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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闲聊,多数时候是徐宝问这问那的,不时夸赞一句车把势那四岁的孙子,半时辰就晃悠到镇子,车把势要从后面一条路把车赶过去。
徐宝没下车,这边是镇子的西头,他得到东头卖鱼,但凡是人口稍微多一点的地方,市场都是东边比西边好,换到开封,东市是富贵人家买东西的地方,宫里出来采买的人也是去东市,西市是相对物价不高的地方。
同一个市场,在赤仓镇也分出好坏。
到东头儿能多卖上点钱,而且卖得还快,徐宝有办法。
到了镇子中间一段,车把势到家,徐宝跳下来,道声谢,拎起鱼往前跑,拐两个弯,跑到市场东面,往一个买猪肉的摊子边一站,随意扫眼摊子上的肉,大声夸赞:“巧儿哥,今天的肉好啊,你自己选的毛猪?”
被人一夸,还是这么大声,周围人全能听见,卖肉的三十多岁的巧儿哥满是胡茬子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没仔细瞧,随便一估摸,三口猪,一个比一个好,看这膘,一拃厚。”
“呦!怪不得拉我过来的老伯说这一条市上就巧儿哥的眼贼,让我看上一年,哪头猪肥我都看不出来。有啥窍门,说说。”徐宝像很喜欢吃肥肉似的贴近看看那膘,猛点头。
巧儿哥的笑容从迷人朝妩媚的方向发展,抓着刀摆手:“不外传的,不外传的。”
徐宝露出遗憾的神色,其实心中想的是,等有钱了,能买一头猪时,就跟着巧儿哥去挑,他觉得最不好的,我就买来,瘦肉多,膘少,而且这割阉过的猪少了股腥骚味儿。
他正想着发财买整猪时,而边传来个招呼声:“小宝,今天的鲤子不错,买了。”
话音落,一小串儿看上去估摸有三十个铜钱就扔下来,说话的人伸手拿鱼。
旁边又过来一个,伴随着动静:“这大鱼你方四郎就给一把小钱?小宝钓着不易,放下,我给四十文。”
不等被人称方四郎的人开口,徐宝先一步出声:“可别,够了够了,河里的东西,值不上许多,许六叔,知道你好吃炸鱼,我给你挂两条小的,你拿回去吃,四郎叔,这鲤子刚钓上不上时间,快些回去做,吃着鲜。”
徐宝收了那三十来文,让四郎那走,又要给提价的白送两条。
买卖长做,两边都得照顾好,让一边尴尬,以后他可能就不买你的鱼了。
为什么自己到了东头卖得快?还不是会说话。人家带孩子,就使劲夸宝宝好,呆滞的说成沉稳,调皮的说成活泼。
遇到一男一女一起的,夸男的精神,问女的怎样保养的,说回头好给村里的婶婶伯娘们介绍介绍。
遇到想白拿鱼不给钱的混子,人家要拿一条,就再搭一条,夸人家眼准,一眼就看出哪条鱼好,说钓出来时,就这条鱼蹦达的厉害。
结果就这几天,混子不好意思去拿徐宝的鱼,偶尔还站旁边跟他聊两句,哼哼几句新从哪个姐儿嘴里唱出来的曲儿,他跟着哼哼,一般都是柳永的词,他故意哼哼跑调,让人家混子纠正,再拜谢一番给人家塞鱼,对方说什么都不要。
所以只要他把鱼拿过来,很短时间就会被买走,他也没办法,总得活着,而且还要尽量多赚钱,买东西给上岗村叫他吃饭的人家,给齐爷爷。他自己倒是可以梗两下脖子,不跟任何人妥协,可那样拿什么报答善良的人?
今天也是一样,他宁肯鲤鱼少卖钱,宁肯搭进去两条鱼,也要把客户给维护好了。
不过他这许六叔是绝对不会白拿鱼的,前天他还夸过许六叔仗义,于是他许六叔称赞今天的鱼好,扔下二十文,九条草鱼全拿走。
在街两边摆摊人的注视下,四郎做样子掂量两下鱼,说比正常这么大的鱼沉,肉实,就又扔下十文,告诉徐宝明儿个有同样的鱼再来,可以直接送他家去,说今天的吃好了,明天给五十文。
鱼就这样卖光了,徐宝从站到这里到卖掉鱼,不到半刻钟,换到西边,可有得等,而且买鱼的又是讲价、又是挑毛病,你把人家孩子夸上天也没用。
徐宝数一遍,五十九文,之前那一串是二十九文。
他一扭头,看到卖肉的巧儿哥望过来的羡慕眼神,或者说是嫉妒,谁让他刚来鱼就全卖了。
他数出四文钱,递过去:“巧儿哥,给我来四文钱的骨头,齐爷爷今天早上起晚了,看着神色不好,我买几根骨头给齐爷爷补补,要是没有他,当初我就饿死了,还有你往旁边挪摊子给我留出的位置,你们都是大好人。”
本是嫉妒的巧儿哥听了,一想到徐宝连家都没有,又跟自己道谢,自己嫉妒个什么?
