,就想第一个冲进城去。
“危险!你这个疯子!”我一把将他拉回来,这还不够,我三步作两步扑上去,一把抓住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胳膊,把他猛地往回拉。
“哗啦!”
就在这时,门楼上的拉起一个巨大的瀑布,只不过这瀑布的组成不是水,而是烧滚的滚油。
光天化日之下,灭绝人性的酷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恕我无能为力,根本拯救不了其他的人了。瀑布一般的滚油直直浇了下来,顷刻间淹没了还没来得及后退的士兵。
他们在滚油的浇灌下挣扎着,但是很快便被滚油按倒在地,那拍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油芯子落在我的手上,我就感觉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那被油整个浇灌的士兵,就算是被救出来,恐怕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门楼上的滚油很快倒空了,城门下还有几个士兵在油水中蠕动着(抱歉我只能拿蠕动来形容了,因为他们被烫的失去了人形,表面的皮肤都化了),更多的是直接死亡,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煎肉一般的味道,那些士兵的肉都烫熟了。
“呜哇。。。。。。”
身边的几个都跪地吐了出来,所有人的傻站在原地,没人敢去救这么狰狞恐怖的东西。
“谢谢你,孩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老督军米底乌斯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他也明白,如果我没有把他拉回来,那么他的下场,就跟被烫化了的倒霉鬼一样吧。
“什么都别再说了,长官,下令攻城吧!”
我说着,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这么让人恶心的气味搅得我的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么恐怖的地方了。
“如你所愿。”
老督军沙哑的嗓子已经再也喊不出来了,他拿起戴在胸前的木哨,呢喃着说道:“但愿这东西能够管用。”
“吁吁,吁吁!”
米底乌斯吹响木哨,这一次好歹是有了点起色,周围的士兵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米底乌斯。
“我们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
米底乌斯小声说道,亲自走上前去抓住了攻城锥位置最前面的把手,“来啊,最后一次,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