于是很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两声,把四文钱一推,麻利地用草绳缠起十几块大骨头,朝徐宝怀里一塞:“拿走,几块骨头还算个钱?有难处找你巧儿哥,别的不说,肉管够,快回去,天晚了路上难走。”
想了想,他又把两片‘蹬’下来的猪皮一齐塞过去,说道:“你自己也吃点,长身体呢。”
徐宝也不拒绝,抱着骨头和肉皮,说道:“巧儿哥的手艺就是好,这皮上一点零碎没有,净皮,我回去熬冻儿吃。”
说完,他抱着东西离开,心中打定注意,现在尽量多攒点钱,等年前跟巧儿哥一起去买猪,然后让巧儿哥到村里帮忙杀。
请人帮杀猪不白干,猪下水和猪血全归杀猪的人,有的时候还要搭个猪头,村里其实有人会杀猪,但给谁不是给呀,欠着情份呢,何况村里杀猪人的手艺能比上巧儿哥专业卖猪肉的?
徐宝没直接回村,而是在市上又买了素油,就是麻油和菜籽油,还有盐,以及十四文一斤的红塘,让卖糖的给分成一两一份,一共十六份。
拿到了糖,他这才离开,先去载他过来的拉车人的家,闲聊时刻意打听出来的,对方家中有个四岁的孩子,而且对方跟齐爷爷关系不错,得去打个招呼,不失了礼数。
还有今天晚上要去吃饭的张伯家也有孩子。
第三章 来时装备成旧()
书声朗朗伴春秋,白雪皑皑断水流。一切已随埋掩去,鸭鹅犬狗绕思稠。
徐宝按照之前记下的位置,站到车把势家的栅栏外,犬吠声先响起,自己倒是不用喊了,听到狗叫,主人出来喝止。
是个妇人,疑惑地看向院外站着的大孩子。
徐宝连忙打招呼:“是有两匹骡子的程大伯家吧?我是上岗村村东头齐爷爷家的,来时卖鱼坐大伯的车,把鱼卖了,突然想吃糖,结果不小心买多了,给弟弟留下两份,我回去就能把剩下的吃掉了。”
说着话,他把两包一两的红塘挂到栅栏上,摆摆手:“谢谢程伯伯,我先回去了,伯母您忙您的。”
两包拴着绳子的糖还在晃动,徐宝已经跑远。
妇人愣是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有人跑,狗再次叫唤把车把势引出来,她还盯着挂在那的两个小纸包看。
“谁呀?”车把势问。
“一个半大的孩子,说坐了你的车,他卖鱼买糖买多了,分出两包给弟弟吃?”妇人回答。
车把势来到栅栏边,把两个小包拿下来,糖倒是不多,但他的神色却复杂,叹口气说道:“齐瘸子算是走运喽,过几天正好有一趟去上岗村的活,我跟他喝两杯,让他好好显摆显摆,呵呵!”
“这糖给谁的?”妇人还是疑惑。
“给我家最小的孙子的,回想起来,那孩子是故意问出来的,还问我什么骡子踢不踢孩子?哼!贼精贼精的,送糖?早知道我应该说我孙子十四岁,正在读书,我看他能送套文房四宝不?呵呵呵!”
车把势不笨,之前气氛稍显尴尬时,那孩子就问起养骡子的事情,接着话锋一转,问踢不踢孩子,自己就把四岁的孙子说出来。
谁能想到那孩子有这等心机?但还让人无法生气,人家孩子也是为了维护齐瘸子,好命啊,齐瘸子的饭没白给。
他把话一说,妇人跟着笑,说道:“那孩子真不容易,受过难,懂事儿,主要是心不坏,知道感恩,就怕遇到那白眼狼。”
“许是大奸似忠呢。”车把势说了一句。
妇人白他一眼:“可算是让你学个词儿,还大奸似忠,跟你奸还是跟你忠?我看这孩子好,长的也俊儿,可惜咱家没适合的女娃儿,不知以后要便宜谁。”
徐宝抱着骨头和肉皮不舒服,干脆把上衣脱下,包起来,甩在肩上往村里跑,一蹦一跳的动作适合这个年龄段孩子走路的借力方式,而且让人看到也不突兀。
换成他过北宋之前,要是同样的方式跑,若遇到好心人,能被精神病院的人给抓去,然后就是神经抑制剂和电疗,一直把他治疗到用猴皮筋做弹弓打人家玻璃为止。
来时有车,回去步行,倒是有骑马的人路过,仅仅扫他一眼,没有邀请他双骑的意思。
‘嘟嘟我又想你了,想起和你同乘一骑的时光,还记得吗?那时我们在草原旅游,我说策马奔腾,你说千万小心,绕着圈跑,不要往围栏上撞,我说感受下古代八百里加急的节奏,你说六百里已经算是不错了,最后马场的主人说死都不让咱俩骑第二圈……’
徐宝的思乡病又犯了,或者说是想媳妇儿的病。
带着对另一边故乡和嘟嘟的浓浓思念,路途的远近似乎不再重要。
走着走着,他走到了上岗村所在的坟茔地,上岗村名上岗,其实没有岗,这边是平原,按他来时的那边来说是河南地界,按照唐朝时期叫河南道,把山东也包括进来了。
当然,唐朝没有开封这么大的东京城,开封往西那是洛阳。、
他知道东京,而且不但有东京,还有南京、北京和西京,许多人提起东京首先想到的是日本首都。
不过他所在的村子一提东京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北宋都城,而且很自